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大街上幾乎空無一人,只有打更的慢慢走過。南笙就這樣狂亂的跑著,夜絲的冰涼侵襲到臉上,單薄的衣衫也有些遮擋不住這晚間的寒意。
可是,可是心中那洶涌澎湃不可阻止……
蕓苼,去掉草木同心便是云生,這到底有什么好懷疑的。早該在第一天她就應(yīng)該了悟過來的,為什么那小童進(jìn)去一趟后臉色就古怪了起來,為什么那小童這幾天能一直忍耐她的喋喋不休和百般試探!
那瓶藥?
世間唯有鬼醫(yī)能制出這么兇猛又有奇效的藥,她所有的猜測本都是對的,為什么當(dāng)時又反駁了自己。
白城城主燁霖也遠(yuǎn)不是他表面那么簡單,還有那奇怪關(guān)系的內(nèi)室?也許根本就是在掩藏身份,難怪第一日分房的時候燁霖的表情是那么奇怪。當(dāng)時自己還當(dāng)是夫婦兩鬧別扭了,可是如果他們根本不是夫妻,那么一切就說得清了。
這一絲絲,一縷縷,每一個都似帶著秘密,讓人不得安寧。好像真的如龍若璃所說,誰都不可以相信呢!
哈哈哈,真是一語成哉!不愧是在皇室那勾心斗角中存活下來的皇子,可是為什么心好塞,許多事知道了還不如不知道。這個時間他應(yīng)該從衙門往客?;厝チ税?,應(yīng)該給他留個消息當(dāng)心燁霖等人的。
既然一眼便識出了鬼醫(yī)的藥,那便一定是與千骨門有勾結(jié)的。龍若璃身為大熤的王爺,不得不防。
街上的燈火一盞接一盞的黯淡去,寒意也是一絲又一絲的加重。哪怕是八百米,大概也沒這么拼命的跑過吧。
但是好歹劇烈的奔跑也讓身體微微暖了一點(diǎn),南笙從未覺得這條路如此的長,好像沒有盡頭般。
但是他在那里,他也許就在那里……
當(dāng)她氣喘吁吁的跑到蕓苼堂時,醫(yī)館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無論她怎么拍,都沒有人應(yīng)。南笙就那么無力的順著門跌落下去,漫天璀璨的星河就像要伴隨著這寒冷長夜將自己淹沒般。
肺里的空氣已經(jīng)被榨干,冷汗將里襯浸濕,冷風(fēng)一吹更是寒冷。她本是快要睡覺的,就沒穿那么多,剛剛從客棧跑出來時也沒想到潯溪的夜晚竟然這么冷,冷到了骨子里。每一個細(xì)胞都似乎開始顫栗,牙齒也有些上下打顫。
可是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跑回一遍了……
漫天的星子眨啊眨的,很是調(diào)皮。南笙的眼睛也跟著眨啊眨啊,然后就糊里糊涂的這么睡著了……
自房檐上躍下一人,他緩步走了過來。足下生風(fēng),清輝朗朗,映在他瑩白的不似人真人的玉白肌膚上,更顯得朦朧不似凡人。
“又發(fā)燒了,你這女人真是麻煩?!彼帽涞氖种肝⑽⒐戳斯此囊骂I(lǐng),看到里面的情況后,無奈的嘆了口氣。“怎么能蠢成這個地步,連照顧自己都不會?!?p> 認(rèn)命般的將她抱起,借著月光看清她全身的景象后,臉?biāo)⒌木秃诹恕?p> 冷著臉將自己的外套給她裹上。
南笙此刻直全身打顫,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也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個什么景象。只覺得自己像在冰海里抓住了一根浮木,那浮木身上竟還有暖暖的溫度。
便拼命的掙扎著要去抱住它,兩只爪子抓啊抓的。
直到牢牢的將身體與之堀在一起才像安心了般。
而被她像八爪魚一樣固住的人頓時……
“給她用那種藥吧?!彼麑χ且荒橁廁v的醫(yī)生道。
“你確定?那藥可不是人人都受得住的。”
“……”
一根根長長的銀針被扎在南笙身上,那滿臉怨氣的醫(yī)生道,“現(xiàn)在用你的內(nèi)力將她體內(nèi)寒氣逼出來?!?p> “嘖嘖,這怨氣我都快聞到了,不就是打擾了你睡覺嗎!”但是手下卻沒停,一道道雄渾的內(nèi)力被打入南笙體內(nèi)。
冰海好像不冷了,南笙抱著浮木蕩啊蕩的。正準(zhǔn)備睡一覺的時候,卻覺得冰海變成了熱海,而且還有升高的趨勢。
她漸漸像被煮的蝦米,全身都熱得發(fā)慌……
南笙醒的時候,床邊坐著龍若璃。他正一動不動的將眼神聚焦在自己身上,似在思慮什么。
難道昨天是他把自己帶回來的,也是,他暗中派人跟著自己,想知道自己去了哪兒很容易。
南笙在他面前揮了揮手,本來想換衣服的,但是他一直在這兒自己不好意思,也不好開口讓他出去。
惆悵,璃王顯然沒明白她想表達(dá)什么,這就有些尷尬了。
璃王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看得南笙有些方。特別想說你想說什么,想問什么便說吧,不要這樣凌遲她啊。
等了一會兒,璃王似終于忍不住般,開了金口問道,“南笙昨晚碰到了些什么?”
南笙一臉懵逼,她冷得就在蕓苼堂前睡著了,然后一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客棧中了。什么都沒碰到啊,“昨晚難道不是你帶我回來的嗎?”
這一反問讓璃王一陣怔愣,隨即了然,她并不知道自己昨晚遇到了些什么,更不談記得些什么了。
璃王沉著眸子,走了出去,還順帶幫她關(guān)上了門。只是卻并未回答她的問題,南笙……
不斷的踱著步子,他已然失去了平常掌控一切的模樣,不復(fù)從容。昨晚,他回到客棧才知道她半夜跑了出去。
尋路過去,卻見到自己派去暗中保護(hù)她的人皆被人五花大綁了起來,并且都被藥物所灌暈,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醒過來。就算醒了,怕是也問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如果他們是知道了什么的,想必已經(jīng)被滅口了,那么就只能是他們在沒反應(yīng)過來時就已經(jīng)著了敵人的道。
來人?
到底想干什么?
欄桿上的柱子被他捏得咯咯作響,這一盤棋,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錯?
為何所有的東西都似乎開始亂了,不可控制的亂了。
誰才是那顆突然偏離軌跡的棋子?
南笙窸窸窣窣的穿好自己的衣服,才想起剛剛忘記提醒璃王當(dāng)心城主等人了。
一出去便見璃王有些失神的模樣,微微一愣。但還是馬上告訴了他自己心中所想,讓他稍加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