一抹紅色漫天襲來,如蛇一般靈活,如火一樣猛烈。其速度之快,眨眼之間便到了身前,空中還傳來颯颯呼嘯之聲。
卓映雪面露難色,一邊勉力支撐,一邊快速退走。然而這紅綾見風(fēng)則長,鋪天蓋地,如影隨形,糾纏不休。
四下望去,竟見前后左右都被圍住,層層紅綾纏繞包圍,堵住了她的退路。
外面?zhèn)鱽眈曳技t肆意的大笑,無不嘲諷著卓映雪的窘境。
“哈哈,卓映雪,好教你知曉此寶名為‘血連海’,你可感受到了這血海煉獄之苦?”褚芳紅只覺心中郁氣一朝發(fā)泄,好不暢快,“此前我可從來沒有顯示人前,你便是它的第一個祭品,得此殊榮,你也算死得其所了?!?p> 卓映雪元嬰受創(chuàng),只覺陣陣刺痛襲來,竟是全身乏力,連張口說話也不能了。
這褚芳紅為取她性命,怕是籌謀良久,不出手這一,一出手便是準(zhǔn)仙器。此前誰也不知道,她手中還有這樣一件威力巨大的寶物。有心算無心,待得其出手之時,卓映雪竟是連抵抗之力都無,便被其打的一敗涂地,性命堪危。
無邊的灼熱襲來,仿佛要燃燒了她的元嬰,卓映雪愈發(fā)難捱,元嬰逐漸虛幻起來,眼前恍惚,竟是要六神無主了。
心知已是生死存亡之際,再這般下去,她必死無疑,連神仙也就不得她。想到近千年的修行就這般毀于一旦,卓映雪心中苦澀,卻也無法顧及良多,不得不為。
一道神光自靈臺而起,從眉心閃出,卓映雪元嬰金光大作,而后瞬間分化無數(shù)元嬰化身,縱身一躍,向著數(shù)個方向沖天而起。
外邊褚芳紅正暗自得意,享受著折磨卓映雪的快意。卻冷不丁的見到無數(shù)殘影倒映在紅綾之上,下一刻猛然面色大變,便要掐訣阻止。
而就在她施法的同時,一聲聲自爆的聲音從里面轟然炸響。
劇烈的動蕩傳出,褚芳紅不慎被一股力量波及,噴出一口血來,而后迅速倒飛了一段距離,面露一片陰狠之色。
血連海畢竟是準(zhǔn)仙器,以卓映雪的修為,就算是全盛時期自爆也毀不了它,更遑論此時只是元嬰體。
但卓映雪的目的并不是毀了血連海,只消轟開一絲破綻即可。
而這無數(shù)元嬰化身的自爆也果然不負(fù)其所望,在一番轟撞之后,血連海果真被轟出了一道裂縫。
還來不及修復(fù),便見到一縷微光從其中遁出,迅速遠(yuǎn)去。
褚芳紅大驚,連忙收了紅綾,身形一閃便追了過去。
“卓映雪,你哪里走!你不是很威風(fēng)么?怎么如今只會抱頭亂躥?”褚芳紅叫罵道。
卓映雪哪里會去理會這瘋婆子,只拼命的逃遁,她已經(jīng)山窮水盡,只剩下一縷殘魂,連元嬰也毀了,不知道需要何年何月才能修煉回來。若是再落入褚芳紅手中,怕是只有灰飛煙滅的下場。
卓映雪這縷殘魂速度極快的往通道另一端而去,同時還承受著罡風(fēng)帶來的劇痛,著實痛苦之極。
魂魄不比肉身,這虛空中的罡風(fēng)對其的危害是極大的。若是長久在此飄蕩,都不需要褚芳紅出手,卓映雪便要消亡于此了。
更遑論此時褚芳紅還在后邊窮追不舍,儼然打著不死不休的主意。
褚芳紅自是心知肚明,此番作為已經(jīng)將卓映雪徹底得罪死了,若是不能親眼看著她魂飛魄散,褚芳紅如何放得下心?
身后傳來呼嘯之聲,正是褚芳紅揮舞襲來的紅綾,卓映雪心知大驚,暗道今日當(dāng)真要隕落于此?
卻見前方忽然現(xiàn)出一道漩渦,幽深而不見底,更無法得知其內(nèi)是吉是兇。然而卓映雪卻是不管這許多了,此時退則十死無生,進(jìn)則前途未卜。與其死在褚芳紅手中,不如索性搏一把。
下定決心之后,卓映雪便一頭扎進(jìn)了漩渦之內(nèi),眨眼便消失不見。
待褚芳紅趕至?xí)r,連同漩渦也無影無蹤了。
褚芳紅氣得險些咬碎了一口銀牙,沒想到本是絕無生機(jī)的情形,竟也能被卓映雪闖出一條生路來。莫非其當(dāng)真氣運(yùn)如虹,命不該絕?
“哼,算你命大,最好不要死在里面才好!”褚芳紅咒罵一聲,“你如今不過一縷殘魂,諒你也成不了什么氣候,能否恢復(fù)還未知。彼時我也早已修為大成,成為你所仰望的存在!”
強(qiáng)行壓下心中一縷隱晦的不安,褚芳紅如此這般自我安慰了一番,心中再度得意起來。
卓映雪一直是她無法超越的存在,無論何時,她都只能追趕、仰望。可如今,這天之驕女卻被她踩在腳下,生死不知。壓在頭頂?shù)囊蛔笊襟E然移去,褚芳紅只覺神清氣爽、意氣風(fēng)發(fā)。
至于所謂的同門情誼,那值幾個錢?
解決了卓映雪,褚芳紅還沒忘記此番出來還有師命在身,正要出發(fā)趕往真一小世界,卻不料夜路走多了,終究是遇見了鬼。
只聽得背后出來一聲嬉笑:“姑娘好手段啊,本公子佩服?!?p> 褚芳紅大驚,連忙轉(zhuǎn)身,戒備的看著四周:“什么人藏頭露面,還不速速現(xiàn)身!”
話音剛落,便見前方不到十丈之處一陣扭曲,緊接著便現(xiàn)出一風(fēng)流公子,一雙丹鳳美目直勾勾的盯著她,直看得褚芳紅心中警鈴大作。
此人竟能隱藏的如此之近,卻不被她發(fā)現(xiàn),定是十分棘手的人物。褚芳紅心中防備道。
“橋歸橋,路歸路,我與公子無冤無仇,公子何必管這閑事?”褚芳紅試探道。
“姑娘誤會了?!憋L(fēng)流公子輕笑一聲,連連擺手道,“在下并無指責(zé)之意,也無與姑娘為敵之心,姑娘何必如此戒備?在下血神宗方沐岑,褚姑娘有禮了?!?p> 顯然,這方沐岑該看的都看了,該聽的也都聽到了。
“既然無意多管閑事,公子只當(dāng)作沒看見就是了,就此告別,后會無期。”褚芳紅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口中卻是極為謹(jǐn)慎道。
“方某只是想與褚姑娘交個朋友罷了,姑娘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方沐岑淡淡笑道,也是個臉皮極厚的人物。
“哪個要和你做朋友!”褚芳紅突然發(fā)難,手中紅綾一甩,朝著方沐岑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