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君染夜,臉色蒼白,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汗落下,嘴唇青紫,卻有血跡暈染,整個人被一股魔魅的氣質(zhì)充斥著。
“昭語,救我!”
他說,語氣都是命令式的,這個男人高高在上,哪里會求人。
凌昭語站在那里,無比悲戚的模樣。
卻抿著唇,出聲道,“不!”
斬釘截鐵,又無比決絕。
君染夜的眼是沖天的赤紅,他捂住胸口,全身都忍不住的痙攣,在地上打滾,然后低低的呻吟聲壓抑不住的從口中泄露而出。
“殺了凌昭雪,阿夜,我就救你,好不好!你殺了她!殺了她好嗎?”
她的聲音狠絕卻又透著一絲祈求。
狂歌走出來,目光如刀的射向凌昭語,“你早已經(jīng)看透了我的身份!”
“誰讓你過來,走!”
君染夜見狂歌沒有聽他的話,堅持的跟了過來,便出聲呵斥道。
“你怎么樣?”
狂歌望向君染夜,終于知道驕傲的男人心中堅持的東西,每次毒發(fā),竟是這種模樣。
上次她闖入太子府,見他似有些虛弱的躺在床上,胸口有血跡,心道他的毒應(yīng)該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嚴重。
如今親眼所見,竟是這樣。
君染夜的唇角已經(jīng)被咬破,他極力的在隱忍著,竟是連出聲回答狂歌的問題都覺得困難。
“我—不—會—殺—她!”
斷斷續(xù)續(xù),卻無比堅定。
狂歌和凌昭語都知道他這話說的是什么意思。
狂歌的心臟狠狠的一窒息,她曾說過君染夜自私,只在乎自己的命,她曾親手逼君染夜去殺了凌昭語,就在之前,可是他沒有答應(yīng),心中不無失望……
可是現(xiàn)在。
狂歌才知道,原來他歷經(jīng)的是這樣的痛苦。
她逼他做的,是結(jié)束自己的命。
“哈哈哈……!為什么,她不過是個丑八怪,為什么啊!”
凌昭語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她全身都在顫抖,她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為什么君染夜會這么相信這個丑八怪,而她所有的偽裝都沒有用了,做下的所有的事情也都在君染夜眼前曝光了。
但是沒關(guān)系……
他還要依仗著她活,就這一點,就足夠了,她知道,君染夜一直把命看的很重要。
“啊啊啊……!”
君染夜似乎已經(jīng)曾受不了那樣的痛苦,抬起手,握起的拳頭對著眼前的石堆就砸了上去,鮮血淋漓。
可是他還是沒有停下,似乎這樣才能轉(zhuǎn)移他心中那說不出來的痛苦。
“君染夜,你瘋了!”
狂歌心中一疼,怒聲呵斥。
可是他卻仿佛聽不見一般,仍舊在砸。
狂歌雙眼一瞇,冷光漣漣,抽出袖間匕首對著凌昭語就砍了上去,“給我救他!”
凌昭語當然不會白白挨揍,一個格擋,就像躲開狂歌的攻擊,可是近身肉搏誰是御狂歌的對手,尤其是在她怒火沖天的時候。
咔嚓一聲,狂歌對著凌昭語的腿就狠狠的踢了上去,當即就讓她跪在了地上,她的右手正好鉗制在狂歌的手中,狂歌眼都不眨,二話沒說,匕首揮起,對著那右手腕就揮了上去……
“啊……!”
撕裂的慘叫響起,血液噴涌。
葉驕云他們聽到叫聲,抬起腳就往這邊走,狂歌卻一個眼神看過去,“誰都不準過來!”
夜色下,她的目光凌寒,氣質(zhì)猶如修羅懾人,竟是生生的鎮(zhèn)住那三人的腳步。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想硬闖過去,可是夜說了,不準。
“喝!”
不顧凌昭語疼的慘白的臉,狂歌拖著她,將那不停涌出血液的右手腕強硬的覆在君染夜的嘴巴上。
血的顏色,染紅了君染夜的唇瓣,妖嬈無比。
可是瞥眼,卻看見凌昭語疼到扭曲的臉,眼中卻散出詭異的光。
“啊……!”
君染夜一把揮開眼前的手,繼續(xù)使勁的垂著眼前的大石頭。
狂歌大驚,為什么不好用。
將凌昭語涼在一邊,狂歌上前使勁的保護君染夜,不允許他傷害自己,他力氣很大,甚至能將她震飛。
“走開,凌昭雪,會傷到你!”
君染夜嘶啞了嗓音說道。
他的話險些逼出狂歌的眼淚,卻讓凌昭語一臉悲戚,眼淚奪眶而出。
這一賭,她輸了,她一直認為在君染夜的心中,他的命大于天,可是有一天,他寧可忍受這噬心錯骨之痛苦,卻不愿意傷了那個丑八怪。
她輸了,輸?shù)囊粩⊥康亍?p> “君染夜,不是凌昭語的血能解你的毒嗎?”
狂歌的聲音已經(jīng)有些急切。
“不,不是只有我的血!凌昭雪,我告訴你,這世上除了我,沒有人能救的了阿夜,他必須一掌著我活,必須?!?p> 這時候,凌昭語卻開口了。
狂歌轉(zhuǎn)頭,看著月色下的她悲戚的坐在那里,目光只凝在君染夜的身上,好像君染夜有多痛,她就有多痛的樣子。
但是她的眼神卻又狠絕無比。
君染夜終于掙扎累了,癱倒在地上,渾身抽搐,整個衣衫都被汗,被血浸濕。
狂歌看著眼前的凌昭語,聽到她說的話,真的想一刀殺死她,毀了她的容,抽了她的筋,整個心狠手辣卻又愛的近乎變態(tài)的女子。
可是為了君染夜,她不能。
她是君染夜的命。
“你想君染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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