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逸待在家里養(yǎng)傷的日子終于過去了,這期間他除了在家吃飯睡覺之外,也就是重新做了兩幅羽毛球拍。
雖然他的傷口并沒有完全好,但是褚太后已然給裴逸下了懿旨,讓他前往華林園。裴逸只是感嘆,這晉廢帝司馬奕還真夠廢的,自己來晉朝這么久了,好像就沒有聽到過關(guān)于他的任何消息。
歷史上的這個司馬奕算不上昏庸,但也是毫無建樹,一輩子都是謹小慎微的茍活,生怕桓溫一不開心就把自己給殺了。
東郊離華林園并不遠,過七橋,走建春門就能到。建康城的布局都是按照晉朝舊都洛陽的樣式布置的,不過這建康城,絲毫沒有洛陽城的威嚴和霸氣,就是一個用泥土夯起來的五六米高的矮小城墻,連城門樓都沒有,可憐得連平遙古城的規(guī)模都不如,哪里是首都的樣子?,F(xiàn)在的南京市,也很是雄偉,沒想到晉朝時竟然是這樣。看到這般情景的裴逸,越來越想穿越到唐朝武則天時期,去看看東都洛陽是什么樣子的。
一路上裴逸都聽人們在議論云陽的父親司馬昱退授瑯琊王,只保留會稽王的消息。理由是只想致力于玄學的研究。并且拒絕一切無關(guān)訪客。這也算是大新聞了吧。不過裴逸也并不太關(guān)心,因為和自己并沒有太大關(guān)系。
穿越內(nèi)城,從皇城的城墻旁走過,前方就是華林園了。現(xiàn)在算是東晉真正的政治中心了吧,因為褚太后就常年住在這里。
裴逸的馬車此時忽然停了下來。裴逸剛想伸頭去看看,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人影一下就竄上了裴逸的馬車,然后喊道:“張任!繼續(xù)趕車吧。”
裴逸定睛一看,意外的喊道:“云陽?”
原來竄上車的正是云陽公主。云陽公主吐了舌頭說:“怎么樣,裴君侯,好幾天不見,想念本公主了嗎?看你這樣子,就知道很想我。不錯嘛,你穿絳朝服挺好看的嘛,人模狗樣的?!?p> 裴逸無奈地笑著說:“呵呵……沒有你的日子里,我眼睛的威脅可算是解脫了。不過你穿著這白色的喪服干什么?你家誰死了?”
“喪服?我呸呸呸!”云陽公主指著自己的衣服說:“這是展衣好嗎?是公主朝見和會客時穿的禮服,你個鄉(xiāng)巴佬,不懂就別瞎說。”
“你也是去朝見?”裴逸問到:“莫不是你也要去見褚太后。”
“沒錯?!痹脐柟鼽c了一下頭說:“不過我們不是同一件事情,你可能要在門外等好久了。”
此時張任喊道:“君侯,公主殿下,我們到了宮門了。”
“走吧,無恥奸商,反正咱們暫時還算是一路的。不過根據(jù)我的多年經(jīng)驗,給你點建議?!?p> 裴逸好奇地問:“什么建議?”
“找點什么念想打發(fā)時間。”
“打發(fā)時間?什么意思?”
說著云陽公主就奔奔跳跳走進了華林園,絲毫沒有公主的樣子。好像周圍的太監(jiān)們也是見怪不怪了。
不過裴逸進去了以后,才知道云陽說的是什么意思。在黃門郎給裴逸講完覲見太后的禮儀之后,自己就在門口整整站了一個時辰!而且還不能坐,也不能靠。好在有個屋檐遮著太陽。但是這也太沒人權(quán)了吧。算了,誰讓人家是皇室呢?
四下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在裴逸之前,是一幫皇子皇孫們在見褚太后,說是商量什么中秋節(jié)的事情。裴逸此時也只好腦子里想一想什么紅燒獅子頭、糖醋里脊、紅燒排骨之類的美食打發(fā)時間了,好懷念現(xiàn)代的餐館。
終于殿門打開了,許許多多身穿展衣和絳服的皇子皇孫們,他們好多人都相互討論著,就像是高考考完一般,有人歡喜有人愁,不過誰都沒有注意到一旁的裴逸。只是自顧自的說。
此時裴逸就看到云陽公主也出來了,而她是屬于愁的那一方。
“姐!你太不厚道了吧!”云陽公主拉著另一個和云陽長得很像,但是卻多了幾分妖媚的年輕女子說:“你早就探聽到了中秋節(jié)太皇太后要辦詩會雅集,怎么不提前告訴我?。〔桓嬖V我就算了,還提前搶了道韞姐姐做老師!”
看來這個就是云陽公主的姐姐了,不過不知道是哪一位?傳說會稽王司馬昱可是生了好多的女兒,就是不生兒子,故而才聽信算卦的話,娶了傳說有非洲黑人血統(tǒng)的李陵容。所以絕對不止四個。
此時云陽的姐姐說:“好妹妹,父王這幾天把你關(guān)在屋子里,誰都不讓見,姐姐也沒辦法,而且這不也是忘了嘛。”
“姐!你可以偷偷告訴我啊,讓我有個準備啊。我看你就是故意不告訴我,好去提前搶道韞姐姐做你的老師!”
云陽的姐姐捏了捏云陽的臉頰,笑著說:“好妹妹,你猜對了?!?p> “你竟然不要臉的承認了!”云陽公主氣的說:“姐,我們還是親姐妹嗎?”
“親姐妹,明算賬,這次可是能夠就連升兩個爵位的機會,好妹妹,反正你也不在乎爵位,就犧牲一下嘍?!?p> “姐,你!你就不在乎你妹妹出丑嗎?”
云陽的姐姐拖著下巴說:“恩……你什么時候不出丑,反正你都適應(yīng)了。大不了姐姐幫你找其他的老師教你詩詞歌賦?”
“哼!不要你找了,壞姐姐!自私自利的壞姐姐!我自己找!你等著看吧我……”
“云陽!”此時云陽公主和她姐姐剛好路過裴逸等待的地方,裴逸就打了個招呼。
云陽公主一看到裴逸,眼睛一轉(zhuǎn),然后就氣哼哼的朝著裴逸走了過來,頓時裴逸感到事情不太妙,急忙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不過云陽公主卻直接一把抓住了裴逸的胳膊說:“哼!我的老師就是他了!你們就等著出丑吧!”
云陽的姐姐笑道:“什么老師?能比謝道韞厲害?難道是他堂哥謝玄?不過謝玄不長這個樣子啊?!?p> “他可比謝玄那個大笨蛋還要厲害得多!”
此時云陽的姐姐向后喊道:“綜哥哥,你聽到了嗎,云陽說他認識的這個人,比你的好哥們謝玄還厲害!”
裴逸還沒搞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此時那邊的一個皇族公子聽到了云陽姐姐的話,然后就站了出來,嘲諷地笑道:“比謝玄還厲害?小云陽,你吹牛呢吧?”
云陽拽著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裴逸說:“就是比謝玄厲害,謝玄能夠十五歲封鄉(xiāng)侯嗎?”
這個人嘲笑道:“還十五歲封鄉(xiāng)侯?小云陽,你別費勁了,這小子是誰?。课乙姸紱]見過,你這該不是病急亂投醫(yī)吧。我看你也別找什么老師了,就直接進去給太皇太后說你沒有吟詩作賦的天分,不去參加不就好了?免得中秋節(jié)雅集受辱,丟了你堂堂云陽亭公主的面子。”
此時周圍皇子公主們紛紛附和地嘲笑了起來。
云陽氣得直跺腳:“司馬綜!你給我閉嘴!不就是吟詩作賦嗎?你們別高興的太早。告訴你們,他可不是一般人!就連大名鼎鼎的習鑿齒都臣服在他華麗的詩文下!你們就等著中秋節(jié)哭吧!”
裴逸覺得自己好像躺槍了。自己明明什么都沒干,就是打了個招呼,一下就有了一種被欽定的感覺。
此時那個司馬綜不屑的走到了裴逸和云陽公主面前,然后打量了一下裴逸,冷笑道:“就他?還讓習鑿齒臣服,云陽,你這去了一趟荊州,吹牛的功夫見長啊。這小子,誰啊?還戴著三梁冠。這朝中能帶著三梁冠的人,我都認識,我怎沒見過他。云陽,你該不會是請來的什么戲子來配合你演戲的吧,你這吹牛是越來越下血本了。不過你知道私制朝服是什么罪過嗎?”
云陽反駁道:“他是裴逸!新封的湘鄉(xiāng)侯,是拯救了荊州瘟疫和瘴疫的神仙。你這種井底之蛙,抱著多少年前的老黃歷,怎么能知道?還是回去多了解一下朝政吧?!?p> 司馬綜不屑地說:“切,不就是個大夫么?有什么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