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著我在你們眼中就是一小偷啊?許斷聞言惱火,這要是別人,以他那缺德帶冒煙的嘴絕對要罵的對方生活不能自理,但對方是他親戚,他只好耐心道:“我真沒見到,堂嬸你是不是放在哪里忘記了?”
“放哪里忘了?我記得就放客廳了啊,難道我記錯了?”堂嬸有些疑惑的看著許斷,仿佛想從許斷的神情里看出什么蛛絲馬跡來。
“包里有多少錢讓你這么著急忙慌的?”許成不經(jīng)意的看了許斷一眼問道。
“二十多萬呢,昨天太晚銀行關門我就把錢帶回家了,本來昨天就該發(fā)下去的,這倒好,沒影了?!碧脣疬€是有些信不過許斷的樣子,不停的上下打量許斷。
許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著許斷問道:“哎?斷斷,我剛才隱約聽見你在房間里說什么要發(fā)了?那是怎么回事兒啊?”
我類個去,我跟小偷就這么掛像?我腦門上刻著小偷倆字?許斷看許成審賊似的模樣一腦袋的火星子,但許成畢竟是長輩,而且也沒有明著說他就是小偷,所以只好忍著火道:“我那是在網(wǎng)上看了個笑話,挺有意思的,就感嘆了一句。”
“我聽你的語氣不像是感嘆啊,好像還挺得意的,如果是你拿了就還給堂嬸吧,那不是咱家的東西,你堂嬸還著急上班呢?!痹S成好像是斷定了東西就是許斷拿的一樣,語氣十分篤定。
“真是你拿的啊許斷?這堂嬸可得說你了,你要是缺錢就跟堂嬸說啊,多了沒有,零花錢堂嬸還有一些的,干嘛不說話偷拿啊,這多不好,快把包包還給堂嬸吧?!碧脣鹇犃嗽S成的話頓時從懷疑就轉變?yōu)榱舜_認。
我@#¥%&*,你們有完沒完了,我這什么都沒說呢怎么就成了小偷了?你倆這一唱一和的真當我不會罵人是怎么的?許斷是真想施展一下九段罵人的功力,但對面?zhèn)z人都是長輩,而且許成還跟老爸是一個爺爺?shù)奶眯值?,罵人的話實在沒法出口,可是這會兒除了罵人的話許斷也真沒什么可說的了,就窩了一肚子火站在那看著倆人不說話。
許成見許斷不說話,還以為許斷是默認了,就語重心長的教育許斷道:“斷斷,我知道你最近手頭有些緊,但再緊你也不能偷家里錢啊,這樣是不對的,如果這事兒發(fā)生在別人家,人家都可以報警抓你了,以后可別這樣了啊?!痹S成說著心中還想著晚上怎么打電話讓許斷父母好好教育一下許斷,真把這里當自己家了?
堂嬸也是接著教育許斷道:“對啊許斷,你可不能這樣啊,你總是這樣以后誰還敢讓你進家門啊,幸虧我先問了你,要是鬧到警察那里可就不好了,萬一再給你判個幾年的,你說你年紀輕輕的以后可怎么辦才好?”
許成說著和堂嬸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絲惱火的決定,堅決不能讓許斷再住在他們家里了,這次是被及時發(fā)現(xiàn)了,但以后呢?以后誰知道他還會不會再干這種事兒,家里來的窮親戚就沒一個手腳干凈的,上次那個誰連家里的牙刷牙膏都往包里順,一個個都那么沒出息。
好好好,你們可真是我親人,有你們這樣的沒有?我什么話都沒說就在你們眼中變成小偷了,你們可真行!許斷心里火的不行,三步并作兩步走到自己房間門口,一把推開房門,“從昨天回來我就沒出去過,要不信你們就去調小區(qū)監(jiān)控,我所有東西都在里面,自己找去吧,找出來我自己去警察局投案!”
許成看到許斷打開房門還以為許斷承認偷錢準備交出來,卻沒想到許斷會這么說,頓時也有些火大,覺得許斷不識抬舉,自己都這么給他面子了還來這一套,他是認定了錢必定是許斷拿的,不然許斷為什么無緣無故的說自己要發(fā)了呢?那得意的聲音,怎么聽都像是偷錢后得意的笑聲!
堂嬸急脾氣,聞言頓時就火了,“許斷你怎么這么說話,你在我們家吃住這么久我和你堂叔也沒說過什么,也沒要過你一分錢房租,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合著我們還欠你的了是怎么著?”
許斷這會兒也是有些壓不住火,硬邦邦的頂了一句道:“我就這意思,錢我沒拿,有本事你們就搜!”
“搜就搜!”堂嬸火氣直往上竄,當即就進了許斷的房間翻箱倒柜的找起來。
“哎哎,你們這是干什么呢,怎么還真搜上了,斷斷是自家人啊,怎么能這樣啊?!痹S成圓滑,趕忙進屋伸手假裝阻攔堂嬸搜查許斷房間,但堂嬸一甩手就把他甩開了,撲通撲通許斷的東西被她翻的扔了一地。
吉他,皮箱,樂譜,衣服扔的滿地都是……
“你這是干什么啊,斷斷你快來幫我攔著你堂嬸啊,她瘋了?!痹S成一副攔不住堂嬸的模樣喊許斷,許斷無動于衷。
不是要搜嗎?搜吧,使勁兒搜吧!許斷這會兒火著呢,被自己親戚當賊,這事兒擱誰身上也惱火。
堂嬸翻的很快但找的很仔細,許斷行李箱的東西被她翻的滿地都是,犄角旮旯也沒放過,甚至連床底她都親自趴在地上瞅了一遍,最終卻一無所獲。
怎么會?難道忘了哪里?堂嬸心中疑惑著和許成對視了一眼,發(fā)現(xiàn)許成也很疑惑,在他們看來,錢應該就在許斷房里才對啊,可為什么找不到呢?
他到底藏哪了呢?許成心中認定了錢必然是許斷拿的,雖然堂嬸搜查完了沒找到,但他的眼睛還不停的在許斷房間踅摸,不經(jīng)意的看到了許斷放在電腦桌上的大屏手機,頓時眼睛一亮。
“咦,許斷你什么時候換手機了?這手機挺帥氣的啊,得不少錢吧?”許成像是找到了什么物證一般,兩步跨過去把許斷那個大屏手機拿在了手里,手機很時尚,而且看著就十分值錢,明顯不是窮三代許斷買的起的。
“許斷你不是沒錢了嗎?哪來的錢買新手機?”堂嬸看到手機立刻問道。
“說什么呢,斷斷買手機又不犯法,自己兜里的錢那不是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許成話里有話的把玩著許斷的手機。
“他昨天還說沒錢了要想辦法掙點錢…”堂嬸急脾氣心里藏不住話。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你這人怎么總愛用老眼光看人,是吧?斷斷?!痹S成的話聽著是柔和,但綿里藏針,聽在耳朵里真不那么是味兒。
我去啊,你們沒完沒了了是吧?搜查完了還不算完,我弄一手機到你們眼里也成罪過了,合著不管怎么說我在你們眼里都掛著小偷像呢是吧?許斷聽著倆人的話真?zhèn)€是火冒三丈,但還別說,許斷還真沒法說清這手機的來路,這是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床頭邊的,告訴他們這是燈神給的他們也得信啊,要說自己買的那也不現(xiàn)實,自己兜里的錢加一塊兒也就一千來塊錢,這許成也都知道,一時間許斷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解釋手機的來歷。
一看許斷沉默,許成和堂嬸可像是抓住把柄了似的,尤其是堂嬸,頓時說話更難聽了。
“許斷你怎么這樣,你在我們家吃在我們家住我們也沒說過半個不字,好吃好喝的招待著你,你拿我公司的錢算怎么回事兒?你爸媽怎么教育你的,你這樣以后讓我們還怎么相信你敢讓你住在家里?”堂嬸說話又急又快,劈頭蓋臉的對著許斷就是一頓臭罵。
“哎哎,過了啊,斷斷也是最近手頭有點緊,所以才一時沒管住自己,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大不了的,錢找到就行了,說那么難聽干什么,斷斷啊,你堂嬸是個心直口快的人,說了什么不合適的你別往心里去,咱們都是自家人,你要是缺錢了就跟堂叔說,只要你跟堂叔張了嘴,堂叔多了可能拿不出來,三千五千的還是不會讓你白張嘴的,你看你堂嬸這也急著上班,要不就把錢先還給你堂嬸,讓她先去公司把工資給員工發(fā)了?”許成說話從來都是那么圓滑。
行,你們行,我一句話沒說你們就給我定了小偷的罪名,得虧我沒錢,我要有錢非換成鋼镚砸你倆個生活不能自理不可!許斷被許成倆人氣的滿頭怒火,“我再說一遍,我沒拿你們的錢,這手機是我的沒錯,但我沒拿你們的錢,如果不信你們就報警,讓警察來查!”
“許斷你…”堂嬸一聽頓時怒不可遏,張嘴就想罵許斷不識抬舉,卻被許成打斷了。
許成聞言眉頭皺成了疙瘩,在他看來他已經(jīng)把能給許斷的面子都給了,許斷還這么不識抬舉真是有些給臉不要臉了,心中也是有些惱火,說話也有些不那么圓融了,“斷斷你要這么說就沒意思了啊。”
有意思!我覺得這事兒太TM有意思了!許斷心中冷笑,“我覺得很有意思!”
“跟他廢什么話,報警!”堂嬸是出離了憤怒了,在她看來,許斷這就屬于狼心狗肺給臉不要臉。
這次許成卻是沒有再攔著,畢竟二十多萬呢,他也舍不得。
嗚嗚!嗚嗚!
正在三人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客廳里突然傳來一陣小狗撕咬東西的聲音,那是許成家里養(yǎng)的一條白色小京巴,叫小白,愛咬東西,尤其愛咬拖鞋,聽聲音好像是又在咬什么東西。
“這個死小白就是個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又咬拖鞋!”堂嬸聽到小白撕咬的聲音指桑罵槐的罵道。
“都是慣出來的啊?!痹S成話里有話的嘆道。
倆人正說著,只見小白嘴里拽著一根綠色的挎包肩帶出現(xiàn)在三人前方,一邊撅著屁股后退一邊嗚嗚的搖頭撕咬肩帶,挎包肩帶后方拖著的是一個鼓鼓囊囊的綠色挎包,挎包挺精致,翠玉色,女式,一看就是名牌,挺結實的,細長的肩帶小白咬了許久也沒能咬斷。
綠包里一角油紙包著的嶄新紅色鈔票露出了個頭,紅艷艷的十分誘人的樣子,面上幾張被小白咬爛了。
三人同時看到了門外客廳這么一幕,頓時房間的氣氛變得十分微妙。
許成和堂嬸看到小白拖著的那個綠色包包后臉色變得十分尷尬,臉上陣青陣紅的,尤其是堂嬸,她現(xiàn)在手里正拿著一款粉紅色的手機,110三個數(shù)字都已經(jīng)摁出來,就差把號碼撥出去了,突然看到她要尋的錢出現(xiàn)在面前,粉白的臉孔頓時紅的跟蘋果似的。
許成臉色也相當難堪,他剛才說了那么多不怎么圓融的話,現(xiàn)在回想起來真是有些無法面對許斷了,臉上一陣陣火辣辣的疼,感覺像是被誰打了一巴掌似的。
真給面兒啊小白!許斷看著拽著綠色肩帶還在不停后退撕咬的小白,唇角浮現(xiàn)一絲譏諷的笑,輕笑一聲感嘆道:“都是慣出來的啊?!闭f著低頭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把散亂的衣服往行李箱里裝。
許斷輕笑的聲音并不響,但聽在許成和堂嬸耳中卻是那么的刺耳,尤其是許斷那聲感嘆,正是許成話中有話說許斷的那句,現(xiàn)在被許斷還回來,感覺就像真正的巴掌一樣抽在了他們的臉上,讓他們特別難堪。
還是許成先恢復過來,“你還不去看看小白咬壞了多少,點點錢少了沒有!”說完還低頭看了看手機,那意思好像是在告訴堂嬸,許斷是沒把包拿走,但那可不代表許斷沒從里面拿錢!
堂嬸像是得了什么重要軍令一樣飛也似的跑到小白身邊,從小白嘴里奪下包包,認真清點里面的鈔票,除了面上幾張被小白咬爛了,其他的鈔票都成捆扎在一起,一扎是五萬,一共四扎多一些,堂嬸不愧是多年的財會,點錢的手指飛快,幾分鐘就把二十多萬點了一遍,快比得上點鈔機了。
“怎么樣?少了沒有?”聽許成期待的聲音,恐怕是真恨不得錢少掉一部分,那樣他就不用那么尷尬了,畢竟他們冤枉許斷在前,這錢要是一分沒少,今天他們可丟人丟大發(fā)了。
查點完畢的堂嬸搖頭。
“你仔細點點,是不是忘了哪一部分了?”許成有些不相信的樣子。
堂嬸是專業(yè)財會,從來沒在這上面出過錯漏,一遍點下來就基本可以確定錢沒少,但她也是有些不甘心錢沒少的樣子,他們一直不怎么看的起許斷一家,現(xiàn)在突然在許斷面前丟了這么大的臉,可是真心有些面子上掛不住,打破以往只點一遍的規(guī)矩,愣生生又多點了三遍,可是最終結果還是錢一個子都沒少。
頓時兩人更加尷尬了,相互對視著一副吃了蒼蠅似的惡心難受的模樣。
“堂叔,我走了。”許斷收拾好行李,背上吉他準備出門,這里無論如何他是不可能再住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