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險!
狡詐!
還有那么一絲絲卑鄙。
這是宇文石第二次與楊鉞接觸后,最深刻感受。
以前,楊鉞徒有將帥之勇,卻無善謀善斷之才,充其量是個戰(zhàn)場悍將!
今第二次與之接觸,在對方身上,似乎看不到半點勇而無謀痕跡。
古人言,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楊鉞這廝,變化太大了。
輕哼一聲,宇文石深邃目光,瞪著楊鉞,違心說:“殿下開門見山,老夫也不賣關子了,說吧,宇文家該在怎么做,殿下才不會追究玄武罪名?”
楊鉞身子端坐,輕輕揮動手中蒲扇,清風徐徐,車廂內氣溫稍稍降低。
他面色古井不波,玩味道:“中書令,此事該怎么處理,本候拿不定主意,像父皇接下來該怎么安排我一樣,沒有走到那一步,難以預料?!?p> 宇文石再笨,也聽出楊鉞意圖,忽然呵呵笑起來:“若玄武安然無恙,今日朝堂,我不與你為難?!?p>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楊鉞得罪宇文家,敢威脅他,縱使孫女下嫁對方,他照樣會毫不留情教訓對方。
何況,楊鉞削尖腦門想留在長安城,完全是自投羅網(wǎng),今日,他忍氣吞聲,以后有千種,萬種機會,洗刷楊鉞施加宇文氏的恥辱。
楊鉞笑而不語,亦不下車,半瞇雙眸,坐在車中假寐。
一副笑看風輕云談,醉觀人間情暖姿態(tài)。
天色微亮,幾絲亮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射進馬車內,宇文石盯著楊鉞恣意神情,攥著拳頭,手指嘎吱作響,只恨不能教訓楊鉞這混球。
馬車徐徐前行,約莫半刻時間,抵達皇宮之外。
這時候,許多官員陸陸續(xù)續(xù)下了馬車,穿過朱雀門,進入皇城之中。
大唐長安城中,有三處皇宮,分別為大明宮,太極宮,興慶宮。
通常,皇上平日朝見群臣,聽政,冊封,及處理朝政,多在大明宮第一大殿,宣政殿中。
楊鉞與宇文石乘坐一架馬車,馬車停下,楊鉞率先下車,卻不曾遠離,很有風度掀開簾子,幫助宇文石放下腳凳。
百官皆知,宇文石和楊鉞長期敵對,水火不容,今日早朝,楊鉞偏偏從宇文石馬車中下來!
這…
這…!
百官驚訝!
針尖對麥芒的兩人,忽然和平相處,這讓親百官大跌眼鏡。
“這是怎么回事?中書令怎么與六殿下交好。”
“難道不知道嗎,中書令孫女,宇文家女眷嫁給渤海候了,兩人已姻親關系了!”
“哦,難怪,看來以后要對渤海候客氣些了?!?p> 百官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今日乃月初,長安城文武九品以上,被指定的官員均可上朝,一時間,渤海候與中書令交好消息,迅速在百官之間傳開了。
此刻,楊鉞嘴角泛起笑意,待宇文玄武從馬車內,露出半個腦袋,神情恭敬的道:“中書令大人,小心臺階,我來扶你!”
宇文石目睹楊鉞表情,微微蹙眉,馬車內,兩人還是劍拔弩張,此刻,楊鉞無事獻殷勤,宇文石感覺對方?jīng)]有這么好心。
當留意到四面百官神情,身子鉆出馬車,不愿被楊鉞攙扶時,卻被楊鉞巨力控制.
掙扎失敗,面容鐵青,低聲質問:“楊鉞,你什么意思,最好不要耍什么圈套?”
“呵呵,本候有什么圈套,不過,讓百官看看你我親密關系,若本候將來在長安城發(fā)生意外,自有人傳出乃中書令所為,那時,宇文大人冷血無情形象,怕會傳遍長安城?!睏钽X扶著宇文石回應。
混蛋!
暗罵一聲,宇文石出拳,向楊鉞襲擊,這廝太混球了,想長期威脅自己,若不教訓,簡直像吃了蒼蠅似得難受。
楊鉞武藝不俗,出掌緊抓宇文石拳頭,警告道:“中書令,你雖為將門百戰(zhàn)老將,本候實力卻也不弱,你若不怕丟人,咱們在宣政殿大戰(zhàn)一場。”
聞聲,宇文石面色異常難看,渾身骨骼嘎吱作響,對楊鉞恨之入骨。
旁邊,太子,楚王,等皇子出現(xiàn),許多官員紛紛圍上去。
有官員指宇文石與楊鉞親密舉止,向太子進言道:“太子,宇文大人,是不是存有異心?”
跟在太子旁邊的左仆射賀恒瑞,輕哼一聲道:“少挑撥離間,中書令豈會與渤海候狼狽為奸?!?p> “沒錯,不要輕易懷疑,中書令清楚是非輕重!”太子楊泓輕聲道。
熟悉宇文石的人,像太子,賀恒瑞,自然不會懷疑宇文石,然而,大量不知情的官員,甚至包括楚王,吳王,蜀王等人,亦懷疑楊鉞找到宇文石這個靠山。
這時候,太子率領眾臣走上來,面帶笑意沖著楊鉞點點頭,笑而不語。旁邊,楚王與蜀王也走上來,楚王不爽道:“六郎,你變了!”
“是啊,背靠大樹好乘涼啊!”蜀王語調陰陽怪氣道。
楊鉞抬頭,瞥眼蜀王,抬頭挺胸,氣勢如虹,朗聲道:“是啊,大暑之際,人人都想找個涼快地方!七郎,你若欲乘涼,哥可以把這顆大樹讓給你!”
“哼哼,有些樹,只有枝干,沒有樹葉,留著只會占領多余地方,不如直接砍伐來的痛快?!笔裢踔焊邭鈸P,盛氣凌人道。
聽聞其言語,楊鉞面不改色心不跳,宇文石卻情不自禁動怒,蜀王言語,全在針對他,不與他交好也罷,還要鏟除他。
其心可誅!
其心可誅!
重重輕哼一聲,宇文石氣勁震退楊鉞,甩袖抵達太子身旁,向宣政殿走去。
楊鉞初次入朝,既不被將門歡迎,又被諸位皇子喜歡,百官又依附有權有勢的皇子,他倒成了孤家寡人。倒也沒有生氣,神情恣意,昂首獨自前行。
忽然,百官中,有人手掌重重拍在他肩膀,樂呵呵道:“六郎,你變了,變得狡猾了,知道七郎高傲無禮,還故意挑撥他與中書令關系,依照七郎言語,中書令態(tài)度,以后朝中怕不會安寧了。”
“二哥,有嗎,臣弟變了嗎,你想多了!”楊鉞一副茫然之態(tài),好似聽不懂秦王的言語一樣。
張白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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