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半夜舉行的奪位戰(zhàn)沒有圍觀者
借用封鎖點的信號塔和熱源雷達,實現(xiàn)和中轉裝置的信號交流。這就是艾菲莉亞的大膽想法。
按照說明,秦歌在擺好裝置后開起了開關。
“艾菲莉亞,聽得到么?”
“暫時信號良好,好啦,我已經確定你們的位置,這樣就不會迷路啦。中轉裝置只能做到部分覆蓋,一旦走丟了要記得先往回走取得聯(lián)系哦。不過,艾菲莉亞建議,目前凌晨三點,你們休息三個小時再行動才有效率?!?p> 三個小時候,差不多清晨,他們就不必摸黑尋找線索。
“艾菲莉亞,你怎么不早說,這樣的山林你讓我們睡哪?”
“嘛嘛!不要生氣,留在外面更加不安全啦,說不定老巫婆就找來了。剩下的你們自己想辦法吧,艾菲莉亞要睡覺啦。”
電子合成聲:“通訊即將關閉,下次啟動時間,三小時后。”
第四次,艾菲莉亞單方面掛斷通訊。
艾菲莉亞,你真真的完蛋了,這次事情過后!
······
通過仔細的比對,歐陽上天最終還是決定按照熟悉的掩蓋痕跡追蹤,把新出現(xiàn)的痕跡放在一邊。
“已經四點了么?不知道道場那邊的奪位戰(zhàn)進行到什么地步了,不過既然歐陽上河坐鎮(zhèn),應該不用擔心?!睔W陽上天略作考慮后沿著痕跡追蹤起來。
······
“烏鴉,還是你的辦法好,把那棺材先藏起來,我們先往里面躲,等風聲過了,回去的時候順道起開帶走,既不會拖累我們行動,又不會失了了寶貝?!闭f話的是四人中的老四,禿雀。
“哼,我們這是全速前進,歐陽道場的一幫家伙估計還墜在白鷗后面吃灰呢!”烏鴉一努嘴,頗為得意。
“算算時間,白鷗也快到了?!被寅椩捖晞偮?,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來到三人旁邊。
“你們三個,還是不夠小心,要不是我趕過來的時候替你們擦著尾,遲早要暴露。”白鷗的話略帶埋怨,三人卻是莞爾一笑。
只聽烏鴉道:“論掩蓋痕跡,偽裝行藏,誰到了你眼里還不是破綻百出。這點我烏鴉一直是服你的?!?p> 灰鷹笑道:“如今,算是徹底退出西山區(qū)來到里面了,烏鴉你看,剛剛那事······”
白鷗沒和三人一起行動,疑問道:“怎么了?”
“剛剛我們在前面探了一番,有所發(fā)現(xiàn)?!睘貘f神秘一笑,繼續(xù)道:“我說么,怎么有人敢愚弄我們九星們的人?!?p> “你的意思是?”白鷗掃了一眼三人,只見三人都笑著點起頭。
“喲呵,真買賣來啦?這可要謝謝后面幾個兔兒了?!?p> “謝什么,忘了小五了?”烏鴉的話讓幾人都沉默起來。
“今個先在這休息,明天去干買賣,小五那份給他留著?!?p> ······
幾個小時前,騰云橋半山演武場。
半個小時一過,黃虎睜開眼睛,道:“師兄,看我拿下第一陣!”
“歐陽師兄,那禿頭來了,雖然師兄勸我遇到對方就跑,不過,師弟還是想試試!”張恒起身,將木質道劍插入蒲團,抬手迎向正從鎖鏈飛奔過來的黃虎。
“好!娃娃好膽,第一戰(zhàn)就你了。吼~!”剛過騰云橋端,黃虎落地后仰天咆哮。
如雷般的吼音在谷間回響,隆隆不絕。
得到黃虎的點名,張恒提腳輕點,如一縷勁風,轉瞬下場。
“歐陽道場,內門弟子,張恒!請賜教?!睆埡惚曇羟鍎牛┩更S虎裹挾而來的陣陣虎咆。
場邊的一些弟子,也被這聲音感染,脫開被虎嘯攝取的心神。
黃虎一掃四周,嘿嘿一笑,高聲道:“龍虎武門,內門弟子,黃虎!”
禮節(jié)完畢,黃虎雙手垂地作虎撲之狀,鼓蕩的肌肉,讓他胸前的黑虎紋身變得越發(fā)猙獰。沒有任何試探,徑直朝張恒撲去。
斜向張開的雙手,宛若猛虎的血盆大口,成抓的粗硬手指,仿佛猛虎的鋼牙。
巨大的體型差距,讓張恒看起來,不過是即將被猛虎吞入口中的待死獵物。周圍的陰陽道宗弟子,有些竟不忍直視,以手遮眼。
反觀橋對面,爆發(fā)驚天呼聲。
張恒當然不會束手待斃,繃緊雙腿,不閃不避,朝黃虎撞去。
黃虎怒目一睜,你這是自尋死路,這招餓虎撲食,講的就是死咬住獵物。這種送上口的應對方式,簡直不能再笨!
蓄起的力道雖然因為張恒自投羅網的應對而沒有達到頂點,但也足夠將他死死咬住。黃虎在上方的右手,作勢就往下面鉤去。
這下要是鉤實,張恒的后腦被對方鎖住,生死完全由其掌控。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張恒的腿像是突然斷開一樣,膝蓋直接頂到地面,整個身體生生矮了一截。
“體術·崩骨!”
什么?場上弟子一片驚呼。
歐陽道場教授的武功與正宗武館的不一樣,它的真正名字是陰陽體術。
一般分為儀式體術,強化體術,技巧體術。儀式體術,為配合陰陽術施展而開發(fā)的體術。
強化體術,配合藥浴,改變人的體質,強健人的筋骨。
而技巧體術,則是通過練習,讓人獲得施展一些不可思議動作的能力,比如崩骨,傳說練到極高境界,身體各處骨骼關節(jié)隨斷隨續(xù)。
后兩種體術,其實都是儀式體術的基礎。
黃虎被張恒突然展現(xiàn)的崩骨驚到,但動作可不慢,右手抓空,左手適時從下而上掏去。
不過,他顯然沒有料到陰陽體術的詭異性。
只見剛剛還像斷了腿一樣的張恒,猛然間彈射起來,仿佛那不是腿,而是兩根蓄力的彈簧。
一顆帶著倔強的腦袋,仿若黑色的鐵錘朝黃虎的脖頸砸來,竟然要廢掉這位靠吼聲震懾全場的武者的喉嚨。
此刻,場上人員倒是有些同情這位遠道而來的挑戰(zhàn)者了。
砰!劇烈的碰撞聲,仿佛是裝滿水的水桶被砸開。
眾人愕然,預想中的肌肉大漢被撞破喉嚨的場景并未出現(xiàn)。對方原地未動,反而展開劇烈攻擊的張恒,卻像沙包一樣倒飛回去,收勢不住的身體,在地上狼狽滾動。
待停下來時,只見他兩只手臂血流如注,成不自然的彎曲,而腦袋上,亦是汩汩地冒著血水,血痕延伸到黃虎腳下。
“張恒師兄!”
有些人熱血上涌,怒目而視,而有些人則下得不敢朝黃虎看一眼,只有極少數人才不被影響,冷靜地分析其剛剛一瞬間所發(fā)生的變幻。
得到的結果,讓人咋舌,不免驚懼。
僅僅依靠臨時應對的下巴阻截了張恒的蓄謀一擊,而后左手變鉤抓為肘擊,直擊他護在身下的雙手。
這完全不是武道技術的展現(xiàn),而是完完全全的身體素質,武道根基的碾壓。
黃虎齜牙一笑,舔了舔濺射在嘴角的血珠,朝插著道劍的蒲團走去。
“所以咯,張恒師弟,早叫你遠遠躲著的,看來今年暑假的作業(yè)又沒著落了。”歐陽上河起身將蒲團上的道劍取走。
朗聲道:“還等什么,快扶他進去。”
“不,不用,歐陽師兄!”意料外的回答響起。
驚呼聲,不可置信聲響起,只見剛剛還半死不活的張恒像個沒事人一樣站了起來,道:
“多謝黃虎師兄手下留情!”又朝一邊的歐陽上河道:“歐陽師兄,經此一戰(zhàn),師弟偶有領悟,待師弟出關,一定不負約定。”
最后,雙手一抖,魔性彎曲的雙臂發(fā)出咔咔兩聲,正了過來,并且朝在場眾人拱手。以示告辭。
橋對面還好,不怎么看得清楚,半山演武場的弟子都是看得一愣一愣的。
歐陽上河也是有些出乎預料,這位一年前才剛剛從外門吸收到內門的張恒師弟,果然不是一般人,才一年,竟然領悟斷續(xù)骨。
很難想象,背后到底付出了怎樣的努力。
要是歐陽家的陰陽術典籍全部朝他開放,再過個一兩年,歐陽道場年輕一輩第一人非他莫屬。
這個張恒師弟,是誰推薦的?
斷續(xù)骨?這可不是一個普通人應該掌握的技術。
暗處,本來只是來消磨消磨時間的赤霄若有所思地看著張恒的背影。
“嘿嘿,還好你遇到老頭子我,此間事了,再來尋你。”
張恒的一番表現(xiàn),讓龍虎武門傳承弟子施加在眾人身上的恐怖氣勢消去不少。
黃虎不滿地撇著嘴,雖然基本效果達到了,但很不完美。
隔橋的紫龍微微皺起眉頭,不能說黃虎表現(xiàn)得不好,只能說,事情不可能永遠都在掌握之中。
不過,這樣一來,倒是不能偷懶了。
龍虎武門的戰(zhàn)術,就是靠黃虎先發(fā)制人,氣勢震懾全場,讓那些陰陽武館的普通弟子十成實力,發(fā)揮不出五成。與此同時鼓舞武門弟子的士氣和信心,十成的實力發(fā)揮出十二成的威力。
“下一戰(zhàn),候耀,挑戰(zhàn)左起第一位!”
“是,紫龍師兄?!?p> 一位身著黑色武道服的弟子越眾而出,武道服前紋虎,后紋龍。
“龍虎武門,外門弟子,候耀!”同樣是一位壯漢模樣,沒有黃虎的兇悍,卻也充滿自信,聲音洪亮。
“歐陽道場,外門弟子,譚,譚越!請指教?!?p> 這位歐陽道場名譚越的弟子,神思恍惚,還沉浸在黃虎留下的恐怖聲勢中。
赤霄老道微微一搖頭。這種心理狀態(tài)的差別,比試都毫無意義。
歐陽兄啊,歐陽兄!老頭我都為你著急!
隨后,他將目光掃向場中心的歐陽上河,嘿嘿一笑,靠著樹干,閉目神游起來,場下的爭斗,再無關他分毫。
張恒的比賽結果歐陽輕云已經了解。
“其勢洶洶,其勢洶洶啊。”
偌大一個歐陽道場,竟無人可用,若非上河偶然回來······
他的目光始終還在西山方向,無論怎樣,那里才是最為關鍵的。
武者比斗,很講究勢,而在對勢有深入研究的龍虎武門,更是如此。
這場比斗,黃虎的先聲奪人是關鍵,然而不止如此。后面,陰陽道場的人才感覺出來,對方到底是一種怎樣的謀劃。
坐于演武場中心觀禮臺,黃虎的氣場始終縈繞在演武場上,而龍虎武門出來的武者,往往依靠走位,換位,爭取背對黃虎的的位置。
一旦獲得這樣的位置,對面陰陽道場的武者不可避免地會看到他身后的黃虎。
來源于開場種下的恐懼種子,下意識地轉移目光,脫開陰影,這就給龍虎武門的弟子有機可乘。
所以,龍虎武門的弟子此刻正是借著黃虎的勢壓制對手,占盡便宜。
普通弟子的戰(zhàn)斗已經不需要紫龍關注,憑借他在黃虎開場時對演武場中陰陽道場眾弟子的實力判斷,安排參戰(zhàn)順序,保證了最開始的十幾場連勝。
而連勝,又是一股勢,一股壓制對方信心,壯大己方的勢,雖不明顯,但只會越來越壯大。
外門弟子之間的實力相差有限。這種宛若龍虎,一暗一明的氣勢壓制,足以讓他們這邊基礎最差的弟子與對方優(yōu)秀弟子一較高下。
此刻,他的目光聚焦在黃虎身邊不起眼的道袍少年身上。
來之前,他所預判的對方坐鎮(zhèn)人員是資料中的歐陽上天和張恒,張恒他猜對了,但另外一個人,卻不是目前歐陽家的年輕一代第一人。
歐陽上河?
資料上給的數據很模糊,讓他難以做出判斷,但既然能頂替歐陽上天坐鎮(zhèn)這場戰(zhàn)斗,就不可能是不學無術之徒。
不學無術,不務正業(yè),那是資料上的一個評價。
歐陽道場,十幾年前的一次內部矛盾,眾多弟子離開,自行發(fā)展,留在道場的人,老一輩不問世事,大多數人員不聽號令,目前維持道場的的歐陽輕云只不過是勉力支撐。
若非如此,一場事關霜源,歐陽道場本土腹地的踢館之戰(zhàn),會無人圍觀?
若非如此,老爺子也不會被略一勸說,就匆匆定下這場戰(zhàn)斗。
龍虎武門要發(fā)展,如若在這種優(yōu)勢下都滲透不進被沒落陰陽道掌控的城市,何談去中心域發(fā)展?
中心域,中心域。
在龍虎武們被夸耀為天才的他,一旦提及中心域時,卻都緘口不言。
那里到底是怎樣一個妖孽匯聚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