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孫通,名何,又名叔孫生,薛縣棗莊人,秦漢間儒學(xué)大家,漢初朝儀的主要設(shè)計者。早年師從孔鮒,秦始皇時以文學(xué)征,待詔博士。亡秦之薛,先后跟從項梁、楚懷王以及項羽。從漢,拜博士,號稷嗣君。漢并天下后,叔孫通雜取古禮與秦朝儀禮而成漢朝儀禮,高祖想改立趙王如意為太子,叔孫通力諫阻撓,欲以自殺相抗。孝惠帝即位后,曾在通往宗廟的路上修建復(fù)道,叔孫通認(rèn)為是不敬,又因“人主無過舉”,諫議在渭河北修建原廟以立孝本。
叔孫通,在秦朝的時候因?yàn)榫ㄈ逍g(shù)被召進(jìn)了朝廷,作了個待詔博士。陳勝在山東造反了,有東方來的使者向朝廷報告了這個消息,秦二世召集身邊的博士和儒生們問道:“楚地派去守邊的士兵半路造反,現(xiàn)已經(jīng)攻下蘄縣,攻入了陳郡,你們說該怎么辦?”三十多個博士儒生們都一齊說:“做臣子的絕不能興師動眾,誰興兵聚眾那就是造反,對于造反的人絕不能寬恕,請陛下火速發(fā)兵前往剿滅?!鼻囟酪宦犚哺绷?,臉色通紅。
叔孫通走過去說:“他們剛才說的那些都是謬論,如今天下歸為一統(tǒng),各郡各縣的城池都已鏟平,民間所有的兵器都已銷掉,這就早已向天下人宣布用不著這些東西了。當(dāng)今又上有英明的皇帝,下有完備的法令,派出去的官吏都效忠于職守,四面八方都像輻條向著軸心一樣地向著朝廷,在這種情況下,哪里還有什么人敢造反呢!那些人不過是一群偷雞摸狗的盜賊,哪里還值得一提呢!各地的郡守郡尉們很快就可以把他們逮捕問罪了,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
秦二世一聽轉(zhuǎn)怒為喜,說:“好”然后又挨個問那些儒生,儒生們有的人說是造反,有的人說是盜賊。于是,秦二世讓御史把那些認(rèn)為是造反的人都抓起來,投進(jìn)了監(jiān)獄,說這種話根本是他們所不該講的,而那些說是盜賊的人一律無事,都被放回,與此同時賜給了叔孫通二十匹絲綢,一套新衣服,并把他提升為博士。
叔孫通出了宮門,回到住所后,那些儒生們都斥責(zé)他說:“你怎么那么能拍馬屁呢?”叔孫通說:“你們不了解,我差一點(diǎn)兒就掉進(jìn)虎口出不來了?!闭f罷就卷起行李逃走了,等他回到薛縣,薛縣已投降了楚地的起義軍。
后來,項梁來到了薛縣,叔孫通就跟上了項梁,等項梁在定陶失敗身死后,叔孫通就又投奔了楚懷王。等到楚懷王被封為“義帝”遷往長沙后,叔孫通就又留下來侍奉項羽。劉邦率領(lǐng)著各路諸侯攻入彭城后,叔孫通搖身一變就又投靠了劉邦。待至劉邦被項羽打敗西逃時,叔孫通也跟著劉邦一道西去了。
叔孫通,本來是穿著一套儒生的服裝,劉邦看著討厭,叔孫通立刻就變了一種樣子,改穿短衣服,一副楚人的打扮,劉邦看著心里很高興。當(dāng)叔孫通投靠劉邦的時候,跟著他一道前來的弟子有一百多人,但是叔孫通一個也不向劉邦推薦,而是專門給劉邦推薦了一些舊日的土匪強(qiáng)盜,他的弟子們都在背后罵他說:“跟了他這么多年,今天跟著他又投靠了劉邦,可是他不推薦咱們,而專門去推薦那些大壞蛋,真不知道這是什么道理!”叔孫通聽說后,就對他們說:“漢王現(xiàn)在正冒著槍林箭雨打天下,你們能去打仗嗎?所以我現(xiàn)在只有先給他推薦那些能夠沖鋒陷陣、斬將拔旗的勇士,你們要等一等,我是不會忘了你們的。”這時劉邦也讓叔孫通當(dāng)博士,賜號為稷嗣君。
劉邦統(tǒng)一天下,諸侯們在定陶尊立劉邦當(dāng)了皇帝,開始時,劉邦廢除了秦朝那套煩瑣的禮法,而責(zé)成叔孫通制定一套相應(yīng)的儀式的名號,什么事都希望簡便易行。
宴會上,大臣們便酗酒爭功,狂呼亂叫,甚至于拔劍擊柱,無奇不有,劉邦對此很討厭,叔孫通看透了劉邦的心理,就來對劉邦說:“儒生們雖然不能幫著你攻城占池,但他們卻可以幫著你來守天下。請你讓我去找一些魯?shù)氐娜迳屗麄儊砗臀业牡茏觽円坏澜o您制定一套朝廷上使用的禮儀?!眲钫f:“會不會太復(fù)雜呢?”叔孫通說:“五帝用的音樂各不相同,三王用的禮儀也不一致。禮,是根據(jù)著不同時代的人情世態(tài)所制定的一套規(guī)矩準(zhǔn)繩。孔子所說的‘夏朝、商朝、周朝的禮儀各有什么增損,我是知道的’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指的各朝的禮儀不一樣。我可以參照古代的禮法,吸收秦朝的一部分東西,來給您制定一套符合今天使用的制度?!?p> 劉邦說:“您可以試著辦,要注意簡便易學(xué),要考慮我能夠做到?!庇谑?,叔孫通就到曲阜一帶找了三十多個儒生,不料其中有兩個拒絕參加,他們罵叔孫通說:“您所侍奉過的主子差不多有十個了,你都是靠著拍馬屁博得你主子的寵愛,現(xiàn)在天下才剛剛安寧,死的還沒有埋葬,傷的還沒有恢復(fù),你就又鬧著制訂什么禮樂。禮樂制度的建立那是行善積德百年以后才能考慮的事情。我們沒法去干你今天要干的那些事兒。您的行為不合于古人,我們不去,您自己去吧,別玷污了我們!”叔孫通笑道:“你們可真是些榆木腦袋,根本不懂時代的變化?!?p> 叔孫通就帶著他所找的三十多個人回了長安,把他們和劉邦身旁舊有的書生以及自己的弟子合在一起,共一百多人,在野外拉起繩子,立上草人,前后演習(xí)一個多月,爾后叔孫通對劉邦說:“您可以去看看了。”劉邦到那里看著他們演習(xí)了一遍,放心地說:“這個我能做到?!庇谑?,下令叫群臣們排練、演習(xí),準(zhǔn)備十月歲首朝會正式使用。
長樂宮建成了,各地的諸侯和朝廷里的大臣們都來參加十月的朝會,當(dāng)時的儀式是這樣的:天亮之前,史記首先是謁者執(zhí)行禮儀,他領(lǐng)著諸侯大臣們按次地進(jìn)入殿門,院子里排列著保衛(wèi)宮廷的騎兵、步兵,陳列著各種兵器,插著各種旗幟。這時有人喊了一聲:“趨”
于是,殿下的郎中們就站到了臺階的兩旁,每個臺階上都站著幾百人。功臣、列侯、將軍,以及其他軍官們都依次站在西邊,面朝東;丞相以下的名種文官都依次站在東邊,面朝西。九行人設(shè)立了九個儐相,專門負(fù)責(zé)上下傳呼。最后皇帝的車子從后宮出來了,他貼身的人員拿著旗子,傳話叫大家注意,然后領(lǐng)著諸侯王以下直到六百石的官吏們依次向皇帝朝賀。從諸侯王以下,所有的人都誠惶誠恐,肅然起敬。群臣行禮過后,又按著嚴(yán)格的禮法擺出酒宴。那些有資格陪劉邦坐在大殿上頭的人們也都叩伏在席上,他們一個個按著爵位的高低依次起身給劉邦祝酒。等到酒過九巡,謁者傳出命令說:“停止?!蹦囊粋€稍有不合禮法,負(fù)責(zé)糾察的御史立即把他們拉出去,整個朝會從始至終,沒有一個敢喧嘩失禮。這時,劉邦才心滿意足地說:“今天我才真正體會到了作皇帝的尊貴?!庇谑?,立即提升叔孫通作了太常,賜給他黃金五百斤。
而叔孫通則趁此機(jī)會對劉邦說:“我的那些弟子們已經(jīng)跟我好多年了,是他們和我一塊兒制定的這套禮儀,請陛下也能給他們一些官做?!眲钜宦牐⒓慈蚊切┤硕籍?dāng)了郎官。叔孫通出宮后,把劉邦賞給他的那五百斤黃金都分給了那些儒生,儒生們都高興地:“叔孫通可真是個圣人,他能把握住形勢的需要?!眲钫{(diào)任叔孫通為太子太傅。
劉邦想讓趙王劉如意取代劉盈當(dāng)太子,叔孫通勸阻說:“過去晉獻(xiàn)公因?qū)檺垠P姬而廢了太子,改立驪姬的兒子奚齊,結(jié)果使晉國亂了幾十年,成為天下人的笑柄。秦朝也是由于沒有及早確定扶蘇為太子,結(jié)果讓趙高鉆了空子,偽造遺囑立了胡亥,從而導(dǎo)致了自己國家社稷的滅亡,這是您親眼所見的。如今我們的太子忠厚孝順,天下人全都知道;呂后又是和您一起同甘苦共患難奮斗過來的,您怎么能背棄她呢!如果你一定非要廢掉太子另立小的,那我就請求死在您的面前?!?p> 劉邦說:“算了,算了,我不過是開個玩笑?!笔鍖O通說:“太子是國家的本干,本干一動,整個國家就要隨著動搖,您怎能拿著國家開玩笑呢!”劉邦說:“好了,我聽你的?!钡鹊胶髞韯钤谘缦?,見到張良招來的商山四皓陪著太子一同進(jìn)來,這才徹底打消了更換太子的念頭。
劉邦死后,孝惠帝即位,孝惠帝對叔孫通說:“大臣們對朝拜、祭祀先帝陵墓和宗廟的禮儀還不會?!庇谑牵匦掠肿屖鍖O通為太常,讓他去制定祭祀宗廟的儀法,爾后又讓他去制定其他方面的禮法,總之漢朝初期使用的各種禮法,都是在叔孫通為太常的時候制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