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質(zhì)的浴桶很大,放在狹小的浴室便沒什么可供人活動的區(qū)域了,莫燃早已昏昏沉沉沒了意識,但她似乎預(yù)料到了這種情況,便預(yù)先在浴桶上支了一塊橫板,攔住了她的身體,要不然在半昏迷的情況下被淹死那就太冤了。
過高的水溫讓莫燃的皮膚呈現(xiàn)著不正常的紅色,水面上漂浮著大量的草藥和毒蟲,遮住了水下曼妙的身體,微微搖晃的水面在那纖細的鎖骨上沉沉浮浮,那張本來蒼白的小臉此刻卻是一片桃紅,沾滿了汗水,莫燃眉頭皺緊,即便意識不清,體內(nèi)的疼痛也是不可忽略的。
近距離看到如此畫面,即便沒有如何裸露,視覺沖擊依然不小。
腳步停頓了半晌,男子依然走了過去,視線不可抑制的在那張素凈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小巧的鼻子,泛白的嘴唇,閉著眼睛時,狹長的眼線更加凸顯,其實這張臉很美,五官更是無一不精致,只是她睜開眼睛時,那云淡風(fēng)輕的氣質(zhì),很容易讓人忽略她的皮囊,專注她的靈魂。
如果,如果她只是一副毫不起眼的外表,想必也并沒有什么影響吧?
這種人的人格魅力有點可怕,可怕的好,到底是什么樣的生活環(huán)境,才會培養(yǎng)出如此灑脫的女子?她看似溫和,溫和的對待所有人,可這溫和背后分明是冷漠,如果哪天她要走,誰都不會成為讓她留下的理由……
偏偏,這種溫和卻叫接近她的人如食罌粟,越來越上癮。
微微垂眸,男子索性脫了外套,白襯衫在霧氣中顯的旖旎,卷起袖子撈起水中的藥看了看,又從水下拿出莫燃的胳膊探了探她的脈搏,英氣的眉宇攏起,經(jīng)脈大亂,氣息時輕時重,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斷了,男子瞇眼盯著莫燃,那星眸中竟有些惱怒的危險,“真敢冒險,再救你一命,這恩情你準(zhǔn)備怎么還?”
將莫燃的身體扶正,男子繞到莫燃身后,掌心貼在莫燃后心,白色的靈氣緩緩溢出,很快被導(dǎo)入了莫燃的身體,那靈氣流淌在莫燃經(jīng)脈之中,溫和的修復(fù)著被強烈的藥效損傷的地方,男子耐心極好,等他收回手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個多小時之后了。
試了試水溫,男子只掐了個訣,一道金色的符印扔進水中,那水溫頓時蹭蹭升高!
取過毛巾擦了擦手,男子這才開門出去,離開了溫度極高的浴室,男子微微吐了口氣,自顧自的在房間轉(zhuǎn)了起來,看過那些品形各異的標(biāo)本,轉(zhuǎn)而拿起書架上的書來看,就近坐在莫燃常坐的那個沙發(fā)上,顯的有些百無聊賴。
直到拿起一個粉色的硬皮本,本子上系著一根繩子,這粉粉的本子對于男生來說,本來是沒什么看的欲望的,但許是真的太無聊了,男子拉開那根繩子,隨意的翻看著。
連續(xù)看了幾頁之后,男子方知這是個日記本,記錄的都是女孩子的瑣事,他可沒有探聽別人隱私的癖好,更沒興趣了解女生稀奇百怪的心情。
正打算合上時,卻忽然頓住了。
如果是別的女生也就算了,可莫燃那種人,會有什么樣的心思呢?耐著性子又看了一會兒,可都是女生莫名其妙的心情變化,來個大姨媽都能抱怨一整頁,更別說為了一件衣服一個發(fā)型一個男人或者一大堆八卦了。
漸漸沒了耐心,一下子翻到了最后,可最后的日期也只是在去年的九月,之后便再也沒有了,星眸微微瞇起,記得她說她高燒生病就是在去年九月,難道她失憶之后就沒再寫日記了?
修長的手指落在那個小巧的夾子上,那夾子把厚厚的一沓紙都隔離起來,既然都看了,也不差這么點了,取下那夾子,只看了幾行,眉毛一挑,星眸中流露出一絲興味,為那頻繁出現(xiàn)的‘張恪’和字里行間濃烈的感情。
沙發(fā)旁只開了一盞小燈,柔和的光線下,男子竟極有耐心的把那厚厚的一部分日記都看完了!
摸了摸下巴,男子牽起了唇角,笑的意味不明,“愛的這么死去活來,真能忘的一干二凈?”
語氣中的興味好像在看熱鬧,絲毫沒有一點那個被愛的死去活來又忘的一干二凈的人是他自己的自覺!沒錯,這深夜來人家屋里晃的男子,正是張恪。
合上日記本,放回了原處,張恪起身進了浴室,再次調(diào)節(jié)了水溫,又幫莫燃修復(fù)了一次經(jīng)脈,一直等到第三次水溫降下,沐浴的水也變成黑漆漆的顏色才算結(jié)束。
站在浴桶邊看了一會兒,張恪取下浴巾搭在胳膊上,即便莫燃聽不到,他依然道:“事急從權(quán),你這豆芽身材小爺并不稀罕,更何況伺候人洗澡這種事情,小爺還是初次,你就偷著樂吧……”
說完,張恪彎腰將莫燃的身體抱了出來,剛才分明淡定得很,都什么時代了,暴露的女人他見多了,也自認為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可當(dāng)那白里透紅的酮體一點點脫離水面,玲瓏有致的身體完全呈現(xiàn)在眼前時,那雙星眸還是不可抑制的直了!
即便他真沒想亂看,可那一眼掃去,該看的不該看的還是盡收眼底了,好不容易將自己的視線移開,張恪將莫燃抱在懷里,那溫軟的身體毫無遮掩的靠了過來,本來還閑散無比的張恪此時整個身體都不由得緊繃起來,僵著手拿浴巾擦莫燃的身體。
眼睛看著天花板,手卻不可抑制的擦到了不該擦的地方,“Fuck!”張恪低咒了一聲,為自己凌亂的反應(yīng)感到心煩,好不容易將莫燃包了起來,找到莫燃的房間把她安置在床上。
看著依然酣睡的莫燃,張恪一雙星眸一沉再沉,神色不停變幻,低頭看了看自己被打濕的襯衫,就那么披上外套,忽然撐在莫燃頭頂陰惻惻道:“你倒是睡的挺香……小爺就在京城等你,可別叫小爺失望。”
本是滿身郁氣,可轉(zhuǎn)身走時,卻還是鬼使神差的掖了掖莫燃的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