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傳說
“其實(shí)也不算是幫你,最初是想給你個教訓(xùn)罷了……”
可惜沒想到你這么倒霉竟然有聚運(yùn)石。
韋沅似笑非笑的看了黃成一眼,似隨意說道。
邵三倒吸了一口涼氣,驚愕的看了韋沅一眼,又極快的掃了黃成的表情,立即低下頭,面色不定。
他怎么也沒想到韋沅就是那個禍害黃成的人。
黃成顯然定力比邵三要好許多,臉上的皮肉抖動了一下,笑容更諂媚了。
“那天攔下了娘子后,我自個也覺得奇怪!因?yàn)槲移綍r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翘炀拖袷潜蝗讼铝私殿^一樣,莫名其妙的就攔住了娘子!”
“事后我也在想,這究竟是為什么??!我怎么會做出那么輕浮的舉動!后來,我終于想明白了——”
“那五門里的曾程跟我說,我命中有貴人,娘子一定就是我的貴人啊!當(dāng)初一定是老天冥冥之中要讓我和您接觸?。 ?p> “若是當(dāng)時我不攔下你,那么現(xiàn)在必然就不會認(rèn)識娘子?。∫遣徽J(rèn)識娘子,我怎么會知道世間竟還會有如此高深的術(shù)法……”
黃成邊說邊看韋沅的臉色,見韋沅仍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一急,準(zhǔn)備再加大一點(diǎn)力度。
韋沅終于說話了:“好了,你想要什么?”
黃成眼睛一亮,臉上卻是一副正義盎然的模樣:“娘子莫要再說這種話,能夠?yàn)槟镒幼鳇c(diǎn)事沾一點(diǎn)福氣,我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怎么可能還敢要什么!”
如果他眼神里面沒有那些深深的期盼,這番話可能會更有信服力。
“既然沒什么想要的,”韋沅笑意越濃,“那我就不送了。”
黃成臉色一僵,尷尬的嘿嘿笑著,雙手有些緊張的搓了搓:“娘子這里不知道有沒有什么聚福的東西……”
“當(dāng)然,我是肯定不會白要娘子?xùn)|西的,我也知道那些凡金俗銀入不得娘子眼睛,娘子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開口……”
“給你一個小法器防身吧,十天后來拿?!?p> 韋沅掃了黃成一眼,見其身上還有幾絲黑氣,略一沉吟道。
“多謝娘子!”
黃成一驚,雙手抱拳,深深的彎腰作揖道,他本對這不抱希望,沒想到韋沅竟然答應(yīng)了。
“娘子,這是一點(diǎn)小小的心意,還請不要拒絕……”
黃成打開那個檀木盒子,露出里面一疊厚厚的銀票,遞到韋沅面前,心下有些忐忑。
一般這些高人的套路都是一樣,要么高傲的婉拒,然后在黃成的堅(jiān)持下,假裝沒辦法的接下。
另外一種則是真的固若金湯,無論再怎么堅(jiān)持,得到的也只是拒絕。
前一種人很多,后一種至今為止,黃成也沒遇到過。
“嗯,那我就不客氣了,正好我最近缺錢?!?p> 韋沅點(diǎn)點(diǎn)頭,眉眼彎了彎,心情大好的模樣。
黃成只覺手里一空,剛要繼續(xù)說游說的時候,突然意識到,韋沅那是收下了?
毫不客氣的收下了?
沒有假正經(jīng)的婉拒?!
直到走出院子的時候,黃成還有些沒回過神來,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冷風(fēng)吹過,黃成頭腦清醒了幾分,這才想起外面還有十多車大大小小的貨物沒送呢!
“老爺,那些貨物暫時放一放吧,萬一送去那韋娘子不喜歡,莫不是好心辦了壞事……”
邵三勸道,本以為黃成會不同意,沒想到他卻立即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沒錯!先等一等看,這娘子實(shí)在是太奇怪了!”
見邵三似乎有些不解,難得心情不錯的解釋道:“那韋娘子和我說話時,眼神沒有和其他人有過交流,態(tài)度也較為隨性,證明她并不是其他人推出來的傀儡?!?p> “站在韋娘子身旁的男人,身上穿得是云紋湖錦的衣服,腰間的壓衣墜是藍(lán)田玉的……單單那個和田玉的壓衣墜看其成色就要幾萬兩不止!”
“韋娘子還說她正好缺錢,是不是在試探什么?”
黃成緊緊的皺著眉,眼中恢復(fù)了幾絲商人的精明,但是卻盤算不出韋沅到底是要做什么!
如果韋沅知道他的想法,必然會說……大哥,我真的只是缺錢而已!
“你缺錢?我有錢啊。”
沈恒看著黃成的背影消失,轉(zhuǎn)而面向韋沅道,語氣平和。
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最簡單的,你沒有,但是我有,所以你可以找我要啊。
“我們靈相宗才沒有跟師侄拿錢的習(xí)慣?!?p> 韋沅鄙夷的看了一眼沈恒:“再說,你是不是傻,你的就是靈相宗的,給我之后還是靈相宗的,在你手上和在我手上,這有什么區(qū)別?”
“那個黃成送的就不一樣了,”韋沅笑了笑,“不要白不要啊……”
韋沅拿出那一疊銀票,嘖嘖道:“這黃成很有錢嘛,這么一大疊,這也算是大出血了吧?!?p> 銀票大概有兩萬兩,韋沅拿在耳邊甩了甩,聽著嘩嘩作響的聲音,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轉(zhuǎn)而將其遞給阿尋:“來,我的小管家婆,這第一桶金就交給你了!”
韋沅的月錢什么的向來都是阿尋管著,因?yàn)樗鹤永锞椭挥邪ず途G柳兩個丫鬟,連個婆子都有不起。
來到揚(yáng)州之后,當(dāng)了鐲子的錢也是交到阿尋手上的,吃穿用度都靠她一個人把握。
韋沅不是個會管錢的,所以拿到這錢自然第一時間就打算交給阿尋。
阿尋一怔,沒有第一時間伸手來接:“娘子,這不太好吧……”
這么多的銀兩,拿給她一個丫鬟管,這成何體統(tǒng)!
“那拿給綠柳管好了?!?p> 韋沅打趣道。
綠柳笑著伸出了手:“好啊,阿尋姐姐不管,那就交給我管!反正我這幾天總是上集市買菜,感覺對銀兩比以前有感覺了哩!”
“買包栗子都能用掉三錢銀子的人,我怎么能相信你。”
阿尋被綠柳這么一打趣,心里反而不忐忑了,伸手接過韋沅手上那一疊銀票,學(xué)著韋沅的動作扇了扇:“你以后可莫要得罪我,要不然就扣你的月錢!”
“那我就告訴娘子,第二桶金就交到我手上!到時候我就不是綠柳,是綠柳姐姐了!”
綠柳驕傲得像只小孔雀,高昂著頭,想著別人叫自己綠柳姐姐的模樣。
阿尋笑了笑,眼中有幾分心酸。
綠柳本是二等丫鬟,這個級別在韋府并不低,可惜這些年,就連個燒爐火灶的五等丫鬟都敢沖著她大聲嚷嚷。
“來來來,之前都沒商議過月錢的,現(xiàn)在我們也不缺錢了,好好的制定個規(guī)定……”
阿尋喚住了綠柳三人,就像是個大家長似得。
“宗門的錢誰管?”
冷不丁的,沈恒突然冒出了一句話,正笑瞇瞇的看著阿尋給云峰云清說話的韋沅突然被嚇了一跳,莫名其妙的看著沈恒:“什么錢?”
“宗門的錢?!?p> “我們難道不用交出一部分錢用來發(fā)展宗門嗎?”
沈恒對壯大靈相宗似乎有著莫名的固執(zhí)。
自從韋沅曾經(jīng)告訴他,靈相宗很小,只有數(shù)十人而已,而且都是不出世的隱士,沈恒就有想要將靈相宗發(fā)展成僅次于五門的第一大宗的想法。
盡管他從來不說,但是從其行為韋沅就能感覺到不少。
“額,暫時先不用交,等以后咱們?nèi)硕嘁稽c(diǎn)再說……”
韋沅吞吞吐吐道,以前也沒有這么個習(xí)俗啊,大家都是各用各的。
要是按照沈恒這種算法,那幾個師侄出身全都斐然,隨便收個百分之一,靈相宗估計(jì)都能買下一個島建宗了。
“沒有秩序,人多了全都亂糟糟的,那怎么能行!”
沈恒表情嚴(yán)肅,也不管韋沅反對,甩著袖子就走了。
估計(jì)是回去制定宗門規(guī)章了。
韋沅搖了搖頭,心中暗嘆:這孩子,簡直就是走火入魔了。
他們現(xiàn)在滿打滿算,加上阿尋、綠柳、云家兄妹,總共也才……六個人。
兩位數(shù)都沒有,沈恒竟然就在打算建立完整的規(guī)章體系了,也不知道該說他計(jì)劃性比較強(qiáng),還是想象力比較豐富……
韋沅始終想不到,未來靈相宗會變成何等的龐然大物。
而沈恒在每次宗門大招時,總要穿著他最愛的云紋湖錦長衫,那個時候云紋湖錦已經(jīng)只為靈相宗特供了。
風(fēng)度翩翩的在各個懷著憧憬的少男少女面前,說著他曾經(jīng)高瞻遠(yuǎn)矚,而她這個所謂的宗主是如何的見識短淺!
但是也不知怎么的,沈恒越說這件事,外界就越將這當(dāng)做是一個笑話。
在韋沅被神化的時候,許多人都說當(dāng)初韋沅早就已經(jīng)看到了靈相宗未來。
說是在某一個夜里。
正在院子里賞月的韋沅隱隱約約聽見了樂音,并且看見了一座巍峨的高山,山上奇珍異草、飛禽走獸。
最重要的是,韋沅看見,在那巍峨的山前,一個仙人拿著一支毛筆,虛空落下,龍飛鳳舞筆鋒銳利的落了三個大字——靈相宗!
可是在那之后短短幾個月,靈相宗就傳出了韋沅當(dāng)初嗤笑沈恒想象力太過豐富的話……
經(jīng)年不在靈相宗出現(xiàn)的韋沅應(yīng)了一句話:她不在江湖,但是江湖都有她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