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前邊面湖而立的安然,魏嘯的胸口窒了窒。
從一個流著兩管鼻涕的小破孩兒到今天亭亭玉立的少女,魏嘯可以說見證了安然每一個成長階段。
不可否認,安然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女。當初濱科大的校花評選,安然敗給袁臻臻不是因為她沒有袁臻臻漂亮,而是因為她長得太過于妖艷,不太符合科大男生對于美女的要求。用某位校內(nèi)大神的說法就是安然漂亮是漂亮,就是太不良.家.婦.女了。
后來,安然不斷的逃課,成績每年吊車尾,以及被豪車送回等等事件都似乎在側面印證了那位大神對于安然的判斷。
魏嘯雖說不是濱科大的學生,這兩年卻也沒少來,多多少少也聽了那么一耳朵傳聞。但是他卻不太相信安然真的從一個乖乖女變壞了。
可每次當他想和安然好好聊聊的時候都無功而返,不僅僅是因為安然躲他就像躲瘟疫,也因為欣然對他的嚴防死守。
但是從小到大那么多年的感情在,魏嘯又做不到真的對安然不管不問。
華源這次在濱科大招收實習生的事情是他的一個同校師兄負責的。所以在名單公布之前,魏嘯就已經(jīng)知道了結果,名單上邊有袁臻臻的名字,而沒有安然。
當時也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的,他就跟師兄說看看能不能把安然的名字加上。師兄只是說想想辦法。他也萬萬沒料到最終的結果就是安然頂了袁臻臻的名額。
當欣然打電話來質(zhì)問他的時候,他也有些傻眼了。畢竟當初面試成績袁臻臻是排在第一位的,就算安然真的會頂?shù)粢粋€人,最多頂?shù)舻氖桥诺谌耐庹Z系的一個男生啊,怎么會是頂?shù)粽檎槟亍?p> 和袁臻臻認識也有五六年的時間了,又算是一個很談得來的好朋友。并且他還知道袁臻臻因為家庭環(huán)境不是很好,非常重視這次的實習面試。
只是沒想到自己一個多嘴,反倒讓本該選上的人落選了。可自己又沒辦法跟師兄去說把人選換回去。到時候師兄會說:哦,你玩我呢???華源是你家開的啊,名單在公布之前換一次也就算了,公布之后再換回來,擺明了告訴所有人這次實習生的選拔有貓膩啊。你是跟我有仇吧魏嘯。
所以,魏嘯也沒有辦法,只好來找安然,看有沒有什么補救的法子。
魏嘯站在柳樹下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走出來站在了安然的身邊,和她一樣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面。
“安然,好久不見了?!?p> 確實是好久不見了。為了躲他,安然自己都已經(jīng)兩個春節(jié)沒回家過了。
安然側身,看著魏嘯刀削般的側臉,有些走神。
誠然,魏嘯不是很帥,或者說不是當下流行的那種小鮮肉的帥法,但魏嘯自由他自己的一股英氣在。
從農(nóng)村出來的孩子都淳樸。這股子淳樸在魏嘯身上變成了上進,可靠。
可是真的可靠嗎?那為什么尤欣然不顧一切的倒追就能得手了呢?
安然覺得嘴里泛起一絲苦澀的味道。
“好久不見?!卑踩桓砂桶偷鼗貞?。
兩個人又是一陣沉默。
魏嘯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安然是不想開口。
深呼吸幾次,狠狠咬了咬牙,又按掉不斷響著的手機信息,魏嘯才磕磕巴巴地說:“安然,我……有個事情想拜托你?!?p> “什么事情?”安然咬咬唇角。她早該想到,魏嘯找她只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你……你……能不能……放棄……華源的……實習機會?”
放棄華源的實習機會?憑什么!
安然扭頭,怒瞪著魏嘯,真不明白魏嘯怎么有臉說得出這種話。
話已經(jīng)開了頭,魏嘯覺得后邊的話容易出口了很多。
他低著頭,雙手插在褲兜里,用腳尖踢著小石子,也不看安然,絮絮叨叨說著來龍去脈。
“……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墒俏椰F(xiàn)在也沒有辦法再跟師兄去說這個事情了,所以找你來想想辦法?!?p> 安然聽完魏嘯的一番說辭,突然覺得氣都氣不起來了,一字一頓地說:“你是什么意思?”
“我想你能不能主動放棄華源的實習機會,這樣有一個名額空了出來,師兄那邊自然會把機會給到臻臻?!蔽簢[抬頭偷窺了一下安然的臉色,又迅速低頭,停了一下,又加了一句:“臻臻畢竟是無辜的?!?p> “袁臻臻是無辜的,我就有辜了是吧!”安然眼眶通紅,卻死死把淚水按在里邊,“你當你是誰?華源的老板還是什么,你一句話人家人事部就把名單依著你的意思換了是不是?就算你的那個什么狗(屁)師兄真的那么聽話,我求你幫我爭取華源的實習名額了嗎?哦,現(xiàn)在華源名單都在學校公布了,你讓我主動放棄,憑什么!就憑兩年前我把你讓給尤欣然了,今天我就還要把實習機會讓給袁臻臻嗎?”
“安然,這完全是兩回事,你不要混為一談。”魏嘯皺了眉頭,不喜歡安然的說法,可今天的事情還是需要安然的一個承諾,“可是臻臻的情況你也清楚,華源的實習機會對她真的很重要!”
安然都已經(jīng)走開幾步了,聽到魏嘯這話又停下腳步,頭也不回,說話的聲音都木木的。
“這個機會對她很重要,對我就不重要了?還是袁臻臻她看我好欺負,當初幫著別人搶了我的男朋友還不夠,今天又要搶我的實習機會?!?p> “可這機會本來就是她的?!?p> “呵呵。”安然把呵呵兩個字拉得又平又直,透露出濃濃的諷刺意味:“本來怎么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個機會現(xiàn)在是我的?!?p> 說完,她再也顧不上身后魏嘯說什么,快步的離開。
袁臻臻的情況。安然在心里呵呵兩聲。臻臻在高中時就隱約透露自己家境不好的樣子。但她一次也沒去過,不知道她家境哪里不好了。等到大學被解語提醒,她才發(fā)現(xiàn)袁臻臻身上的衣服都是那種很低調(diào)的名牌,絕對是把低調(diào)的奢華奉行到底的樣子。只有魏嘯和尤欣然還把她的話當金科玉律,一點兒懷疑也沒有。
本來以為兩年前已經(jīng)夠痛,真的沒有想過居然還能有更痛的時候。
“Letitgo……”
“喂,然然?”
“媽?”聽到熟悉的聲音,安然再也控制不住情緒,顧不得是在人來人往的大道上,顧不得周圍人紛紛的議論,蹲在原地抱著膝蓋失聲痛哭,“媽,我好想你,我好想回家……”
“然然,然然你怎么了……你這個丫頭……都兩年沒回來了,想回來就回來好了……別為實習的事情煩心,找不到工作就回來跟著爸媽種地好了?!?p> “媽!說什么呢,咱們家還有地可種嗎?”
“怎么沒有,我和你爸都商量好了,打算再包個兩百畝的荒山呢?!?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