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角掠過一抹錯愕,玉懷恩詫異的微愕了下,顯然秦天的舉動有些超乎出了他的意料。
說實在的,玉劍宗之眾皆未對著這個…‘小童’,也就是二星助理理療師有著什么太大期盼,不過…
“小兄弟,我向先前的怠慢道一聲抱歉,請!”
話說,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但這八九歲的小童?
聞言,葉霆也不多言,轉(zhuǎn)身對著那房間行去。
望那對著房間漫步行進的秦天,玉懷恩微皺了皺眉,心中喃喃暗道:“也許這個小兄弟,真能…”
此外大廳內(nèi),數(shù)名理療師見到這一幕,卻都臉龐上浮現(xiàn)冷笑,眼中嘲弄更勝,猶如是在諷刺秦天,‘幻想著’片刻后他走出那房間的狼狽摸樣。
緩緩走入那房間,淡淡芳香飄蕩著,燈光也是那般的柔和。
秦天輕推房門,房間內(nèi)空間頗大,而在正東處位置擺放著一張大床,上面躺著一位白發(fā)蒼蒼、臉龐干枯的老者。
此時,就在床榻四周,擺放著一些醒神的盆景花草,不過其中一盆酷似海棠花的奇株植物卻引起了秦天的興趣。
此外,九名侍女正小心伺候著床上昏迷不醒的老爺子,而聽得房門聲后目光齊齊投射而來。
秦天倒是坦然,絲毫不理會投射來的好奇目光,他緩步臨近大床,先是四顧掃了眼,這才將目光徹底鎖定在了床上的老人。
印堂泛著死灰志氣,禿著頂,長眉似雪,鼻若鉤曲,厚唇闊嘴,渾身似乎一根枯木。
“很嚴重…”沉思了片刻,他瞥著老人那張近乎死灰色的臉旁,三根金針悄然刺入其天靈、百匯、膻中三大死穴,“半只腳入墳?zāi)梗峙驴共贿^一時三刻了!”
片刻后,他回返客廳,正與此同時肅耳畔傳來了期盼的輕問聲,“小兄弟?”
“不好救!”秦天斜瞥了一眼玉懷恩,微搖了下頭,輕聲如實回答。
“哼哼!”大廳內(nèi)的墨公子,聞言就冷哼了聲,覺得正如他所期待的那般。冷笑攀爬上臉龐,嘲諷的語調(diào)更甚,“一個毛還沒長長的小兔崽子,若真能救得了玉宗主,那資深的老前輩情何以堪呢?”
聽聞著墨公子的冷嘲熱諷,秦天搖了搖頭,平靜的逐字道:“聽不懂我的話么?我說不好治,又不是…治不好?”
一語驚起千層浪,整個大廳內(nèi)的氣氛驟然凝固,旋即所有人的眼睛暴凸瞪大,一臉愕然的鎖定在了秦天臉上。
“救治并非太困難,不過所需藥草玉劍宗自備,此外…”秦天揉了下漩渦眉,微停頓了下,“成功率不足七成,進行理療的過程會很痛苦,他能否堅持下來我不敢保證?!?p> 玉懷恩略微遲疑,壓低了聲音道:“危險性很大?”
“危險不大,不過會很疼,疼的想自殺那我也沒轍…”秦天輕吐了口氣,瞥了一眼正盯著他的玉懷恩,“看老宗主的這般模樣,也許挨不過今晚了,與其讓他糊里糊涂的死,比如讓我嘗試挽救?!?p> “不過那理療救治的過程,太痛苦了,我不敢肯定老宗主能挨得過,所以如何做選擇,你決定吧!”
這般令人難以置信的言語,直接是令得大廳內(nèi)徹底陷入了寂靜,而那些看好戲的理療師們一個個疑惑、沉默了。
玉懷恩的臉色,也在此刻徹底凝重,“小兄弟你能否言明,在下家父的詭癥究竟是什么?”
“詭毒!”秦天直了直,沉吟了一會,道:“如何選擇,給你三分鐘時間,再遲我也回天乏術(shù)?!?p> 大廳內(nèi)的數(shù)位理療師,此刻眼中也是涌上一抹疑惑之色,以他們的見識,竟然根本就沒聽過所謂的‘詭毒’?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八九歲的孩童,居然會有此博學?
“時間差不多了,你的選擇是什么?”輕吐了口氣,秦天沒有理會場內(nèi)理療師們的神色,低聲淡淡道。
“唉,麻煩小兄弟了,若真能夠?qū)⒗蠣斪永懑熆到?,你將會是玉劍宗最尊貴的朋友!”重重吐了口氣,玉懷恩咬著牙沉,沉聲道。
見狀,秦天微微沉吟,“明夜子時,兩種藥劑外加兩種奇藥務(wù)必備齊,有問題么?”
說話間,他瞥了眼在場的理療師,邁步子向側(cè)房直徑走了進去。玉懷恩微一怔,隨之便回過悶來了,而對于秦天的舉動也是心領(lǐng)神會。
理療師一脈除非師徒,亦或在極為特殊情況下,否則理療救治患者…是不愿讓其他理療師在場的。
玉懷恩眼見秦天走進了側(cè)房,端了端茶杯后低聲喚來了管家‘送客’,而后方才快步跟了上去。
這時,秦天已行至床邊,奇快無比將一根有一根的金針緩緩刺入,那床上躺著的老人的周身穴位。
“黑毒水蓮,功效是吸取毒氣!”
“蛟龍丹,固態(tài)的四星藥劑,功效是強筋壯骨,能以迅速恢復(fù)源氣!”
“大涅槃散,四星固態(tài)藥劑,功效是迅速恢復(fù)傷勢,俗稱涅槃藥。”
“雪玉銀龍參,靈參一種,形似銀龍,據(jù)說是能極速游動的植物,晶瑩潔白,十年生長一寸,我需要百年以上的!”
聽得秦天的話,玉懷恩不由得一愣,而在他愣神間,秦天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尋得到么?”
“尋得到!“玉懷恩略微遲疑了一下,恭敬的點了點頭,道:“九劍城內(nèi)的玉劍宗,勢力上略弱許家一些,不過論財富卻不遑多讓?!?p> “退開一些吧!一時三刻,別打擾我。”微點了下頭,秦天微揮了揮手,盤膝坐在了床榻之旁,順手又捏起了一根金針。
瞧得秦天的動作,玉懷恩退了兩步,又悄悄地適意讓伺候的九命侍女退出去。
近距離凝視,秦天不禁也點了點頭,雖然這老人近乎油盡燈枯,不過眉宇間隱隱還是能夠看得出那一股子的豪氣。
右手輕柔拍打在老爺子肩膀之上,一股雷源力順著手掌涌出,悄然將其軀體上的衣袍震碎而不傷其軀…
緊接著,怦然一聲,衣衫碎裂,露出了那宛如枯骨般的肉身,以及扎滿了周身上下三百六十處穴位的金針。
緩緩探出雙指,一縷淡紫色源力在指尖繚繞,他盯著那枯骨般的肉身屈指一彈…隨之逐一向金針注入雷源力。
“詭毒,解法有兩種,不過老爺子拖延的時間太長,故而略平和的理療方法無法奏效,也就只能使另外一種極端方式了。”
秦天的嗓音頗為稚嫩,不過聞言的玉懷恩,他那臉色卻為之變了變,不過隨后卻只得苦笑著點頭。
“身中詭毒的人,骨骼變形,皮肉干癟,源力會逐漸化掉,雖是中毒卻體內(nèi)根本無法查探出一絲毒素,而且意識逐漸被削弱,必須飲食以無根水方能平息,其中以親人體內(nèi)的心頭‘熱血’為佳。”
“無根水?呃…親子熱血…”聞之大喜,玉懷恩當即便要割肉取血,但第一時間被秦天制止了。
“傷者應(yīng)先是被五毒所侵蝕,以至于毒素攻心,原本已無生還可能,但恰巧身在上古遺跡‘廢棄場’,被其內(nèi)棲息著的…噬蚧蛾蟲咬噬。此蟲極為罕見,以毒為食,乃是上古遺留至今的毒蟲?!?p> “噬蚧蛾蟲咬噬時也會吐出毒素,以蟲毒扼住了五毒之毒,從而形成一種新的奇毒,這是一種潛藏血肉內(nèi)根本無法探查出的毒?!鼻靥燧p吐了口氣,低聲解釋道:“正因如此,老爺子的癥狀才會查無可查,治無其法?!?p> “嘖,如此詭異之毒,還真是聞所未聞?!庇駪讯髟尞?,若有所思的點頭,“那請問小兄弟,這理療治愈之法又是怎樣的呢?”
“詭毒解法,過程頗為痛苦,其一必須削經(jīng)脈、挫血骨,而若徹底解之須將血挑開,骨粉碎,然后再以特殊手法重新塑造。之后配以藥劑輔助治療,至少臥床數(shù)月,從而使得骨肌再生?!?p> “第二種解法,先前也講了,便是以親人熱血為引暫壓毒性,不過眼下老爺子已是病入膏肓了,此法已無大效果了?!?p> “我先用金針刺穴,通經(jīng)脈,活血續(xù)命,待明日入夜再用削經(jīng)脈、挫血骨之法進行理療。不過這個過程極端兇險,所以你們要做好最壞準備…”秦天瞇著眸子,以金針控制著鉆入老爺子體內(nèi)雷源力,從而迅穿重開堵塞的奇經(jīng)八脈。
隨著經(jīng)脈的通暢,那本來麻木的死灰色的玉老爺子,隱隱的臉龐上逐漸地浮現(xiàn)紅暈之色,而干枯的手掌也逐漸有了知覺。
“啊…”床榻之上,那近乎昏死過去的玉老爺子,猛然間雙眸竟大睜,低沉嘶啞也自其嗓子吼出,他一下子蘇醒了。
“爹…”望著那倏然睜眼的嘶吼老者,玉懷恩急聲喊道:“您終于醒了!”
“詭毒是一種復(fù)合性毒素,而我在為你驅(qū)毒,過程是痛苦啲,若能忍受的了你將會像浴火重生的鳳凰;不過若承受不了那種痛苦,那也就必死無疑?!卑櫫税欎鰷u眉的秦天輕叱提醒,那聲卻似暮鼓晨鐘,這期間他那眸光也是微瞥了一眼那滿臉大汗的玉劍宗主。
聽得背后地聲音,玉劍宗主掃了眼兒子,隨之微偏過頭,望著那張稚嫩的臉龐,不由得大吃了一驚,驚愕的愣了愣,隨機硬挺著疼痛朗笑道:“小友,是你將老夫喚醒的?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