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殘甲二人歸(下)
雷恩加爾的獅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神情,只是漠然地盯著自己的身周逐漸燃燒起來的火焰。
它繼續(xù)埋低了身子,任由高溫灼燒他那柔順的毛發(fā)。
似乎,它已經(jīng)失去了痛覺神經(jīng),絲毫感受不到火焰的灼痛,它把頭埋低,用一雙搖曳著火焰的獸瞳冷冷地盯著那個露出得意笑容的身影,他把自己本能地團成球,以減少受到灼燒的面積,在痛苦中,他的爪子伸展了又蜷縮,他正醞釀著足以讓對方死亡的突襲。
“奇怪,不在這里嗎?”火焰已經(jīng)燃燒了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間了,但仍是毫無聲息,只有濕潤的植被被點燃冒出的濃煙滾滾。
然而,文森特雖然有些奇怪,但還沒有放松下警惕,仍然與雷恩加爾所處的這片叢林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只是,他卻需要分心關(guān)注其他方向可能出現(xiàn)的突襲,所以,他終究是露出了一絲破綻。
而對于雷恩加爾來說,僅僅這一絲破綻就已然足以致命了。
在濃煙中,一道淺灰色的身影如同手執(zhí)鐮刀的死神,猛然間撲出!
......
張潮從天空中緩緩墜落,他的身體已經(jīng)殘破不堪,若是常人,恐怕早已死了一萬次了,就是等閑黃金強者受此重創(chuàng)也十有八九要領(lǐng)便當(dāng)。
但張潮很幸運,系統(tǒng)交給他的辦法不僅沒有錯,反而給予了他莫大的好處。
只見他緩緩睜開了雙眼,失去了一切毛發(fā)的他長相有些滑稽,但在這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睜開的瞬間,一切便只剩下了濃濃的神秘與威嚴(yán)。
因為,所有人在看向張潮的時候都會被他的眼眸所吸引,而根本不會注意到其他,就像一白遮百丑,只是他從未想象過一雙眼也能遮百丑。
此時,在他的眼眶中,仿佛已然沒有了眼球,人們所能看到的不過是兩點熊熊燃燒著的深藍(lán)色火焰,就像是山口山中精研奧數(shù)的精靈,但比之又顯得高貴了無數(shù)倍,那是力量層次的躍遷,天塹無可跨越。
他緩緩的抬起了一只焦黑的手,用力一握,頓時,鮮血繃流,但在他的手上,卻赫然間出現(xiàn)了一道藍(lán)色的光焰,緩緩旋轉(zhuǎn)如同星辰的碎屑,凝聚了無窮的能量。
張潮掃了一眼自己的屬性面板,發(fā)現(xiàn)職業(yè)欄中,遠(yuǎn)程小兵的那一項已經(jīng)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星辰法師。
“我好像明白了眾星之子為什么要另辟蹊徑,置符文之地的符文能量于不顧,而要領(lǐng)悟星辰的力量了。”
“因為,這股力量完全是沒有止境的!”
他揮了揮手,掐滅了星輝的能量,他并不想試驗這股力量究竟有多么強大,因為此刻他的體內(nèi)已經(jīng)空空無也,再釋放法術(shù),恐怕就連這剛剛得來的一點星輝都會有崩潰的可能。
張潮看了一眼原本安奈何跪倒在的地方,那里已經(jīng)被戰(zhàn)斗的余波毀滅了——尸骨無存!一個很悲涼的下場。
“或許這是一個英雄的落幕......”張潮喃喃道,他在這里立了一座孤墳,然后在雕刻墓碑的時候微微猶豫了下。
片刻之后,他在上面寫道——輝夜道館傳人安奈何之墓。
他想,安奈何一定是愛著他的道館的,至于他為什么會成了叛徒,其中肯定有著無數(shù)曲折復(fù)雜的隱情,但張潮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他邁著有些穩(wěn)健的步伐,向著黑市走去,他有些擔(dān)心雷恩加爾,但又有著十足的信心。
畢竟,那可是后世的傲之追獵者,能夠與虛空生物正面對抗的傳奇英雄。
撲通!一聲巨響傳來,張潮有些詫異地回過頭,然后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不成樣子的黑色物體倒在了他的身后,隱約間還有熟肉的氣味傳來。
張潮的臉色微開,笑道:“看來天公作美,送來一頓好肉,恰好我與二狗子同吃?!?p> 他連忙走了過去,想要把這黑不啦機的東西提到手上,卻猛然間驚覺,這家伙似乎有點眼熟啊。
“你特么的......別吃我啊。”
張潮撲哧一聲笑了,他認(rèn)出來了,原來這一坨快要被烤熟的肉居然就是雷恩加爾。
“還是太菜,老子都把最碉堡的那個干掉了,你卻被人烤成一匹廢狗。”
雷恩加爾伸出無力的手,嗤啦在張潮的體表劃出一道口子,頓時,那體表的焦黑的皮膚被劃開,露出了很是稚嫩的血肉。
“都被烤成脆皮雞了,你還得瑟個啥?”
張潮連忙拍開雷恩加爾的手,有些肉痛地說道:“你丫不知道什么是疼嗎?毛都沒了還在那手賤,信不信今天我就吃一頓烤狗肉?”
雷恩加爾一口咬在了張潮的身上,含糊不清道:“你才是狗,老子是獅子。”
張潮一腳把丫的踹飛:“獅子狗,沒毛病?!?p> 他們倆都能感受到對方仍然澎湃活躍的生命力量,所以便放肆地笑鬧著,然后互相打成一片。
最終,他們以一個熊熊燃燒著的山寨為背景,勾肩搭背,痛飲滴血的美酒,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他們遍體鱗傷,但卻開懷得很,盡管有時候因為牽扯到痛處從而呲牙咧嘴,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們互相傷害,一會捅捅對方的傷口,一會兒往上面撒點酒。
張潮其實很怕痛,在戰(zhàn)斗中或許還能夠忍受,但在戰(zhàn)后,他便感覺越來越癢——那是新皮生長代替舊皮的感覺,那種感覺足以痛徹心扉。
雷恩加爾也差不多,雖然他承受的火焰只是凡火,但炙烤的時間比張潮要強得多,所以也是一樣的凄慘。
他們雖然嘴上不說,但實際上,心中都有著同樣的想法:“就算很痛苦,但如果有兩個人一塊痛苦,那也沒那么痛苦了。”
黑夜中,小白狐貍青葉在房頂上翹首以盼,它晶亮的眸子里有些擔(dān)心,然后忍不住打了一個嗝。
今天白天吃的太飽,那些人類的精氣對它很有用。
所以,在它打嗝的瞬間,體內(nèi)的某種神秘力量有些壓抑不住,所以在它的小屁股后面,頓時呼啦啦迎風(fēng)升起了好幾條白若雪,蓬松若扇的尾巴。
它連忙用一只爪子捂住嘴,然后拼命地把尾巴壓在了身子底下,頗有一種掩耳盜鈴的感覺。
瘋狂的石頭怪
ps:斷網(wǎng)真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