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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沾

第九十九章 恨無來客

花沾 初嵐迷泓 3151 2017-03-14 13:18:43

  獨自居住,獨自吃飯,睡覺是一個人,吃飯是一個人,睡著是一個人,醒來是一個人。

  許果,一個人在孤城縣,呆了一天,感覺無聊,就坐車到了另一座城市,這個城市,面積更大,人口更多,游子城,歡迎所有來到城里的人。

  游子城中游客多,街上凡能見到的人,多是外地人,他們來到這個城市,成為游子。許果去過那么多城市,他心里已經裝了許多許多城市,但他去過的城市和全國所有的城市比起來,仍然不算多,他也覺察出一種無力感,憑他這樣單槍匹馬,是難以逛完所有的城市的,他只能是盡可能多地去涉足。

  因為他不斷地換地方,平日也沒什么交往的朋友,不像固定居住在一個院子里,每天有人過來拉家常。即便固定居住某處,如果是在某個城市,鄰居之間,是不講話的,互相不認識,雖然是鄰居。

  不斷換居所,許果獨自料理日常事務,他心里忽然有種恨,以前匆忙的行程中,從未有過,這種恨,是一種沒有朋友到家中做客的恨,也許是他長久孤獨所致,突然地心中對安定有了一種渴望,想要回家,然而他知道,他的路還沒有走完,他也知道,這種對安定的渴望,會很快過去,他很快能夠投入到目前的行程中。

  許果有一個習慣,在一個公園內,或者一條街上,見到一個老頭、老太太,他總要跟對方聊一聊,跟老人聊天有好處,老人都是有很多人生經驗的人,吃的鹽比年輕人吃的飯都多,吃過的虧比甕都大,許果與他們攀談,能知曉這些經驗,對自身,多少會有幫助。

  但最近許果對老頭老太太沒有興趣了,這些老年人,都揣著明白裝糊涂,這話怎么說呢?他們都城府深,知道什么話人愛聽,什么話人不愛聽,他們總會講些片湯話糊弄許果,很難提供干貨。多數老年人對同齡人有興趣,在他們眼里,年輕人就是小屁孩,世界屬于老年人,永遠不會屬于小屁孩。

  許果不愛跟老年人說話了,老年人倚老賣老,看不起年輕人,他們口中心中,總把年輕人定義為傻,認為年輕人現在憨憨傻傻,將來是會被騙的對象。

  經常有新聞報道,說哪個年輕人被騙了,要么騙錢,要么騙色,這些年輕人,涉世未深,以為天下的人,都跟自己一樣單純。

  許果作為一名年輕人,提高了警惕,他看到年輕人被騙的新聞,就心里緊張,進到銀行取款,銀行也提示要防騙,他所見到的環(huán)境,無一不提醒他當心,當心上當受騙。

  許果有他的判斷力,對那些騙術,許果不輕信,這樣,能避免受騙。但許果,還是被騙走了一萬塊錢。他是被一個老頭騙走的,老頭說他有一件隱身衣,是從邊疆販過來的。許果好奇,老頭出價一萬,許果給了他一萬,許果設想,穿著隱身衣去做隱秘的事兒,隱秘不被人發(fā)現。然而當許果穿上這隱身衣,發(fā)現不能隱身,真的隱身衣,是很難買到的,即便能買,據目前來看,需要很高的價錢。這老頭,拿了一件外表古怪的普通衣服,騙走了許果一萬塊錢。

  許果突然認識到,老頭是不可信的,至少有些老頭是不可信的,老頭精于世道,心里跟明鏡似的,外表裝作糊涂,許果以為自己低價買到一個隱身衣,結果上了老頭的當。

  許果不太愿意跟別人說話,尤其是跟老頭說話,因為他受騙了。這要放在以前,許果就該悲痛欲絕了,別說丟一萬,丟上三十,他也能哭號半天?,F在許果看明白了,老年人比年輕人有經驗,聰明人比笨蛋腦子好使,這些比別人強的人,想著法的欺騙別人,許果今天就被一個老頭子騙了,騙人的老頭子,真夠狡猾的。

  許果住到了一個房間,這個房間,他很多年以前住過,在這里住了三個月,那一年,三月份,有一天,他從來面回來,聞到屋子里有股焦味兒,他的房間里,不開燈,就是一片漆黑,沒有窗戶,只有一扇門可以打開通風。

  聞到焦味后,他打開燈,看到插頭和插座相接的地方鼓了起來,他趕緊拔插頭,都感覺有些粘了,用力拔出來,他看到,插座那個孔,鼓了起來,周圍是燒焦的塑料,插頭的金屬頭根部,也鼓起來,另一側是好的,只有一側,已經鼓了好大一個包,這插座,可真糟糕,上一次,下面的三個空,下面左邊那個孔,就被燒了,現在,上面左邊的那個孔,也完蛋了。

  當時,許果以為是插座問題,去買新插座時,對老板娘心中有恨,想,她賣的這是什么破插座,這種插排,假冒偽劣產品吧,不好用。而現在許果想,這應該是屋內插座的問題,許果又想,這房東是什么破房東,整的這屋子里,就一個插座,而且還這么不耐用。

  許果把插座表皮的白色塑料蓋子,硬是給揭了下來,里面他不敢用手觸碰,因為里面有電。

  電,對人的生活太重要了,沒有電,手機不能充電,電腦不能充電,電磁爐不能用,燒烤機不能用,電燈不能用,跟電有關的一切電器都不能用,這家里用的電,非常重要,這交流電,真是一項偉大的發(fā)明。

  許果搬來梯子,放在門口位置,電表在上方,搬梯子才能查看,電表旁邊,是閘,這個電閘,推上去,就來電了,扳下來,就斷電了。許果斷掉電閘,用手機的手電筒照明,看著里面怎么回事兒。

  許果用起子擰掉左右的螺絲,螺絲釘取出,拿掉灰色的開關,后面連著三根線,兩根黃色的,一根紅色的。鄰居進來,說把這三根線剪掉,許果就按照鄰居說的,用房間里的那把破剪刀,剪掉了里面的三根線,徹底拿出了開關。

  鄰居的大哥,許果至今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大哥哥拿著插排的插頭,插頭左側部位,像是人腫起來的嘴唇,大哥哥讓許果剪掉插頭,許果拿起剪刀,就剪掉了插頭。

  插排插頭被剪掉后,撕掉頭上粗粗的白色線皮,露出兩根細線,燒掉兩根細線的末端線皮,發(fā)亮的銅絲就露了出來。

  那三根開關處的線,內部銅絲比較粗,不像插排線內的銅絲,像頭發(fā)。將線連起來,推上電閘,許果發(fā)現還是沒電。鄰居大哥哥取來電筆,說用電筆試一下,這家伙,居然有電筆,他用電筆插入插排的孔內,發(fā)現有電。他判斷了一下,說要換接開關處的另一根線。于是,許果又上梯子,推掉電閘。

  換接了另一根線,再推上電閘,插排就亮起來,那紅色的指示燈亮了,有電了。挺好。但是,許果發(fā)現,開關處沒有了開關,按個開關,燒壞了,屋子里的燈,怎么用?

  鄰居說,到五金店買一個枕頭開關,進五金店,說要枕頭開關,他就知道。

  許果就去五金店,說要枕頭開關,那個少婦說,床頭開關,要幾塊錢的?

  這床頭開關,枕頭開關,說的是一種開關,有三塊錢的,有兩塊錢的,許果拿起三塊錢的看了看,說要兩塊錢的。

  買到床頭開關,許果走出五金店,走出十多米,又返回來,他說,這個是不是要用線?

  少婦肯定了許果的判斷,接開關,是要用線的,少婦這里有多種線,最右邊兩根扭在一起的白色的線,可以配這個床頭開關。這線,兩塊錢一米。

  放線的貨架上,有一個黑色的印跡,是用黑色白板筆寫的字,標示的是兩米的位置,少婦拉過來這線,在貨架邊沿一筆,手指捏住兩米處,她多剪了一小段,這少婦,會做生意,你要一米,她給你一米二,你的心里就會有小小的開心。

  回來,鄰居幫著裝開關,忙活一陣,把開關裝上,推上電閘,房間里燈卻沒亮。這個鄰居,是騎三輪摩托載人的,靠這個掙錢,屬于非法營運,早上還是什么時候,有城管還是什么人,要抄他的車呢,他是干這個的,居然家里有電筆,不僅有電筆,還知道開關處電線的分類,那三根線,叫什么名字,他都清楚,更神奇的是,他知道接開關,不能接在兩根線上,應該接一根線上,否則開關就燒掉了。

  忙活一陣,終于大功告成,中間雖然有一次,試了一下,還是沒電,但經過努力,電來了。許果也運用了自己的聰明,電沒來時,許果看著電線思索,想,哪根線接錯了呢?他考慮對了,看著這線,他知道該怎么接了,那樣一接,果然有效。

  鄰居挺熱心,熱心幫助別人,挺好。許果當時就想,世事洞明,什么叫世事洞明呢?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要所有了解,不能只會被詩詞,搞那些風花雪月的事情,開關怎么安裝,電器壞了,怎么維修,等等,這些日常容易遇到的事情,都需要學習了解,只有做到這點,似乎才能稱得上世事洞明。當世事洞明,遇到一些問題時,就能及時應對,免得束手無策。

  那時,許果住在這里,不是一個旅行者,而現在,他以一個旅行者的身份,來到這里,算一算,竟然是有好多年過去了,時光啊,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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