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操操！”
蔣如意扯著嗓子在酒店房間里轉圈兒。
陶夭無奈，笑笑道：“怎么？難不成還當真喜歡你三叔??？”
“我想不通哇?！笔Y如意一屁股坐在床邊，郁悶極了，“我三叔是個性冷淡啊，你不說了，他說喜歡孫筱那樣的就一托詞！”
“你也說了，他就是看上去像個性冷淡，不是真的?！?p> 蔣如意張張嘴，泄氣，“我接受不了。今晚這事，太他媽令人難以接受了。蔣靖安他……”
太激動，她連三叔都不叫了。
陶夭也嘆口氣，“其實你對他并不了解吧。我對他更不了解。很多時候，現(xiàn)實和想象有出入。”
她語調里突然帶了一絲恍惚。
蔣如意看著她，正想說話，聽見她手機響了。
“寧哥?！?p> 陶夭拿起手機，喚。
“沒休息吧?！?p> “沒呢?！?p> “那有個事情說一下?！惫幷Z調頓一下，問她，“上次那幾個劇本，確定看上《青天衙門》了？”
“嗯，你不也說了嗎？適合我。”
耿寧上次給了五個劇本，一個古裝劇，走《皇貴妃》的老路子，感覺起來并不吸引人；兩個都市青春劇，女主都屬于那種傻白甜軟萌類型，不怎么適合她；還有兩個，一個仙俠奇幻劇，因為蘇瑾年和余婧的原因，她看都沒看，最后剩下的一個，便是《青天衙門》。
劇本改編自古代探案言情小說，有點意思，尤其，女主白未晞是衙門里女扮男裝的捕快，身世復雜、氣質清冷，適合她。
陶夭喜歡那句：烏云劍，芙蓉面，青天衙門白未晞。
事實上，耿寧也覺得這劇本挺不錯。
而且——
陶夭面對媒體發(fā)誓的新聞一出現(xiàn)，他心里出現(xiàn)一想法，那便是陶夭的人設問題。
就像，于菲菲的人設標簽是優(yōu)雅端莊，孫筱的人設標簽是性感甜美，余婧的人設標簽是古靈精怪。
圈子里，但凡紅起來，藝人必須得先有辨識度。
陶夭的相貌，再加上冷清清的性子，讓他一時間福至心靈，預備將她往高冷女神方向打造，白未晞這角色出現(xiàn)的正是時候，特別吸粉。
耿寧一本正經，“角色是挺適合你，可是情況有點變化，我這正準備和你說呢?！?p> 陶夭：“哦?！?p> 她一貫如此，耿寧也習慣了，直接開腔，“據(jù)說這劇本請了于明春執(zhí)導，他性子，你應該有所耳聞?！?p> 于明春？
圈子里無人不曉的古裝劇導演。
但——
他和劉慶鑫是兩個極端，如果說劉慶鑫是圓，于明春便是方，棱角分明、尖銳硬氣。
他是以嚴苛挑剔、吹毛求疵出名的導演。
內定、關系戶、空降兵，這些在他面前通通作廢。
他那里，他就是規(guī)矩。
《青天衙門》并不是眼下觀眾最喜歡的熱門題材，雖然有原著粉，也需要大導演坐鎮(zhèn)才行，橙光找他合情合理。
陶夭略想了一會，問，“需要參加試鏡？”
“對。”耿寧見她一點就通，直白道，“你要試鏡我可以安排。不過這劇里許多戲份并不好拍，我的意思你再考慮考慮？而且，今天已經大致確定了，試鏡安排在元旦后，這角色要做許多準備工作?！?p> 女捕頭嘛，出生入死的，有打戲，拍起來當然辛苦，再添上那么一個導演，這一開拍就意味著傷痕累累。
耿寧語帶關心和嘆息。
陶夭笑著說，“那你安排吧，到時候提前通知我?！?p> 耿寧微愣，“好吧?！?p> 兩個人安靜了幾秒，他突然又問，“葛副總照顧你，是不是程董的緣故，劇組那些事我聽說了?！?p> 先是柳青青被換，再是于菲菲挨打，追根究底，不正是程牧那三言兩語的功勞？
陶夭沉默了小會，抿緊唇，不曉得說什么好。
半晌，耿寧笑起來，“行，不問了。時間不早了，好好休息。角色我?guī)湍懔粢庵綍r候提前知會。”
“謝謝寧哥?！?p> “嗯?！惫幩坪酹q豫一下，隱晦提醒，“夭夭，有些機會失不再來，想要什么，還是自己想清楚一點好?！?p> 陶夭沒說話。
耿寧嘆口氣，掛了電話。
他提醒的隱晦，意思卻并不難懂。
背靠大樹好乘涼。
尤其在潛規(guī)則隨處可見的娛樂圈，很多事早已經成為常態(tài)。
更何況，那個人是程牧，和那些大腹便便上了年紀的老總不一樣，他未婚、年輕英俊、有權有勢，在香江這地方，幾乎能一手遮天。
想來，揮揮手總有無數(shù)女人前赴后繼。
她說他真將自己當君王了，可事實上，他的確有這樣的資本和身價，那是她即便冷嘲也不可否認的。
眼下不過葛明清一點誤會，她的待遇已是翻天覆地。
可——
那樣的陶夭還是她自己嗎？
況且，情況原本也并非眾人所以為的那樣，偏偏，很多事卻好像已經解釋不清。
陶夭深吸一口氣。
下意識地，翻到了蘇瑾年的手機號。
他這幾天并不忙，可，一整天，一個電話一條短信都沒有。
陶夭突然有點想他，可，想起他，周宛平那些話，總能第一時間浮現(xiàn)在她耳邊，讓她生出退卻之心。
是，她為了蘇瑾年可以不要命，卻沒辦法不要臉。
在他面前，甚至在他親朋好友面前，她的尊嚴臉面重于一切，原本上，也就剩一身骨氣支撐著她了。
這一晚，陶夭看著手機輾轉反側。
她沒有給蘇瑾年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