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著藥碗的白衣女人……,孓然而立,臉帶嘲諷的白衣男子……,死命的掙扎……,嗆人的湯藥……,不斷流淌的鮮血……,無盡的絕望,一陣陣窒息般的疼痛……
漫天遍地的黑暗席卷而來,侵蝕著白靈兒的每一寸神經(jīng)……
白靈兒站在岸邊,前面是滾滾的江水,身后,那端著藥碗的女人,嬌媚的臉龐,慢慢的扭曲起來,猙獰著,露出了長長的獠牙,張開了血盆大口,白靈兒驚惶起來,前面已經(jīng)絕路,后面有惡鬼攔住,出路,在何方?
轉(zhuǎn)頭,卻看見那個(gè)白衣飄逸的男子,靜靜的站在一邊,溫潤如明月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慕郎,救,救我!”白靈兒朝著那個(gè)男子伸出手,一臉的哀求:“救,救我!”
白衣男子的嘴角慢慢勾起一個(gè)弧度,笑意卻沒有到達(dá)眼底,冷冷的看了白靈兒一眼,翩然轉(zhuǎn)身,徑自去了。
“慕,慕郎……,不,不要!”白靈兒揮舞著一只手臂,尖銳的聲音在黑暗中分外的凄厲。
“在,為夫在呢!娘子,你快醒醒!”一只粗糙的手,握住了白靈兒那枯瘦而蒼白的手腕,渾厚的男聲隨之響起,“娘子,別怕,為夫在這里?!?p>
“慕郎,慕郎!別走,別丟下我……”白靈兒緊緊的抓住那只手,就如快要溺斃的人,抓住救生浮木一般死死地拽住。
“娘子,為夫不走,為夫一直在這里陪著你呢?!蹦凶佑行┍孔镜纳焓?,輕輕的拍打著白靈兒的脊背,柔聲安慰著。
焦躁不安的白靈兒,終于慢慢的安靜下來,再一次沉沉睡去。
男子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顯然是不習(xí)慣干這種事情,汗珠早已經(jīng)布滿了額角,可是卻不敢伸手擦拭一下,生怕任何一個(gè)輕微的動(dòng)作,驚醒了剛剛睡去的白靈兒,任由汗珠慢慢的凝聚起來,然后輕輕的掉落在地上,暈開去,綻開一朵朵梨花。
白靈兒幽幽醒來,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的是滿屋的灰網(wǎng),“這,這是哪里?我死了嗎?”
“娘子,莫要胡說,不吉利。”
“誰,你是誰?!”白靈兒嚇得魂飛魄散,頓時(shí)尖叫起來,“這是哪里?我,我為什么會(huì)在這里?”
“娘子,你怎么了?燒糊涂了嗎?”渾厚的聲音再一次響起,聲音里充滿了擔(dān)憂,一只粗糙的手,就這樣的貼上了白靈兒的額角。
“你,你走開!誰,誰是你的娘子,你,你這個(gè),這個(gè)登徒子!”白靈兒驚惶的看著坐在她身邊,這個(gè)披散著長發(fā),一身襤褸的男子,白靈兒害怕了,她從來沒有這么害怕過,即使,即使那一碗墮胎藥灌下去的時(shí)候,她心底涌現(xiàn)也只有絕望。
“娘子,你,你拽著為夫的手,為夫,我,我……”面前的男子看了一眼,兩人緊緊交握的手,一臉的為難。
白靈兒猛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瑟縮著向后挪移,驚恐的看著面前的男子:“你,你到底是誰?”
從小長在深閨,被人捧在手心里長大的白靈兒,何嘗遇見過這種詭譎萬分的事情,眼前的事情,處處透出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