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雪 夜
“所以,阿墨,你愿意給我機會讓我照顧你嗎?”
白若整個人都懵了,她以為,她之前在亭子里就給他說的很清楚了,她腦袋飛快的轉著,想著怎么說出拒絕的話不太傷人。因為她真的是將蕭澤當親人對待的。
還未等白若想好說辭,就聽到一個冷冷的聲音道,“不愿意。”
白若聞聲望去,眉頭一皺,“你怎么在這?”
“木白?”蕭澤審視著楚慕,忽地笑了,“或者,我應該叫你楚慕?!?p> 楚慕一笑,走上前,“皇上好眼力?!?p> 不是蕭澤眼力好,二十他看白若的眼神和那日在東晉皇宮楚慕看淺墨的眼神一模一樣。都是那種明明眼中對那人有著深刻的思念,卻還要強壓住裝作不在乎。
“王爺大婚那日,已和阿墨斷絕師徒關系,如今這般易容,跟在朕的阿墨身邊,是意欲何為?”蕭澤斂去臉上的笑,眸光一沉。
“這似乎不關皇上的事?”楚慕語氣淡淡。
“阿墨的事,就是朕的事?!?p> 楚慕笑的更開了,“這也不關阿墨的事,在誰身邊,這只是我的事。”
“你即是這般,為何又要娶莫淺薇,為何要將我與刺客一同射殺。”白若盯著楚慕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問出了這么長時間她一直想問的話。
楚慕臉上笑意頓時消散,“我從未想過要傷害你,哪怕一丁點兒?!?p> “那莫淺薇呢?”
“娶她,我……亦是無悔。”
楚慕是回答了她的話,卻也沒回答她的話。
白若冷笑,笑的悲拗,“楚慕,你說你沒打算傷害我,哪怕一丁點?!卑兹糁钢男呐K位置,“但是我這里,被你傷的無一處完好之地。楚慕,殺人不一定是要用刀的?!?p> 白若冷笑著從楚慕身邊走過,一個人直直地回了王府。
蕭澤與楚慕在后面走著。
“楚慕,你不愿傷她,卻是你傷她最深。說你愛她吧,你卻是當著她的面與別的女子拜堂成親。你究竟是想干什么?那日,我在恒河上救起她時,她被你射的像個刺猬。你既然娶了別人,就請你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不是所有人的感情都能夠被你玩弄的!”
蕭澤聲音冰冷刺骨,楚慕卻面不改色,如同沒聽見。
半響后,楚慕才悠悠道,“謝謝你救了阿若,并真心照顧她。但是,你喜歡的只是那個對你言聽計從,依賴你,永遠不會背叛你,不會有她的圈子的淺墨,而不是現在的白若。她的過去你不曾參與,你不曾了解,她的以后你也無緣參與。她,不屬于你,不屬于皇宮。而你,東晉的皇帝,也無權對我的事情指手劃腳?!?p> 蕭澤惱怒,“對,你是了解她的曾經,但是你都做了些什么?你憑什么會覺得她會一直在原地等你?你以為只要你回頭,她就會在你身后嗎?有的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是你不懂珍惜!”
“呵,我做了什么,我比你清楚。輪不到你來提醒。”楚慕快步憤然離開。
蕭澤雙拳緊握,抬手就在二王府門口的樹上一拳,樹上的積雪簌簌地落了下來。
“皇上,該回宮了?!?p> 駕著馬車的少年低聲提醒道。
蕭澤甩袖上了馬車,怒氣沖沖道,“回宮!”
“駕!”少年揚鞭,馬車穩(wěn)穩(wěn)地朝皇宮方向駛去。
楚慕一進王府的院子,就看見不遠處站著的那摸紅色身影。他快步向她走去。
“阿若,是在,等我?”
白若轉身,幽黑的眼睛十分沉靜,“我還不知,楚慕公子何時喜歡跟蹤人了?”
楚慕笑了,“阿若還是了解我。”
白若不解。
楚慕解釋道,“我是去找那個可以解蠱毒的神醫(yī)了?;貋淼臅r候湊巧碰見你了。”
白若臉一紅,原來倒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誤以為楚慕跟蹤她和蕭澤。
“那……找著了嗎?”
“找到了,明天我們就過去。”楚慕倒是很淡定地回到。
白若點頭,“好?!?p> 說完她轉身就要回她住的院子,楚慕突然叫住了她。
“阿若,相信我?!?p> 白若轉頭,“相信你什么?”事到如今,她還如何相信他不會傷她?
楚慕看著白若的眼神,就知道她不信,她的動作和表情都在說著她不信。是啊,出了這么多事情,他如何讓她信他?
“早點歇息。”楚慕說著接下身上的披風,披在了她的身上,細細地給她系好,“這般怕冷,還不穿厚實些?!闭f著揉了揉白若的頭頂。
白若聞言鼻子一酸,轉身一言不發(fā)地走了回去。
楚慕望著白若的背影,知道看不見,才轉身,他一轉身便看見身后拐角處的陳玉。
陳玉一臉痞笑,“乖侄兒,還不叫皇叔?”原來陳玉小睡了一會無聊,便出來找木白,結果發(fā)現人不在,便打算去出來逛逛,接過剛走到拐角處就看見了楚慕給白若披披風的這一幕。再一細看那背影,可不就是他那狠心的侄兒!
楚慕給他一記眼刀,向前走去。
“你這一路騙的我好苦!小若若是什么時候知道的?”陳玉一臉可憐地望著楚慕,竟然連小若若都比他知道的早。
楚慕忽地笑了,淡淡道,“一開始?!?p> “??!不活了,不活了!丟死個人了,這下暴露智商了?!标愑癖ё∩砼缘臉洌迒手?,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你的智商還用暴露?那日若不是你非要來救我,我早就將那群烏合之眾殺光了。”楚慕鄙視道。
“……人家還不是擔心你!”
“……”
陳玉越想,越覺得自己白癡。竟連自己的侄兒都沒認出來……虧他還玩了那么多琴骨的人皮面具,白玩了……這下要成為此生的污點了,要被小若若恥笑死了,嗚嗚嗚……
此時,白若也回到了屋子里,她解下披風,猛然發(fā)現,這批風還是在浮玉山時,她親手給南華縫制的,是她做的第一件衣服,手指頭不知被針戳了多少次,踩在袖口處繡了一株歪歪斜斜的梅花。
楚慕盡然還留著,到現在了還以披著,白若感覺頭中就像熬了一鍋漿糊,完全想不清楚,也搞不明白,楚慕到底是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