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fā)現(xiàn)河對面松懈后蘭子義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這里堆了已經(jīng)有好幾萬人,聚眾數(shù)萬這種事情朝中大臣豈會坐視不理?而且正如月山間所言,這片營地每天消耗的糧食已經(jīng)讓他
難以支撐,蘭子義維持不了幾天。
蘭子義聚眾于此就是為了給季家施加壓力好讓對面交出季知年,或者至少對面露出點破綻來讓蘭子義有機可乘,可現(xiàn)在對面壓力全無,那蘭子義費財靡餉在這里招攬好幾萬人是要干什么呢?
“哐哐哐”連續(xù)的鑼聲從后面營中傳出,那是收營的聲音,可現(xiàn)在蘭子義聽來卻覺得那聲音震得人魂魄都龜裂了。百姓們聽到鑼聲便停下了吶喊,他們把舉著的旗幟隨意丟在一旁,三五成群結(jié)隊回營,他們現(xiàn)在談?wù)摰闹挥型盹埑允裁吹氖虑椤?p> 蘭子義黑著臉看著這些住在營地里的百姓們,僅僅用了兩天時間蘭子義便將他們喂的面上有光,全然沒了之前黑瘦干黃的模樣。他們有說有笑的離開河邊,剛才的搖旗吶喊對他們來講只是一項可有可無的工作,他們對此事沒有一點熱情,他們只想著回營吃飯而已。
月山間一眼就看出了蘭子義臉色不對,但她沒有插話。桃逐兔見到蘭子義站在原地不動彈以為蘭子義有什么不舒服,便上前詢問。蘭子義并沒有心情和別人閑聊,他抬手制止了桃逐鹿,然后他道:
“派人去把大哥二哥叫到我?guī)づ窭铮矣惺虑橐塘??!?p> 桃逐兔見蘭子義臉色鐵青,不敢再問,于是乎便帶人下去傳話,而月山間則陪著蘭子義往回走,她看了看蘭子義的臉,狡黠的笑道:
“衛(wèi)侯是在發(fā)愁什么呢?“
蘭子義嘆道:
“我發(fā)愁自己騎虎難下!“
然后蘭子義便加快步伐不再言語,只顧自己一頭扎進(jìn)帳篷里面去。
蘭子義進(jìn)帳之后坐下,已有伙計端來飯菜,蘭子義見到那碗蒸的香噴噴的大米飯,又想起了剛才百姓們討論吃喝的模樣,心里立馬扭到了一起,頓時便沒了食欲。
月山間為蘭子義倒好茶水,見蘭子義那副難受樣不禁笑了起來。蘭子義見月山間恥笑心中自然惱怒,可他又舍不得呵斥月兒,只得自己嘆息忍著。
每過多久桃逐兔便將桃逐虎與桃逐鹿帶進(jìn)帳中,兄弟三人向蘭子義作揖之后各自坐下。進(jìn)門之前桃逐虎便與桃逐鹿聽桃逐兔說蘭子義心情不好,現(xiàn)在又見自家少爺有飯不吃,眾人便都噤聲不敢多言。
蘭子義見到三位哥哥進(jìn)帳篷,略微拱手算是打招呼,等三人剛坐下蘭子義便開口問道:
“營中百姓這幾日吃的如何?“
桃逐鹿道:
“按照少爺你的吩咐,每天我們大米管飽,早有湯,午有菜,晚有醬,比起行軍打仗來吃的也都不差,只是不像少爺和咱自家兄弟飯里有肉?!?p> 蘭子義一向仁愛,桃逐鹿以為蘭子義這么問是擔(dān)心百姓們吃的不好,可沒想到聽到這些月山間卻恨恨的罵道:
“這些刁民,吃的這么好卻不給我好好干活!看他們在河前那裝模作樣的德行,我去城里雇上一群地痞都比他們好使!“
桃逐鹿見蘭子義叫罵便收聲不再多言,桃逐虎則接過話說道:
“少爺,這些小民平日里哪能頓頓都吃白米飯?現(xiàn)在有的吃,又不用干活,他們不偷懶才怪?!?p> 桃逐兔道:
“原來少爺你在生氣這事,我也看到了,這些個刁民每天吃飯不干活,只出工不出力,光知道搖旗吶喊,昨天時季家的團(tuán)練還有慌張的樣子,可到了今天一見我們這邊百姓只喊聲,不上去沖,他們也就閑了下來,而且我們晚上也就歇了睡覺,對面晚上也安穩(wěn)?!?p> 蘭子義聞言怒道:
“那為什么不讓他們?nèi)_擊季家宅院?怎么不讓他們?nèi)ズ湍切﹤€團(tuán)練動手?“
桃家兄弟聽聞此言面面相覷,最后還是桃逐兔說道:
“少爺,之前陳五倒是帶人上去沖,可你把給弄沒了呀,現(xiàn)在我們手底下的人不會干那個?!?p> 蘭子義本在氣頭上,可桃逐兔的話卻像是吹爐火的風(fēng)箱一樣硬生生把蘭子義的火給壓了回去。月山間看到蘭子義一副吃癟的模樣掩嘴笑了起來,她道:
“衛(wèi)侯火氣真是旺,可您這把火點錯了地方?!?p> 蘭子義雖然寵愛月山間,但也受不了這風(fēng)涼話呀,他抬頭盯著月山間,怒氣沖沖的答道:
“我不該沖我哥哥發(fā)脾氣這個我知道,用不著你來提醒我!”
月兒聞言冷笑道:
“衛(wèi)侯沖誰發(fā)火都沒問題,哪怕是沖我來呢,奴家難道還能不守著怎樣?只是不知衛(wèi)侯這火發(fā)來發(fā)去能對眼下這事情有什么幫助?”
蘭子義正愁得心煩意亂,也沒有心思去措辭反駁月山間,只得拿起茶碗狠狠的灌下一口熱茶。熱水入口,燒心燙喉,若非蘭子義不愿繼續(xù)失態(tài),這會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叫出聲來了。
桃逐虎見蘭子義有苦難言,怕他急出病來,連忙寬慰他道;
“少爺不要著急,事情總有辦法,余杭大港,我們馬場在本地的積蓄相當(dāng)充足,就目前的吃法我們再吃半個月沒什么問題。“
蘭子義聽到糧草還算充足的消息總算是能將自己的心稍微安頓下來,臉上的顏色也緩和了一些。這時桃逐兔突然想到一個點子,他興奮的說道:
“少爺,那朱十六不是還在嗎?不如讓他找些人手替我們組織百姓?!?p> 蘭子義聽到這話眼中頓時有了神采,可是不等蘭子義說話,月山間便先開口道:
“三郎不是也有流氓地痞在手嗎?你也可以用他們?nèi)ゲ邉影傩?,何必要用朱十六??p> 桃逐兔轉(zhuǎn)頭看向月山間道:
“我找的那些賭棍本就人少,又是一群貪利好貨之輩,前日少爺建營的時候這群王八蛋便領(lǐng)了賞,這幾日我們營中管的又嚴(yán),這些個家伙都快跑光了,我哪里還能用得著他們?而且就算少爺肯讓我用他們,這些人能靠得住嗎?他們有本事出去勒索點錢財難道還有本事去調(diào)動起百姓?”
月山間道:
“那你們讓馬場的伙計去帶頭沖,你們的伙計全是身高馬大的壯漢,有他們沖在前面,又有什么可怕他季家團(tuán)練的?”
蘭子義聽到桃逐兔提出法子來,心情通暢了許多,他端起茶碗來開始品茶,同時他道:
“月兒,那朱十六得罪你得罪的厲害,這我清楚,我也記得,但現(xiàn)在用人之際,不是糾結(jié)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的時候,月兒你就在稍微忍耐兩天吧?!?p> 月山間回頭對蘭子義說道:
“衛(wèi)侯,我與那朱十六的私仇我自會與他算,怎會摻和到現(xiàn)在的公事當(dāng)中來?那朱十六本就是百家會的人,他要煽動百姓用得也是百家會剩下的殘黨,衛(wèi)侯辛辛苦苦,借了臺城衛(wèi)的手才剛剛滅了之前起事的陳五,現(xiàn)在又用朱十六豈不是讓百家會死灰復(f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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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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