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槐一口氣跑出去,跑到下車的地方,才停下來。
大喘著氣,把剛才大喇叭說的話又想了一下,一想到溫長歌站在旁邊,就覺得真是丟人。
“哎~”顧小槐懊惱地嘆了一口氣,猛地?fù)蟻y了自己的頭發(fā),披頭散發(fā)的蹲在街角。
瞅著店門,好半天也沒見溫長歌出來,心里疑惑,難道剛才溫長歌跟著自己跑出來了?
哎呀呀,這里他人生地不熟,要是迷路了怎么辦。
對于把溫長歌丟下這件事心生愧疚的顧小槐,又默默繞回去,守在隔壁店門前的一個石墩上等。
過了幾分鐘,顧小槐再一次撓亂自己的頭發(fā),就看到溫長歌雙手插在風(fēng)衣口袋里,面色不善,好像帶著一朵烏云走了出來。
顧小槐心虛地別過身子,她覺得她穿這么亮眼,溫長歌應(yīng)該一眼就能看到她。
剛才不想讓他聽見的事情都聽見了,不知道為什么,顧小槐不想主動打招呼。
過了老半天,也沒聽到溫長歌喊自己。
就隔了幾米都沒發(fā)現(xiàn)?
難道是因?yàn)殚L太高,視線里看不到縮在旁邊的自己?
顧小槐心里默默地掙扎了一下,覺得溫長歌要是真的走丟了就不好了。
只好認(rèn)命地輕嘆了一口氣,轉(zhuǎn)過身,就看到一條穿著白牛仔的大長腿晃在自己面前,近在咫尺。
顧小槐被唬了一跳,慌張往后仰去。
溫長歌不為所動。
坐的只是一個小石墩,后面沒有任何倚靠,顧小槐重心不穩(wěn)就要摔倒,叫了一聲,雙手劃拉了兩下,想要抓住溫長歌的衣服,沒抓住,整個人往后倒去。
在快接觸到地面的時候,一只手穩(wěn)穩(wěn)地攬住顧小槐的腰。
另一只手一提一拉就把顧小槐攬?jiān)诹藨牙铩?p>顧小槐驚魂未定,撐著溫長歌的胸膛大喘氣。
溫長歌見顧小槐站穩(wěn)了就收回手,推開了她。
顧小槐后退著踉蹌了一下,心里突然疼了一下,低著頭,默默承受著溫長歌的低氣壓,沒敢說話。
身邊人來人往,兩個人幾乎都要站成雕塑,溫長歌突然開口,有些沙啞,“為什么不說話?!?p>顧小槐掐著袖子,掐出一條條的小細(xì)紋,低聲道,“怕你罵我?!?p>“我為什么要罵你?”
顧小槐也不知道為什么覺得溫長歌會罵她,只是大喇叭說的那些話,總好像不是溫長歌可以接受的東西。
溫長歌等了半天也沒見顧小槐說話,便繞過她往公交站牌走,顧小槐看著他的背影,也不知道該不該跟上去。
“跟上來,我不認(rèn)識路?!睖亻L歌發(fā)話了,顧小槐趕緊照做,小媳婦一樣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面。
溫長歌并沒有坐車,而是沿著這條路慢慢走下去。
一條路上都是小吃攤和飯館,正是生意好的時候,各種新鮮的香味飄出來,顧小槐早就餓了,引得她一路連連吞了好幾口唾沫。
溫長歌在前面一轉(zhuǎn)彎,拐進(jìn)一家賣現(xiàn)做小吃的店,等了幾分鐘,剛出鍋的生煎和灑了梅子粉的小牛排就遞到了溫長歌的手里。
一轉(zhuǎn)身,就看到顧小槐可憐兮兮望著手里的東西,一副等著喂食的樣子。
不由得嘆了口氣,走近幾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慢慢俯下身,湊近她的眼睛,看得顧小槐神色連連躲閃,終于開口,“顧小槐,你怕什么?”
顧小槐一怔。
“你不愿意去參加同學(xué)聚會,是因?yàn)槟悴辉敢饴犓麄兒澳泐櫺∨?,開你的玩笑?還有呢?”
“顧小槐,你怕我知道些什么?”
“怕我知道有一個優(yōu)秀的陸言奇?”
“是怕我知道你曾經(jīng)喜歡過他?”
“還是怕我知道你為他接受眾人的挑戰(zhàn),在主席臺上跳鴨子舞?”
顧小槐呆呆地看著認(rèn)認(rèn)真真的溫長歌,眼里突然就有了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