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子義聽著點(diǎn)頭嘆道:
“文若先生說得透徹,我剛才就有這種感覺,只是不知這是什么,經(jīng)先生這么一說我才發(fā)
現(xiàn)真是這么一回事。先生讀過幾遍《莊子》了?
仇文若笑道:
“不下二十遍?!?p> 蘭子義驚道
“如此說來先生已經(jīng)能把把全書倒背如流了?”
仇文若聞言擺著手垂下頭,若不勝酒力,他笑道
“慚愧慚愧,其實(shí)我只記住了莊子其神,他的章句我是真沒有背下來?!?p> 蘭子義疑惑道:
不應(yīng)該呀,先生若是讀過二十遍怎么也都能把書背下來,如何沒記住幾句?”
仇文若道:
“當(dāng)時讀書只為求問莊子本意,精力大都放在揣摩前后文,思索百家注解上了,等自己終
于悟出些道理來時才發(fā)現(xiàn)書里的東西居然一句都沒記下。如今書也放下了許久,重新再看
當(dāng)然熱悉,但文章的句子,嘿嘿,還真背不下來,”
蘭子義笑道
“文若先生只會其意,不記其文,這要是傳出去可沒人信你讀過書。而且先生若是記不住
東西,科考的時候可怎么辦呢?”
仇文若聽聞蘭子義提到科舉嘿笑了兩聲低下頭去,蘭子義話說完后也覺自己說得不要,
畢竟他也只不過是個秀才,好在這時門外傳來仇孝直的聲音道:
“吾兒何必羞愧,莊子本意就是物我兩忘,吾兒不記章句,正得莊子神傳,何愧之有?腐
儒咬文嚼字,做吊書袋狀才是遷腐,沒必要去學(xué)。”
蘭子義見仇孝直吊著自己的胳膊大步流星埋進(jìn)門來,與他同來的還有桃家三兄弟,蘭子義
今天在廳中做了半日等的就是他們。
仇文若見自己父親進(jìn)門,連忙起身拱手,他道:
“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沒記住就是沒記住,文若實(shí)不敢如父親這般辯?!?p> 仇孝直進(jìn)門后先向蘭子義施禮,聽到自己兒子的話后只是搖頭嘆道
“你和你弟就是被我嬌慣的,當(dāng)著我的面就敢頂嘴。算了,有你這成器兒,我也沒什么可多抱怨的?”
蘭子義并不關(guān)心仇家父子的間的這些私事,他的注意力全在另一件事情上,仇孝直與桃家
兄弟剛一進(jìn)門蘭子義便從座上彈起,他來到四人面前問道:
事情辦的如何?”
本來蘭子義以為仇孝直進(jìn)門時說得意氣風(fēng)發(fā),定是事情辦妥了興高采烈,可誰知道蘭子義
問出話后四人卻面面相覷。蘭子義知道出了問題,趕忙著問道:
留下活口了?還是有人走漏風(fēng)聲了?”
桃逐虎嘆了一聲跨前一步抱舉說道
“沒人走漏風(fēng)聲,李廣忠和我們配合的很好,滅口那座山上連個多余的鬼影子都沒有?!?p> 蘭子義一手撐在旁邊岸上皺著眉頭說道
“那就是人沒殺干凈?“
桃逐虎道:
“不能說沒啥干凈,只能說一人失蹤?!?p> 蘭子義聞言押著眉梢看向桃逐虎,桃逐虎接著說道
“那幾個隨行的百戶被我們伏擊,每個人至少都中了二十支箭,萬事后我們還上前去挨個
補(bǔ)刀割喉,焚尸掩埋。只是
桃逐鹿接過話說道:
只是有一人,不在當(dāng)中?!?p> 蘭子義問道
“誰?“
桃逐鹿道:
“就是當(dāng)日帶頭抓咱的程精忠?!?p> 蘭子義問道:
“你們是在處理尸體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人不見的?”
桃逐虎道
“伏擊的時候他借著別人當(dāng)肉盾,自己跑了。我和三郎親自帶人前去追趕,卻還是被他甩
掉
蘭子義聽得焦躁已起,他問道:
“那大哥你們就沒派人搜山?”
桃逐虎為難的說道:
“我們當(dāng)然進(jìn)山去搜了,人早就做了,這幾天我們?nèi)荚谒焉剑虚g還碰到過好幾次妖賊
斥候??缮贍敚覀冞@次本來帶的人就少,山里那么大,搜人談何容易?
蘭子義聽到這話咱也忍不住胸中邪火,他吼道:
“知道搜人不容易大哥你就該把事情辦利索呀,怎么能把人放跑呢?!”
桃逐虎與桃逐鹿聞言立刻抱幸道:
“末將該死,還請少爺處罰
桃逐兔則湊近蘭子義解釋道
“少爺,那姓姓程的逃跑之前中了十多箭,我和大哥二哥各有好幾箭命中那小子,還有
箭直接射穿了他脖子,那姓程的絕無生還之理,少爺你放心好了?!?p> 蘭子義轉(zhuǎn)頭盯著桃逐兔一字一句的把話從牙縫里擠出來道:
“這種事情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三哥你在將軍府長大難道連這個都不明白?若那小子真
無還理為何找不到他人?他中了那么多箭一路上得流多少血?三哥你順著血跡都找不到人
他程精忠人去哪了?”
桃逐兔被蘭子義吼得抬不起頭,蘭子義吼完之后也重重的做回了椅子上,他只覺得自己頭
暈?zāi)垦?,可能是因?yàn)閯偛抛约汉鸬锰昧Γ瑲庋茏?,也可能是因?yàn)榇耸绿^重大把他驚
得再難矜持。
屋外伺候的仆役們早就聽見里面的動靜,不過還沒探頭他們就全被仇家父子倆給支開。蘭
子義坐在座上手扶額頭,做了好一會后盤旋在他頭頂?shù)难灨薪K于消失,而他的火氣也逐漸褪下。蘭子義沙啞著嗓子說道:
“三位哥哥和孝直先生路途勞頓,先回房休息去吧,此事容我思索思索?!?p> 仇文若這時起身開口,他因病痛的原因話音不大,但語氣卻異常堅(jiān)定,仇文若進(jìn)言道:
衛(wèi)侯,此等大事猶豫不得,多拖一刻便多一分險,衛(wèi)侯得趕緊進(jìn)宮去見公公說明此事?!?p> 蘭子義經(jīng)仇文若這么一提醒立刻從座上起身,他吩咐桃家兄弟與仇孝直道:
“正好大家剛回來,也不用更衣了,現(xiàn)在我們就進(jìn)宮里去!是殺是罰這次都得認(rèn)?!?p> 說著蘭子義便大步往外走,剛剛進(jìn)門的桃家兄弟與仇孝直立刻轉(zhuǎn)身跟上。幾人出門上馬
一路小跑著就往招賢門去,路上滿是商鋪人家張燈結(jié)彩,布置花卉,雖說大后天就是中秋
可軍機(jī)處不是說要從簡嗎?為何還弄這么大排場?蘭子義心中雖有疑惑,但現(xiàn)在進(jìn)宮的事
情要緊,蘭子義也沒工夫去思慮這些問題
進(jìn)了招賢門,來到臺城衛(wèi)衙門,魚公公初聞蘭子義來很是高興,可見到灰頭土臉的四人與
愁眉不展的蘭子義,魚公公便知道事情不好,等屏退外人,聽了蘭子義簡述之后魚公公便
氣到暴怒,他隨手抓起杯子扔到地上摔了個粉碎,然后罵道:
“這種事情也能辦砸,我看桃大郎你是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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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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