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聲脆響,一個巴掌結(jié)結(jié)實實地落在某人屁股上,千凰先是一愣,隨即哇的一聲叫出聲來,控斥道:“流殃,你不是人——”
“不是人?”流殃剛拿起的手掌微微一頓,嘴角輕勾,意味難明,“你是嫌我懲罰得還不夠么?”
明明是輕薄的話語,由他口里說出來,卻義正言辭,有的人,天生就有這種正氣浩然的資本。
千凰瞬間不鬧了,渾身緊繃,連眼睛都不眨了,給嚇得!
事實上,上輩子在天界,千凰跟那些男仙們除了滾床單外,其他花樣都玩遍了,這有的話,說的多了,自然就傳到流殃耳里了!
她的那些個破事,流殃不說十成,九成是能還原上來的,這些個伎倆都是他從她那兒搬來的,看她把那些男人治得服服帖帖,那時他還覺得新奇,如今看來,那些方法,管用,瞧,這女人不是乖了么!
千凰只得低聲求饒,“流殃,我錯了,你就饒了我吧,除了跟你去青冥劍派,別的我都應(yīng)你,成么?”
雖然不知道他為何這么執(zhí)著地將自己帶走,但她深信流殃不會害她,但有的事,不是不加傷害,就能全盤接受,流殃,可能是個不錯的朋友,若說雙修乃至結(jié)姻親之好,千凰還是覺得很別扭!
流殃手頓住了,另一只鉗制她的手掌也松開了!
千凰立即手忙腳亂地爬起,蹲在床角角里,可憐巴巴地看著流殃!
那一臉的受氣包子樣兒,讓流殃怒氣稍減,卻生出一種奇異的心思,盯著她那張泫然欲泣,又滿是防備的小臉,流殃緩緩開口,又冷又傲,“什么都答應(yīng)我?”
“除了去青冥劍派!”千凰立即糾正!
流殃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似在思索什么,片刻后,轉(zhuǎn)向千凰,笑意就變了點兒味兒,“有個事,我一直不太明白,你若能給我個滿意的答案,我就饒了你,否則,我綁也要將你綁去青冥劍派!”
前半句還是好商量的語氣,后半句陡然凌厲,把個千凰聽得汗毛直豎,“啥事兒?”
流殃沒有說話,只盯著她的嘴,眼神驀然深邃了些!
千凰似明白了什么,臉色有些不自然,“這事兒有啥不明白的,啃就啃了唄!”
看她那隨便的態(tài)度,流殃當(dāng)時就火了,心里還有股子酸勁兒,“你對寒熙也這么干!”
千凰忙不迭地?fù)u頭,對寒熙,她可小心謹(jǐn)慎又寶貝得緊,免得唐突佳人,惹人討厭……
流殃臉色稍緩,繼續(xù)開口道:“我就是不明白,你待如何?”
明明是該討厭這個人的,偏生忍不住去關(guān)注她的一切。每次小吵大鬧,自己都會留有余地,仔細(xì)想想,竟怕真的惹她討厭,看她傷了,又會忍不住去看她的傷勢。那次,她假裝受傷,自己一時情急,才著了她的道!她做的如此過火,簡直將一個男人的尊嚴(yán)踩在了腳底,自己怒急攻心,當(dāng)時恨不能毀了她,過后知道她忘情下凡,第一感覺不是氣憤而是隱憂。
她犯下此等惡事,逃之夭夭,過后被人落井下石,難免罪加一等。落個監(jiān)禁千百年,她那樣鬧騰的性子,又怎受得了!而后,自己嚴(yán)厲封鎖此事,又親自下凡尋她,難道就沒有維護(hù)之心?
就是這種心思讓他莫名其妙,想一次弄個明白,對這么個混賬無賴,又沒心沒肺的女人,到底存了什么心!如若真是厭惡,自己自當(dāng)返回天界,稟明父君,讓她罪有應(yīng)得,如若不是……
千凰想了想,無奈地點頭,“那好,我教你,你要說話算話哦!”
雖然不想招惹這個冷面煞神,但是,為了自由,姑奶奶拼了!
這才抱著“慷慨就義”的決心,嘟著個兒小嘴想去啄某人的紅唇,冷不防被一個大巴掌隔斷,流殃生生將她的臉推了開去!
千凰愕然,這家伙是要鬧哪樣啊!
流殃睇目過來,“上次那事兒,你記得多少?”
上次?千凰想了一想,板著指頭道:“記得不多——”
“就按你記得的做,除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手段!”流殃一口截斷,眼睛里有一束暗光。
亂七八糟的手段?她倒是沒想起來,倒是接下來要做的事兒,有點兒窘迫,隱隱知道自己杠不過流殃,還在作垂死掙扎,“流殃,沒必要吧!”
流殃肆意地靠在身后的床欄上,反問道:“若你被人逼迫做了深惡痛絕的事,你會如何?”
千凰脫口而出,“當(dāng)然是報仇啦!”
流殃嘴角一勾,“若那件事情,你又發(fā)現(xiàn)并不是那么討厭,你又如何?”
千凰毫無防備,“那這件事就算了!”
“那不就得了!”流殃輕笑出聲,冷邃的眼里有種別樣的光芒,“你以前對我做的那些惡事讓我深惡痛絕,我一直想找你報仇,如今,我給你一次機會,若表現(xiàn)得好,我就饒了你,你不愿意?”
千凰聽著那句饒了你,心里就是一喜,“愿意愿意!”
千凰看著眼前靠坐在床欄的俊美男子,有些難以下手,吞吞口水道:“那啥,流殃,你可不可以躺下來!”
流殃的身上永遠(yuǎn)有種正義的光芒,讓他看起來神圣不可欺,尤其是對方居高臨下,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
見流殃不動,千凰又補了一句,“上次你也是躺著的,躺著舒服!”
流殃沒有說話,挑了一下眉,居然真的躺了下來!
千凰的臉莫名有點兒燥,這個姿勢太那啥了!
流殃定定地看著她的臉,忽然見她從衣袖里拿出一條絲巾,聯(lián)想起某種不好的記憶,瞬間警鈴大作,“你做什么!”
被他一嚇,絲巾就掉落在他的衣襟上,千凰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看的我心虛——”
話未說完,流殃已經(jīng)把絲巾抓在手里,再展開時,已成煙氣消散!
千凰吞了吞口水,視線落在他漆黑的發(fā)絲上,腦海里閃過某個片段,手伸了出去,扯開發(fā)帶,如墨發(fā)絲抖散開來,千凰撫摸著,眼里有些迷離。
記憶中有誰也有著一把順滑如絲的好頭發(fā),也是這樣肆意地姿態(tài)躺著,那一頭火紅,如天上云錦,散在杏子黃的云絲錦被上,分外的好看。
千凰禁不住捧起一縷發(fā)絲,放在側(cè)臉處細(xì)細(xì)摩挲。
流殃看著她這副乖巧的樣子像極了一只邀寵的貓咪,冷邃的眼里不自覺地泛起一絲暖色。那時的千凰,在尚翎和鳳錚面前,也是這般乖巧么,倒是,真的可愛,讓人泛起憐惜之心,再多的糊涂,也愿意包容……
倏然,視線一黑,卻是千凰用手遮住了他的眼睛,流殃心中一緊,想起方才她那副乖巧的模樣,心里又軟了些,也就由得她去了!這女人,上輩子膽兒大得緊,現(xiàn)在反倒不敢看自己的眼了!
流殃哪里知道,千凰只是覺得遮住他的眼睛,與記憶里那張模糊的顏更加相似而已,讓千凰沉浸其中難以自拔,險些忘卻這是在討好流殃……
忽而,流殃感到唇上一熱,流殃腦中的某根弦,“啪嗒”一聲,斷了!一把扣住她的后腦勺,開始回應(yīng)!
他也許技巧不如千凰,其霸道強勢卻是千凰萬萬比不上的,不消一會兒,主動權(quán)完全掌握在了流殃手里!
千凰只能被動地承受,好不容易爭取一點兒空隙,迷迷糊糊道:“阿錚!”
流殃霎時如一頭冷水潑下,轉(zhuǎn)而望進(jìn)她迷離的眼睛,帶點兒撒嬌依賴,流殃放在身側(cè)的手掌緊了又松,強自平復(fù)了心中洶涌的怒氣,卻是頭一仰,避開了她。
千凰如夢初醒,霎時冷汗涔涔,也不知方才怎么就鬼迷心竅,居然叫了個陌生的名字。抬頭悄悄瞥向流殃,見他雙目微合,并未不悅,千凰稍松口氣,剛要繼續(xù),院子里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凰兒,你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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