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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城遺夢

第四百七十三張 送戚準(zhǔn)

臺城遺夢 白袍將 2741 2018-05-17 20:12:16

  說完魚公公放下茶碗,說道:

  “天已經(jīng)不早,子義早些回去休息把。

  剛剛滅了妖賊,事情太多,等過兩天我這里消停了,月兒就給你送過去?!?p>  說著魚公公起身走到蘭子義旁邊,伸手拍著他肩膀說:

  “月兒遲早都是你的。

  你和月兒兩情相悅,老夫甚是開心。月兒就是老夫的親生女兒,能托付給衛(wèi)侯我也算了了一樁心愿?!?p>  月山間聞言嬌滴滴的呼道:

  “爹爹!”

  然后便掩著面躲進堂后去了。

  蘭子義目送著月山間離開,魚公公此時替月山間的事情,用意蘭子義自然懂,無非是安撫蘭子義,不讓他因為解宣明的事情耿耿于懷。

  識相的蘭子義起身拱手對魚公公作揖道:

  “子義多謝公公。公公對子義厚愛,子義沒齒難忘?!?p>  魚公公聞言呵呵笑道:

  “等你沒了牙老夫早入土了。行了,你走吧,你打死那個什么李四的事情我會替你頂著的,皇上那你不用擔(dān)心。注意腳上的傷,安心養(yǎng)病,你是聰明人,以后不要再問這么蠢的問題了,別那么軸。

  去吧!”

  蘭子義聞言又作揖,然后便有屋里小太監(jiān)的扶著他出門去了。

  離開的路上蘭子義一直都沉浸剛才的對話中無法自拔,他知道剛才魚公公為何阻止他繼續(xù)拿人說事,但當(dāng)事情說破之后他還是感受到了現(xiàn)實的巨大壓力。

  于是蘭子義轉(zhuǎn)念會議月山間,他一遍又一遍的回味著剛才和月兒的每一句對話,雖然只有幾句,不斷的在腦海中重放月兒那清脆的聲音,曼妙的酮體。

  蘭子義想得出神,幾乎忘記自己正在走路,不過扶著蘭子義走路的小太監(jiān)卻將他拉回了現(xiàn)實當(dāng)中,小太監(jiān)問道:

  “衛(wèi)侯怎么了?怎么一會哭一回笑的?”

  蘭子義聞言問道:

  “公公怎么看得我又哭又笑的?”

  那小太監(jiān)答道:

  “自從我扶上衛(wèi)侯開始衛(wèi)侯你先是捏緊拳頭,咬牙切齒,然后又說又笑,自言自語,時不時揮動拳頭,手舞足蹈,還有好幾句話埋怨阿爹呢。我費了好些勁才把你扶穩(wěn)?!?p>  蘭子義聽聞此言臉紅到了耳根旁邊,他提高嗓門說道:

  “那怎么可能?我哪里會那樣?”

  小太監(jiān)被蘭子義吼得低頭不敢說話,蘭子義也在說過話后很快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蘭子義想了想,低下頭湊近那小太監(jiān)說道:

  “剛才我那么丟人只被公公一人看見,公公可得替我保密啊。尤其是埋怨魚公公的話,可不敢告訴別人?!?p>  說著蘭子義掏出袖筒里面一錠五兩銀子塞給小公公。

  小公公被蘭子義好話安慰,又拿了銀子,連忙歡天喜地的答應(yīng)道

  “衛(wèi)侯放心好了,奴婢決不傳出去的?!?p>  說著話間小太監(jiān)已經(jīng)扶著蘭子義走出了臺城衛(wèi)衙門,蘭子義與小太監(jiān)別過后便由桃家兄弟扶著上了轎子。

  領(lǐng)頭的轎夫問蘭子義道:

  “衛(wèi)侯,咱是怎么走回去?”

  蘭子義道:

  “這里就是招賢門,從這出去便是。宮里不是我該隨意走動的?!?p>  轎夫得了令,立刻起身抬轎,而蘭子義則掀開轎簾對桃逐鹿說道:

  “二哥是你在我袖子里塞了一錠銀子?”

  桃逐鹿點頭道:

  “我備了點給衛(wèi)侯應(yīng)急用?!?p>  蘭子義道:

  “還真用著了。

  二哥為我將兩位先生請過來,我有事情要請教?!?p>  桃逐鹿聞言點頭,然后挪到后面換仇家父子上前伺候到轎子旁邊。

  仇孝直與仇文若欠身在窗前問道:

  “衛(wèi)侯有何吩咐?”

  蘭子義道:

  “剛才席上,最后魚公公問章鳴岳和隆公公那一幕兩位先生可看見了?”

  仇家父子答道:

  “看見了?!?p>  蘭子義道:

  “子義有一事不明。剛才章鳴岳置戚準(zhǔn)于不顧,魚公公面露不快,隆公公執(zhí)意重罰,魚公公卻改口將那軍士從輕發(fā)落,這是為何?難道魚公公還盼著章鳴岳翼護戚準(zhǔn)不成?”

  仇孝直聞言笑道:

  “既然是在臺城衛(wèi)衙門里,公公便不怕下面有人拔劍擊柱,公公真正怕得是惡人全讓他當(dāng)了,沒人幫他背黑鍋?!?p>  蘭子義聞言皺眉看著仇孝直,還是有些不解。

  仇文若繼續(xù)解釋道:

  “剛才桌上衛(wèi)侯說得清楚,那個軍士該殺但不能殺。可公公作為主事者,若堂下所有人都替那將校求情,就算最后公公把人放了那人情也落在別處,公公自己只會落成惡人。

  章鳴岳看似拿戚準(zhǔn)做了棄子,實則保持中立,隔岸觀火。反倒是隆公公,主動要求重罰,把頂在魚公公頭上的鍋分了一半自己背,魚公公得了這個臺階才松口放人。“

  蘭子義聽到這里總算明白了剛才的事情,他將轎窗打開,人則靠回轎子里面坐穩(wěn)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蘭子義道:

  “面子,臺階,原來如此。一個人的命原來也就值那么一丁點的面子?!?p>  說到這里蘭子義又想起了席上與章鳴岳爭執(zhí)的解宣明的事情,只能痛苦的嘆氣,十萬性命尚且不及章鳴岳的面子,那一個小小的東軍將校命又能有多值錢?他能活下來已經(jīng)積大德。

  如水波般上下起伏的轎子有規(guī)律的一起一落,去時不比來時,來時蘭子義精神萬分緊張,他需要絞盡腦汁思考對策,而現(xiàn)在鴻門宴已散,蘭子義不必再提心吊膽了。

  放松下來的蘭子義立刻感覺到無邊的困倦化身為黑暗從下往上攀附而來,連續(xù)兩個月在外征戰(zhàn)積累下來的疲憊再無阻攔,轎子帶來的搖床的會議讓蘭子義更快速的投身于那無邊的黑暗之中。

  往日的會議在蘭子義眼前閃過,戰(zhàn)時的尤其多,每到刺激驚險的地方蘭子義的身體都會忍不住抽搐一下。蘭子義似有似無的意識抓住了這么一個念頭,為什么別人都說從戰(zhàn)場上下來人會瘋,而他蘭子義卻沒什么太大的感覺呢?

  突然急速前傾的身體將蘭子義從睡夢中拉了回來,心驚肉跳之際蘭子義好似又回到了陣前,他迷迷糊糊的伸手到腰間想要抽刀,摸不到刀把的一剎那他驚恐的喊道:

  “哥哥救我!”

  桃逐虎與桃逐鹿聞言趕緊走到轎子旁邊,透過轎窗問道:

  “少爺怎么了?”

  蘭子義喘著粗氣怔怔的看著眼前的轎簾,過了好一會他才鎮(zhèn)靜下來,接著他長出一口氣,擦著嘴角的哈喇子和額頭滲出的汗水自嘲道:

  “剛才還想怎么我從戰(zhàn)場上下來一點也沒有受刺激的樣子,結(jié)果,丟人了?!?p>  桃逐虎與桃逐鹿都是有經(jīng)驗的人,聽到蘭子義這么說他們已經(jīng)猜到剛才蘭子義為何大叫了。

  蘭子義又看了看轎子,再看看窗外,確認(rèn)是轎子停了便問道:

  “為何停轎?”

  桃逐虎答道:

  “戚準(zhǔn)將軍要見衛(wèi)侯?!?p>  蘭子義聞言有些吃驚,他連忙說道:

  “快扶我出去。”

  桃逐虎與桃逐鹿聞言立刻招呼轎夫壓轎,同時掀簾扶蘭子義出來。

  蘭子義出轎站穩(wěn)后看到自己剛過御溝不遠(yuǎn),戚準(zhǔn)與戚榮勛父子兩人正勒馬立在他前面不遠(yuǎn)處,在他父子兩人身后則有幾個軍士隨從。

  蘭子義拱手朝戚準(zhǔn)作揖道:

  “子義見過太師!”

  戚準(zhǔn)在馬上抱拳算是回禮,然后說道:

  “衛(wèi)侯可有時間?老夫奉旨要立刻赴鎮(zhèn),想勞衛(wèi)侯送我一程。”

  蘭子義聞言瞥了一眼身旁一起彎腰作揖的仇家父子,三人眼里全是“果然如此”的神情。接著蘭子義起身道:

  “太師有請子義自然有時間,只是我的轎子跟不上太師的馬匹?!?p>  戚準(zhǔn)聞言道:

  “無妨,我這里有馬?!?p>  蘭子義聞言沒有答話,而是轉(zhuǎn)頭看了看旁邊的桃家兄弟和仇家父子。

  戚準(zhǔn)見狀笑道:

  “馬匹夠用,衛(wèi)侯的人盡可以隨來。”

  蘭子義笑著抱拳道:

  “太師又不是外人,我?guī)敲炊嗳烁墒裁???p>  然后蘭子義便吩咐道:

  “孝直先生,文若先生,請將公公的轎子還了,然后先回府中休息去吧,這兩個月辛苦你們了?!?p>  仇孝直與仇文若聞言對蘭子義拱手領(lǐng)命,然后又對著戚準(zhǔn)作揖,接著便轉(zhuǎn)身安排轎子。

  而蘭子義則在桃逐虎與桃逐鹿的攙扶下向戚準(zhǔn)那邊走去,同時蘭子義說道:

  “那就讓子義送太師一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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