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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城遺夢

第二百九十三章 夜行宮城

臺城遺夢 白袍將 3087 2017-07-12 21:27:24

  魚公公勁頭一上來就催促著眾人著急趕路,原來還跟著慢慢吞吞走的眾人最后只得跟著魚公公狂奔,連午飯都是在馬上啃干糧解決的。

  跑起來之后魚公公又把戚榮勛派到后面“帶領”臺城衛(wèi),魚公公自己則讓仇孝直、仇文若陪在身邊,一路又問了不少事情,

  眾人狂奔不已,回到京城時剛好是城門關閉的時間,一行人剛剛好入城。

  入城之后魚公公本欲自己入宮,讓蘭子義先去拜訪章鳴岳,但仇家父子兩人堅持要蘭子義先入宮去見隆公公,最后魚公公便攜一行人一起入宮,當然戚榮勛在入宮之前被找了個借口堵在宮城外面了。

  進入宮中臺城衛(wèi)衙門后蘭子義本來還打算換身衣服,但被仇孝直攔了下來,仇家父子兩人一個勁的催促蘭子義盡快去見隆公公,見過隆公公還有章鳴岳要見,今夜雖長,但時間卻不夠用。

  魚公公非常賞識仇家父子這種干勁,特別準了父子兩陪同蘭子義一起前去,還派了一個小太監(jiān)給他們引路,

  這還是頭一次蘭子義出門不是讓桃家兄弟陪同,三兄弟嘴上不說,但看仇家父子的眼神都變了,臨走之前桃逐兔還有些酸溜溜的叮囑父子兩人要護衛(wèi)好衛(wèi)侯,可兩個書生還沒蘭子義能打,怎么護衛(wèi)?

  在小太監(jiān)的引領下蘭子義與仇家父子默默的走在宮中,路上偶爾會碰到提著燈籠巡夜的太監(jiān)或是來往的大內侍衛(wèi),在蘭子義他們亮過腰牌之后兩隊人馬便會各自行禮而去。

  蘭子義已經忘了這是第幾次入宮,但這次走在宮城高墻之間的感覺卻非常特別,上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在他初次入宮之時,那時就是在這種幽深的巷子里撞見隆公公的。

  小公公一手撐著傘,一手提著燈籠走在前面引路,燈光透過夜幕打在路上,映出從空中落下的點點滴滴,

  雨還在下,雨點落在油紙傘上淅淅瀝瀝,落下的雨水在撐傘人身旁滴下,恰好沾不到到衣服上,走在前面的小公公小心翼翼的不讓雨水流入燈籠,這樣一來也同樣保得自己身上干燥,不被淋濕。不過蘭子義他們三人就沒這么幸運了,他們入京雖然穿著蓑衣,但一路淋雨,里面衣服早已經被打濕,這個時候打算只是避免自己被濕透而已。

  蘭子義低頭看了看腳下的青石磚,又抬頭看看前面的燈管,突然開口說道:

  “孝直先生,剛才為何不讓我們換了衣服再走?這身衣服都濕了?!?p>  仇孝直答道:

  “前線軍情緊急,衛(wèi)侯應招入京來的匆忙,這種情況下衛(wèi)侯居然還有時間換衣服,這讓隆公公和章鳴岳看見可不好說?!?p>  蘭子義聽到這里點了點頭,還是仇孝直心思縝密,短短的時間內想到這么多東西,做得幾乎滴水不漏。

  蘭子義想了想又問道:

  “剛才兩位先生力主我先入宮見隆公公而不是先去見章鳴岳,這是為何?”

  這會仇文若答道:

  “司禮監(jiān)與臺城衛(wèi)雖然不和,但畢竟都是宦官,利益榮寵是會爭,可面對的外敵也是一樣的,相比章鳴岳這種士林魁首還是隆公公這里更容易說得通,而且隆公公乃是皇上貼身心腹,現在皇上旨意全靠隆公公傳出,兩位公公又同在宮中,要是隆公公有歹心,那可就是變生肘腋,為害大矣。所以把隆公公拉來是當務之急,章鳴岳可以先涼一涼?!?p>  蘭子義聽著點了點頭,這父子二人真是人才難得,腦袋里面把事情全都想清楚了,蘭子義不禁夸贊二人道:

  “兩位先生真是才思敏捷,該怎么做已經算的清清楚楚,子義不如也。”

  聽蘭子義這么說仇孝直與仇文若欠了欠身子,仇孝直說道:

  “衛(wèi)侯,之前我就曾說過,并非衛(wèi)侯不如我父子兩人,只是衛(wèi)侯處在這位置上,有時候當局者迷,被利益牽扯看不清楚局面罷了。而且現在衛(wèi)侯大病初愈,要想恢復往日風采還需要些許時日?!?p>  蘭子義聞言說道:

  “孝直先生不要吹捧我了,你不要有屈居人下不該強過人主的擔心,我不是嫉賢妒能之人。”

  仇文若這時說道:

  “我與父親絕非吹捧衛(wèi)侯,只是實話實說,衛(wèi)侯單獨帶隊時可以帶人出生入死,排兵布陣無師自通。衛(wèi)侯智略絕不再我與父親之下,而且衛(wèi)侯有一樣東西是我和父親沒有的,這也是我與父親愿意死心塌地追隨衛(wèi)侯的原因?!?p>  蘭子義問道:

  “什么東西?”

  仇文若答道:

  “魄力?!?p>  蘭子義問道:

  “魄力?”

  仇文若答道:

  “不錯,魄力。我與父親在京城抹爬多年,但一直只能當小吏,沒法出頭,這當然是時運不濟,但我和我父親都知道,這是我們父子兩人決斷不足的緣故。之前并非沒有好機會,可我們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錯過了,我們想的多,但卻不能作出自己的決定,直到遇到衛(wèi)侯我們的建議才在衛(wèi)侯善斷如流之下派上用場。

  衛(wèi)侯不必過于自謙,準確把我自己實力才能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p>  蘭子義聽罷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兩位先生莫要再捧我了,我當然知道我的長處,但我也清清楚楚的記得那些葬送在壽春的將士們,吹捧自己是沒有用的,不斷進取才是我應當做的?!?p>  仇孝直與仇文若聽到蘭子義這番話都再沒有答話,只是欠了欠身子當做回應。

  蘭子義沒有回頭去看身旁的兩人,他嘆了口一口氣望向天空,雨點落在他的臉上透著一番清涼,那是久違的愜意,

  恍惚間蘭子義又問道:

  “我們出京多久了?”

  旁邊仇家父子對視一眼后,仇文若答道:

  “從京城趕往江城花了半個月,當陽戰(zhàn)后與賊寇對峙許久,渡江趕往方城又是半個月,江北前前后后又折騰了有快一個月,到前兩天渡江我們應該已經出京兩個月了?!?p>  蘭子義揚起的頭低下來,重復道:

  “兩個月了?!?p>  然后蘭子義說道:

  “兩個月間賊寇從無到有,從有到強,我官軍反倒是越大越弱,現在居然已經發(fā)展到了賊馬窺江的地步,我蘭子義有罪??!”

  跟在蘭子義身旁的仇家父子沒有說話,他們靜靜地看著蘭子義挺直了身子向前邁步,而司禮監(jiān)的衙門也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守衛(wèi)司禮監(jiān)的大內侍衛(wèi)見到有人前來,開口穩(wěn)穩(wěn)地問道:

  “來者何人?”

  在前面帶路的小公公舉燈停下,蘭子義跨前一步掏出腰牌說道:

  “衛(wèi)亭侯蘭子義求見隆公公?!?p>  守衛(wèi)聽到蘭子義的名字后換上了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也不進去通報便直接說道:

  “若是衛(wèi)侯那還快快有請,公公已經等候衛(wèi)侯多時了?!?p>  守衛(wèi)說隆公公已經等候多時雖然讓蘭子義驚訝,但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于是蘭子義抱拳謝過兩個守衛(wèi),又謝過引路的小公公,帶著仇家父子邁步就要進門。

  守衛(wèi)見蘭子義身后的人也要進門,連忙伸手制止道:

  “公公吩咐,只許衛(wèi)侯進去,其他人等不得入內?!?p>  蘭子義聽到這話站在臺階下明顯一怔,在他后面的仇孝直湊上前說道:

  “事不宜遲,衛(wèi)侯還請趕快進去,我父子兩人身份太低,本來也沒資格進去?!?p>  蘭子義聽過仇孝直的話略微點了點頭,這才跨步邁上臺階進屋去,小太監(jiān)和仇家父子則被人領導側面一間屋中。

  蘭子義進屋之后守候在門口的太監(jiān)立馬結果蘭子義的雨具,還有人為蘭子義遞上毛巾,蘭子義擦了一把臉,毛巾中闊別依舊的皂莢味道沁入蘭子義心肺,讓他深感溫柔鄉(xiāng)之醉人。

  大概擦了擦后蘭子義便將毛巾丟在一旁,守候在一旁的小太監(jiān)向蘭子義行禮過后便引領蘭子義向后堂走去,

  蘭子義來到后堂坐下,小太監(jiān)為蘭子義倒了杯茶之后就退了下去。

  蘭子義捧著香茗品了一口,誘人的香氣混著屋中彌漫的熏香讓蘭子義徹底放松了下來,這種以前每天隨便過的平常日子現在對蘭子義來講竟然成了難得的奢侈品,剛才蘭子義急忙扔掉毛巾就是怕被溫柔鄉(xiāng)消磨了戰(zhàn)意,現在這滿屋的香氣則把蘭子義打的全無招架之勢,蘭子義直感覺眼皮越來越重,視野里的東西越來越模糊,他整個人都昏昏欲睡

  忽然一陣熟悉的頭痛感被蘭子義捕捉到,與此同時一個聲音也在蘭子義腦海中響起:

  “衛(wèi)侯真是勞苦功高,這個樣子都能睡著。”

  蘭子義打了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他忍者頭疼看清眼前,被他捧著的香茗已經流出茶碗,灑在地上,好一部分都趟到蘭子義褲腿上,而隆公公則從屏風后趕來,立在廳中。

  蘭子義見狀趕忙放下茶杯起身,作揖行禮道:

  “公公!”

  隆公公也微微作揖回禮,然后上下打量蘭子義一番道:

  “衛(wèi)侯是淋著雨過來的?衣服都濕了?!?p>  蘭子義答道:

  “子義是隨著魚公公在外城閉門的時候擦身入城的,一路趕來外面淋雨,里面出汗,衣服也就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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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廣大讀者對我的支持,謝謝緋雨畫城對我的鼓勵,謝謝千紙鶴鐘夢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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