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出了圈禁之所,難以抑制的激動,陳立智身著華服,乘坐著馬車。
“祭禮結(jié)束,真的就可以回百鉞?會那么順利?”陳立智有所擔憂。
“請殿下莫要忘記阿愚交代之事,透個口風給溫婕妤。千萬別認錯人!我們還得仰仗溫婕妤的協(xié)助?!?p> “為什么是她?阿愚可有把握?”陳立智覺得匪夷所思。
“寵妃嘛,殿下應該懂。殿下的母妃就是寵妃,說話的分量自然在?!绷粞肷钜獾眯Φ?,并未道出真正實情,“殿下禮節(jié)上萬不可出紕漏?!?p> 陳立智終于恍然大悟,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
祭禮有身份的才能進入祭殿,如阿愚這般的下人只能等在馬車上候著。
幸好留央不必陪進場,且不必在祭殿里餓著肚子。天寒幸好可以窩在馬車內(nèi),捧著暖手爐,吃著自己做的小點,甚為愜意。
陳立智被內(nèi)官帶著入內(nèi),見得大陣勢,沒了膽量,眼睛會看,腦子在動,可憐了手腳動彈不得,背后颼颼冷風。他的位置離溫婕妤好遠好遠,不得不陷于苦思。思來想去,天下哪有容易的事。
繁瑣的禮節(jié),靠后的排位,毫無把握的他,再怎么夸過???,也知道自己似乎無法接近目標。
“該如何是好?”陳立智心中盤算著,蹙了蹙眉,在他人地盤上,他不敢有大逆之舉。
出門時的激動,只剩得幾分落魄,陳立智作為質(zhì)子,與高昌降臣同列而站,深感奇恥大辱。不由挪著腳步向前,想有所區(qū)別于高昌降臣。不想一個不穩(wěn),坐倒在地,臟了衣物。
陳立智又惱又急想站起身,自然連連出糗,失儀失態(tài),這樣的境遇,情何以堪,血液流動甚快,臉漲得通紅。他人都竊笑不已。
什么都可以忍,唯獨臟不行,一丁點臟都不行,陳立智顧不得祭典還在進行,獨自闖出了殿。
內(nèi)官追著陳立智出來,道:“賓客休得失禮?!?p> 賓客只是好聽的說辭,實際陳立智就是任人宰割的俘虜。
陳立智血氣一沖,一股腦將氣撒在了內(nèi)官身上,顯露了皇子的跋扈,揮手一拳打在內(nèi)官臉上。舒暢了一口氣,忘記了人在屋檐下。
十來歲的小兒,在百鉞受盡寵愛的皇子,未經(jīng)世道捶打,哪里真正懂什么是忍氣吞聲。
陳立智直奔自家馬車,一躍而上,駕車就走。
周圍的護衛(wèi)自然不是吃素,舉劍圍之。
留央直勾勾望向陳立智,滿是不解,吃驚道:“為什么抓我家殿下?”
未等來回答,兩人被眾兵壓下車,將陳立智主仆二人捆綁起來。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留央始料未及,抬頭質(zhì)問:“我家殿下乃百鉞皇子,你們休得無禮!”
內(nèi)官啪一個手掌重重招呼在留央臉上,道:“壞了祭典,這事靜候陛下處置!”
于是陳立智主仆二人捆綁著跪立在殿外,等候祭典結(jié)束之后的發(fā)落處置。
冬日冰涼,不堪泣風,口燥喉干,小兒逐漸瑟瑟發(fā)抖,留央也好不到哪去。
寒意侵蝕,留央體力漸漸不支,加之體內(nèi)寒毒攻心,咳嗽聲起。哎,千叮萬囑,偏偏陳立智還是出了紕漏。搖搖欲墜著終是倒了地,嘴角的血慢慢滲出。不甘又如何?
“阿愚,阿愚!”陳立智害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