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客商吃了一口菜,憂道:“看來峨眉派這回是兇多吉少啊!”
大都客商笑道:“依我看來,峨眉派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大都客商疑道:“還有何生機?”
四川客商道:“你還不曉得,郭襄的姐夫是天下第一幫丐幫的幫主耶律齊。峨眉派有難,這丐幫絕不會袖手旁觀。有丐幫撐腰,這些小門小派不敢太猖狂?!?p> 大都客商嗯了一聲,點頭道:“王兄言之有理。來來,咱倆再喝一杯!”二人酒杯相碰,將杯中殘酒一飲而盡。
張陳二人將鄰桌酒談之言聽得一清二楚,面露一絲憂云。陳若師道:“想不到郭師姐竟遭如此大難,被人強要倚天劍!”
張文通道:“郭掌門當日對我施予援手,今日有難,應當助她退敵,還報恩情。陳姑娘,你意下如何!”
陳若師點頭道:“我正有此意。反正汪如海呆在杭州,不會離去。咱們先去峨眉派,幫助郭師姐打退敵人,再回杭州找汪如海報仇。楊大哥、楊姐姐,你們愿陪我們?nèi)ザ朊寂蓡???p> 楊慕龍一聽又是助人退敵,想必會遇到各派高手,一連二十幾日未與人拔劍比斗,雙手早已癢癢,但仍很平靜回道:“可以!”
楊玉真嬉道:“若師妹妹說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陳若師喜道:“小妹在此替郭師姐謝過楊大哥、楊姐姐!”
四人有說有笑,將石憐兒冷落一旁,心里登時不高興,眉頭緊蹙。張文通瞧她神色,識破她心思,便問:“石姑娘,我們打算前往峨眉山,你愿陪我們同去嗎?”
石憐兒一聽,立馬笑逐顏開,喜道:“文通哥哥要去,我自然樂意去了!”石憐兒的心情如六月天氣,變化太快,令人招架不住。張文通又和石憐兒閑聊幾句,以免她又要生氣鬧騰。
為早日趕到峨眉山,五人各買一匹快馬,連續(xù)七日,早起晚睡,一天急行趕兩百多里路。終于第七日巳時趕至峨眉山。
一行人行至山腳,遠望見一群人馬把守上山入口。原是九大幫派在辰時便到峨眉山,特留一百余人守住山口,以防外人支援峨眉派。余下四百余人上山搶奪倚天劍。
張文通囑咐眾人小心,說罷徑直走去。山下群雄見五人面生,并非十大幫派之人,忽有二人上前攔住張文通等人。這二人是孿生兄弟,長得一模一樣,是雙子門門人,大哥叫作霍金洪,小弟叫做霍金波。
霍金洪厲聲問道:“你們來此處干嘛?”
張文通拱手道:“我們到此是向峨眉派郭掌門借倚天劍一用!”張文通謊稱為劍而來,也令群雄知曉與他們是同路中人,不加阻攔,若直言告訴是助郭襄護劍,恐怕引來不必要的麻煩,雙方大打出手,反而耽誤事情。
霍金波打量五人,問道:“你們是哪個門派的?”
張文通道:“我們是昆侖派的!”張文通未說此行圍攻峨眉派的十大門派,以免被人拆穿,令人生疑。說是別派,也不容易引起他們懷疑。況且昆侖派聞名遐邇,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又位處西域,與中原武林鮮有往來,因而十大幫派對昆侖派又知之甚少,也不易被他們識破。
霍金波問道:“昆侖派久居西域,也聽過倚天劍的事?”
張文通道:“家?guī)熾m久居西域,但也聽聞江湖中流傳‘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誰敢不從!倚天不出,誰敢爭鋒’這句箴言,便有心想瞧瞧這兩件寶貝。但這屠龍刀不知所蹤,而這倚天劍在峨眉派郭掌門手中,有心借來一觀。”
霍金波又問道:“你師父要這把劍有何用?”
張文通道:“兄弟有所不知,家?guī)熡袀€別號,號作‘昆侖三圣’,自矜三件本事,頭一件本事便是劍術(shù)。家?guī)焺Ψǔ霰?,自然需配一把寶劍。因此家?guī)熍晌規(guī)熜置梦迦饲皝斫鑴σ挥^,若是使得順手,便再討來!”
霍金波略思片刻,瞧他五人年紀與自己相仿,武功應與自己相差無幾,縱使遠勝于己,也絕非是郭襄對手。雙子門前來索要倚天劍,還要伙同其他九大門派,帶領(lǐng)五六百人,便是忌憚郭襄的武功,而昆侖派只派五名年輕弟子前來,不禁疑道:“小東邪郭襄武功極高,當今武林沒有幾人能敵得過她。你師父自己不來,只派你們五個前來,不免有點兒托大吧!”
張文通知他心思,故作傲氣,道:“兄弟是懷疑我們五人的本事咯?”說罷將手輕搭在霍金波的肩上,暗地使出“背若泰山”。霍金波頓時感覺全身虛脫無力,自己的內(nèi)力源源不斷被對方吸去,大聲驚道不好。
霍金洪瞧見霍金波面部抽搐、白眼直翻,不知對方到底使了何門邪功,竟將霍金波折磨至此,立時將劍架到張文通脖上,怒道:“快放開我弟弟,不然我要你小命!”
石憐兒心系張文通安危,瞧陳若師三人竟不出手相救,也不制止,登時急道:“文通哥哥有危險,你們?yōu)楹尾痪人???p> 陳楊二女瞥她一眼,并未搭理。楊慕龍冷道:“放心,那二人傷不了張文通!”
“我不信!”石憐兒氣呼呼地道。
“你若不信,自行瞧去!”楊慕龍假裝正視前方,卻用余光斜瞟石憐兒,目露愛意,卻無人瞧見。
石憐兒再瞧向張文通和霍氏昆仲?;艚鸷榫鼓治枳愕福谥心钅钣性~,似得失心瘋的瘋子。石憐兒瞧此,驚道:“為何那人突然發(fā)了瘋?”
陳若師忽道:“他未曾發(fā)瘋,只是中了張大哥的‘移魂大法’?!?p> 楊玉真道:“想不到張師弟竟學會《九陰真經(jīng)》里的‘移魂大法’!”
張文通在桃花島上初見《九陰真經(jīng)》,雖覺經(jīng)中武功都是世上鮮有絕學,但長生子頻頻告誡不可學他派武功,容易走火入魔,因而不敢貪多,只學無需內(nèi)功的“易經(jīng)鍛骨篇”和“療傷篇”。后在活死人墓再見《九陰真經(jīng)》,得楊過指點,又學會“移魂大法”。后見陳若師、楊慕龍用“移魂大法”制敵,今日依法施為。
石憐兒登時撫掌喜道:“原來文通哥哥本事這么大,虧我還替他擔心!”
群雄見二霍一個發(fā)瘋、一個抽搐,便知來者武功極高,立時將五人圍住。張文通略施手段,教二霍知道自己本事,無需再生事端,便松手撤功。
霍金波全身乏力,順勢跌倒?;艚鸷橘康厍逍?,環(huán)顧四周,完全不知適才發(fā)生何事,似失憶一般,自問道:“適才我做了什么,為何一點事情都不記得?”忽見霍金波倒地,急忙將他扶起,問道:“二弟,你怎么啦?”
霍金波深吸幾口氣,顫道:“大哥,這小子吸走我內(nèi)力!”
霍金洪心頭一震。習武之人的內(nèi)力被吸走,就成為廢人,調(diào)理稍有不當,日后連走路都不能?;艚鸷樘釀χ赶驈埼耐?,怒道:“臭小子,今日留下命來,否則休想離去!”
張文通笑道:“這位大哥,你且放心,你兄弟的內(nèi)力未被我吸走。如若不信,可讓他運功一試!”
霍金波聞之,登時急吸幾口氣,盤腿坐地,調(diào)整氣息,暗運內(nèi)功,氣轉(zhuǎn)周天,驚覺內(nèi)功未減少半分,心中大喜,思道:這小子武功招數(shù)怪異。先不知用何法將我內(nèi)功吸走,又不知用何法竟將大哥弄成失心瘋。他武功高強,我等并非敵手,或許真能從郭襄手中奪走倚天劍。
霍金洪瞧霍金波面色紅潤,恢復先前色彩,喜道:“果真沒有吸走!”
霍金波起身,拱手道:“多謝少俠手下留情!”
張文通道:“適才兄弟出言質(zhì)疑我等本事,只好出手讓兄弟見識我的功力。適才多有得罪,請勿見怪!”
霍金波道:“少俠本事出眾,我遠遠不及,今日見識了。敢問少俠姓名?”
“我叫張文通!”張文通不假思索回道。
“我叫霍金波,這是我兄長霍金洪。日后咱們算是交個朋友?!被艚鸩ú⒎呛靡馀c張文通交友問名,他知自己并非張文通對手,放他上山搶奪倚天劍。若是他不期搶到,日后知他姓名,好從他處奪走。縱使張文通未曾搶到,可讓他與郭襄斗得兩敗俱傷,十大幫派也好從中漁利。
三人互相拱手施禮。張文通道:“既然大家是朋友,還請霍兄放行,讓我等上山?!?p> 霍金波道:“好!請張兄和你的朋友上山!”霍氏昆仲讓出一條道來,五人大步流星向山上走去。
“諸位且慢,霍氏雙雄同意你們上山,只是代表他們雙子門。我們這里還有我巫山幫,新竹幫、金刀幫等九大幫派,可還未說同意諸位上山。”
眾人瞧去,那人肥頭大耳,手執(zhí)鐵骨逍遙扇,乃是巫山幫五當家侯鎮(zhèn),此人頗有心計,人稱小哥奴。哥奴乃是唐朝宰相李林甫的字,江湖稱他為“小哥奴”,足見此人如李林甫一般,乃是口蜜腹劍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