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馬不停蹄的奔走,而且也接連的換了三次馬匹,但是,前往大都的路似乎還是遙遙無期。他們已經(jīng)離開了大宋的疆域,步入了匈奴一族的勢力范圍,但還是離大都有較遠(yuǎn)的距離。
因為所有的奴隸除了自己和男孩都被殺死,冷靜現(xiàn)在整個人像泄了氣一樣,臉上也沒有一絲的血色。想到那些人因為自己的喜好便決定了自己的生死,在想到他們之前進(jìn)入長安城并且綁住了爸爸,冷靜就覺得不寒而栗。
匈奴王的小兒子因為父親一直在和軍師秘密謀劃著什么,所以他只好走到了外面,再加上人們一直都在趕路,所以頗為無聊的他把自己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冷靜身上,只不過冷靜可沒有察覺到這一點(diǎn)就是了。
男孩受了傷,手一直捂著傷口,另一只手則拽著冷靜的衣服,防止她掉下去,因為從男孩的角度來看,她現(xiàn)在很是有氣無力的。
現(xiàn)在正是七月,是一年當(dāng)中最熱的時候,周圍的環(huán)境里沒有什么樹木,所以他們一行人都一直暴露在日光下。
就在這個時候,冷靜因為中暑暈倒而栽下了馬。男孩根本扶不穩(wěn)她,也被帶了下去??墒鞘虑檫€沒有就此結(jié)束,馬受到了驚嚇,一腳踩在了男孩的胳膊上,男孩失聲尖叫。
冷靜顧不上自己栽下馬的疼痛,伸手把男孩從地上扶起來,仔細(xì)檢查他的狀態(tài)。男孩整個人的臉都變白了,身上的傷口沒有愈合,手臂又添了新傷,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半昏迷的狀態(tài)。
這個時候,沒有人同情他們,所有人都不會因為一個奴隸的傷而有同情心的。畢竟生活在草原里,每天面對各種存在的潛在危險,而且還看到匈奴各部落互相的戰(zhàn)斗,他們的同情心早已被消磨殆盡了。
但這時,小王爺從馬上下來把他們扶起。他從小體弱多病,所以對于一切可憐人都有同病相憐之感,就連草叢中的一只小小蝴蝶都不舍得掐死而會選擇放歸大自然既然如此,見到冷靜后,他心中的同情被激發(fā)了出來。
別的人看到他的舉動自然很是詫異,但是他是小王爺,雖然沒有可能成為未來的可汗,可是,他也畢竟有血緣關(guān)系擺在那里,所以,沒有敢對他的舉動有任何的異議。
為了不被他發(fā)現(xiàn),人們都低著頭,從遠(yuǎn)處看起來,就像是一群人在為人默哀一樣,不過,他們還都騎在馬上就是了。
這時,匈奴王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和軍師的對話,軍師從匈奴王的轎子里鉆了出來,看到這一幕以后,第一個走上前去把他們分開了,并說道“尊卑右臂,作為王爺,您以后絕不可這樣了?!?p>雖然是在勸誡他,但是他的話更多的聽起來是在命令對方。小王爺從小便拜他為師,對他的話也一直是照辦不誤,在外人看來,小王爺對軍師的尊重甚至已經(jīng)超過了對他的父親匈奴王。
小王爺沒有說話,松開了放在冷靜胳膊上的手,向他們鞠了一躬代表自己的問候,之后便離開了這里。
軍師看著倒在地上昏迷的男孩,再看看他身旁正擔(dān)心的看著他的冷靜時,他笑了笑說道“小小年紀(jì),即便沒有宏圖大志,也不應(yīng)該把目光局限于男女之情。如此下去,今后一定會吃大虧的。”說完后,他便回到了自己的馬上。
冷靜根本沒有在聽他說話,就連之前小王爺?shù)某霈F(xiàn),都被她直接無視掉了,現(xiàn)在她的眼里,還是只有受傷的男孩。
自從他們第一次見面起,冷靜便對男孩有一種所不出來的親近感,不像是兄妹,更不是青梅竹馬,或許,更多的,像是看到了鏡中的另一個自己走了出來,除了性別不同,其他毫無差距。就像是三天前,男孩被父親帶回家那一刻,自己心中的喜極而悲一樣,在她的心里卻并有差別,或許是因為她年紀(jì)尚輕,分不清楚這倆種悲傷的差別,但她知道,她就是關(guān)心他的安危,而他的存在也早已成為了勉勵自己堅強(qiáng)面對如今所處困境的動力了。
十年不長,只要轉(zhuǎn)手一揮間便已過去,十年也很長,男孩和冷靜都已長大,褪去了曾經(jīng)的稚嫩面龐,倆人的模樣放在中原都顯得頗為俊俏。但在匈奴,根本沒有人在乎這些,自尊和外表早已不重要,能有能力活下去,才是真正的有本事,才真正能被人另眼相待,才會有人多瞧你幾眼。
也正是如此,他們才瞧不慣中原人的唯唯諾諾,只知道君子之道,心高氣傲目空一切,卻不能面對任何人對自己那脆弱的自尊心的一絲傷害。就是這樣的種族,卻占領(lǐng)者大片土地,控制著諸多百姓,任何一個匈奴人心中想到這兒都頗為不憤。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一心想要攻打大宋,奪下這片厚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