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城依水而建,瀕臨三江匯流之處,自古以來就是水運重地。
有水運的地方,必然有商賈,所以三江城也是楚州首屈一指的富庶大城。
薛岳需要探查的九寨十二塢,總寨就坐落在三江城外的江畔,他想要混入其中探聽情報,這三江城就成了他最好的突破口。
每日化身游方郎中,游蕩在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一連數(shù)日的小心打探,終于讓他在今天,遇到了一個極好的下手目標。
三江城最大的春樓外,薛岳像往常一樣老神在在地端坐在街邊,做足了得道高人的風范。
這時,一位相貌白凈,但眼窩深陷的勁裝青年人,急急從遠處走了過來。
他看到閉目養(yǎng)神的薛岳,頓時大喜過望,立刻有些迫不及待地行了個禮道:“先生好!”
薛岳裝模作樣地睜開眼睛,語氣不緊不慢道:“哦,原來是你??!”
“正是小子,先生真是妙手回春,小子這次回去之后,只是服用了先生的丹藥,頓時就感覺精氣生發(fā),歷久彌堅。
更妙的是,先生的丹藥,全然不似以往那些庸醫(yī)開出的藥方,不但有助性趣,而且還能補益元氣之不足,真是不可多得之神藥!”
薛岳聽到這里,心中一陣暗笑,心道:“這藥王真解中的和合丹,當然不是那些庸醫(yī)所能比擬,要不是看在你有些利用價值的份上,我也不至于花功夫特意為你煉上一爐!”
原來薛岳這些天觀察下來,發(fā)覺這個名叫曹青的年青人,其實是九寨十二塢中,某位寨主大人的面首。
因為他是孤家寡人一個,而且因為是寨主面首,所以平時又與寨中其他人不甚交流。
這樣好的條件,一下就被薛岳看中。
為此,為了贏得他的信任,薛岳就煉制了一顆和合丹給他。
現(xiàn)在看來,丹藥的效果不錯,至少這曹青又如薛岳之愿,過來找他了。
曹青見薛岳不再說話,當即就有些急了,不安地搓著雙手,期期艾艾道:“不知先生手中還有沒有丹藥,在下愿意重金相購……”
聽到重金兩字,薛岳終于再次接話,但依舊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嗯,丹藥自然還是有的,只是今天出來急了,未曾帶在身上,你要想要,隨我回去拿就是。
至于重金不重金的,我也不是什么貪財之人,你隨便給一點就好,不要想得太多!”
薛岳做了好多天的假郎中,對怎么騙人也有了自己的一番心得,知道這個時候還是表現(xiàn)的欲拒還迎一番,才能徹底贏得對方信任。
曹青聽了,果然不疑有詐,興沖沖幫著收拾好幌子,就跟著薛岳到了他的住處。
兩人甫一進了房門,薛岳就不動聲色地轉過身來,將房門反鎖。
曹青會心一笑,似乎是從中領悟了什么,當即從懷中掏出一只錦囊,在掌心打開。
一顆顆圓滾滾,亮瑩瑩的珍珠,全都滾了出來。
“先生,這些可都是最上等了珍珠!不說價值千金,每枚價值十兩黃金,還是有的。
只要先生保證,今后這和合丹只售予我一人,那這一袋珍珠,就全是先生的了!”
說著,曹青抬起頭來,滿臉期待地等著薛岳。
只是薛岳看著他,微笑著搖了搖頭,不為所動。
看到他的反應,曹青又些意外,但還是一咬牙,再次掏出一袋珍珠,“再加一倍如何?”
薛岳只是搖頭!
這一下,曹青漸漸不耐起來,臉上略帶戾色,不悅道:“先生,你可知道我乃九寨十二塢之人,只要我一身令下,明天你可就不能活著見到太陽了!”
到了這時,薛岳終于笑了起來,“我要的,就是你現(xiàn)在的這個身份!”
“什么……?”
曹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神情不由一愣。
就這一個走神的功夫,薛岳身形瞬間貼到他的眼前,劍指如極光般點出,在一瞬間就將曹青拿下。
“這……,先生你……這是什么意思……?”
曹青就算再傻,到了這時,也知道事情不對了,想到自己一招之下就被制服,頓時心驚膽顫,顫巍巍問道。
“我說過了,我要的就是你現(xiàn)在的身份!”薛岳嘿嘿一笑。
說話間,只見他原本皓發(fā)白首的相貌,重新變回以前的樣子,但清亮的雙眸中,卻迸發(fā)出莫可名狀的奇異色彩,“看我的眼睛!”
“嗯?”曹青聞言,下意識地將視線朝著薛岳眼眸移去。
在兩人視線交匯的一剎那,曹青原本還算靈動的眼神,瞬間變得呆滯起來。
一旦動用真氣,《胎化易形》的易容效果就自然失效,在薛岳看來,這也算是此門奇功唯一的弱點。
“你叫什么,在九寨十二塢中是什么身份,有哪些人和你相熟,又有哪些人和你關系極差……”
不過看著曹青,這么容易就被移魂大法催眠,薛岳再次為自己兌換了九陰真經(jīng)而慶幸。
這正是一門,什么地方都能用到的好功法!
曹青不過是憑借還算俊俏的相貌,成了五寨主花想容身邊的面首,自身修為自然不過爾爾。
所以薛岳一番移魂盤問之下,立刻將他知道的所有東西,全都一一交待了出來。
至此,薛岳也才知道,原來九寨十二塢,并不是單獨分成了九個水寨和十二個水塢,而是一個統(tǒng)稱。
九寨十二塢目前總有六位寨主,分別是大寨主袁白條,二寨主蕭江風,三寨主梁無波,四寨主洪秀全,五寨主花想容,以及六寨主全金發(fā)。
至于為什么明明是九寨,但卻只有六位寨主,完全是因為另外三位寨主,已經(jīng)在前一段時間的折刀令風波中,先后隕落。
薛岳得到這些消息,心中對潛入九寨十二塢的信心,又大了不少,而且他發(fā)現(xiàn),九寨十二塢的人,似乎還沒有發(fā)現(xiàn)梁無波的死訊。
半天之后,見曹青已經(jīng)實在沒有什么好透露的消息了,他這才命令他醒來后,換了衣服后,立刻離開三江城,走得越遠越好。
這不是他心慈手軟,而是實在沒有這個必要,他畢竟不是什么嗜殺之人。
目送換上他衣服的曹青離開,薛岳這才穿上了曹青留下的衣服。
然后催動胎化易形之法,將自己的身材相貌,乃至說話的嗓音,都朝著曹青的方便變化。
約莫過去了一刻多種,當薛岳再次打開房門,施施然推掉房間之后,已經(jīng)成了另外一個曹青。
他自信,只要不過份接觸,就算是曹青最熟悉的人,也一定不會認出自己。
離開三江城,薛岳一路向南走去,不過半天時間,就在江畔看到了一座巍峨高大的水寨。
在水寨旁邊,是一排結實寬敞的碼頭,不少沿江而來的船舶,正不時靠泊碼頭,從船上卸下大大小小的貨物。
這就是三江寨了,也是六位寨主停留時間最多的水寨。
最近這幾天九寨十二塢似乎在謀劃什么大事,所以除了已經(jīng)死在外面的梁無波,其他幾位寨主全都回到了三江寨。
至于曹青,他作為五寨主花想容的面首,自然也就跟著來了這里。
“嘿,你看,那小白臉回來了!”
薛岳剛剛走進水寨,就見迎面走來的兩個勁裝男子,對自己指指點點,眼神中帶著鄙夷。
到了這時,他才深刻體會到,曹青為什么會在九寨十二塢中,沒什么朋友了。
不過他冒充曹青,也不過是為了完成任務,刺探消息而已,又不是真的留在這里做面首,很快也就釋然了。
一路上就這樣,大搖大擺地進了水寨,過了層層關卡,薛岳終于回到了都屬于他“自己”的住處。
擺脫了外面那些不友善的視線,看著略帶脂粉氣息的房間,薛岳剛松一口氣,正想著接下來該如何操作時,就有人站在院子外傳話。
“曹青,五寨主讓你回來后,立刻就去他的醉花樓,不得有誤!”
來人是一個丫鬟,似乎對曹青也不甚待見,只是冷冰冰地傳了一句話,不等他回答,就扭頭走了。
這一下,可讓薛岳有些忐忑起來了,“這花想容是什么意思?現(xiàn)在還是大白天,難道就想要‘曹青’去侍奉?”
一想到自己要代替曹青這個面首,去床上迎合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薛岳就感覺一陣地心驚肉跳。
第一次,他后悔自己選錯了身份!
薛岳在房子里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一狠心,準備放手一搏,“拼了,不就一個女人嘛,大不了就獻身一次,反正自己也不吃虧!”
就好像是趕赴刑場,薛岳雖然心中對自己說不吃虧,但眼神卻出賣了他。
等他走到醉花樓下時,腳步更是如同灌了鉛一樣沉重。
“怎么來了還不趕緊上來,還要等著本寨主親自將你綁上來不成?”
倏然,一聲極盡妖嬈嫵媚的聲音,從樓上傳到薛岳耳邊。
讓薛岳不經(jīng)意間,竟陷入一種全身酥麻,飄飄欲仙的境地。
這感覺甫一出現(xiàn),薛岳體內(nèi)隱藏的易筋經(jīng)真氣,差點就自發(fā)運轉起來,霎時就將他的意識驚醒過來。
“好險,這娘們好厲害的媚功,這下慘了!”
薛岳猝然驚醒,想到剛才的身體變化,心中暗暗叫苦。
沒想到這個花想容,竟然是一個精擅媚功的高手。
這要是自己上了她的床榻,豈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