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可是一夜也沒有合眼。前幾日護著劉夕陽安全的時候,夜里沒事還能小憩片刻,就算睡不安穩(wěn),第二天上午也有人過來代替自己??勺蛲碚f什么也睡不著,總是關(guān)心著那崗樓里的動靜。
靈兒昨夜留在了崗樓里。劉夕陽是不是真成了自己的一夜姐夫,少年不清楚,說不上期待與否,就是沒來由的好奇和緊張。
因此一大早劉夕陽看著他這昏昏欲睡的狀態(tài),十分不解。少年氣盛,精力充沛,就算昨夜打了一架也不至于如此疲憊,何故如此可憐?
強行讓少年回閣子里睡上一天,劉夕陽在宋媃的護送下,與靈兒一塊去往北城。昨夜雖然沒當成少年的姐夫,可耗費的體力與精力也不少,不過讓沉寂許久的靈兒重新開始思考那些煩心事,也是好事一件。
重新會思考的靈兒一針見血,直接將給朱除吝作掩護的矛頭指向了飛花亭。鼓動燕如歌和劉夕陽去對峙的,目前基本上確定了是朱太師自己去的;協(xié)助燕如歌躲過蒼空閣眼線的肯定是她的丫鬟,也就是蒼空閣自己的人,雖說這自己人指向了長公主,但是既能第一時間知道飛花亭動向的,又能率先動用蒼空閣的人,這身份就很明顯了。至于劉夕陽為什么會沒想到,應(yīng)該是因為他還在糾結(jié)簪子上的毒藥吧——這是靈兒的想法。
可是誰能肯定劉夕陽是真沒有想到呢?恢復(fù)了思考的靈兒嘆了口氣,看著躺在腿上的男子,輕聲道:“一會少爺不要表現(xiàn)的太后知后覺了。這事看起來像是我給理順的,可不是什么難事,少爺真想著裝糊涂,最好別用這件事情。畢竟毒藥的來源,我們現(xiàn)在還不清楚?!?p> 劉夕陽的腦袋越蹭越高,眼看著就要蹭到靈兒大腿根兒了,靈兒不得已用手阻止了這耍流氓的腦袋。被阻止后,劉夕陽笑道:“我的小靈兒果然是聰明的,我還沒說要裝傻呢,你就給我點破了……你讓不會控制表情的宋媃怎么辦?”
宋媃一愣,心想你們調(diào)情關(guān)我什么事?可轉(zhuǎn)念一想這倆人剛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一會兒不是要去見長公主么,怎么還用上了裝傻?
馬車在三人時有時無的調(diào)笑聲中,到了北城的蒼空閣。劉夕陽作為外戚,不上朝的時候進宮次數(shù)不能太多,避免各種癡呆抓住這個不放,和長公主會面的地方最好還是蒼空閣的內(nèi)宅——當娘的去兒子的產(chǎn)業(yè)里吃頓飯都不行呀!
入了內(nèi)宅,劉夕陽讓靈兒去了后廚,自己在院子里偷偷摸摸地溜達著。
許多愁趕上了他每月唯一的假期,正站在書架前,雙手各高舉著一只椅子,上面坐著李翰杰和洛九蘇,她們正在整理著《盛圖》的卷宗。許胖子不知道按照什么順序,這需要爬高的活兒也不能幫忙,二女只得親自上陣——坐這么高也不累。
劉夕陽輕輕地離開門外,走向了書房。再次曠工的劉大尚書垂手低頭,乖乖地站在長公主面前。劉夕陽壓低身子,在窗戶底下偷聽著。
長公主坐在那里說道:“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喝酒?不是沒銀子么身上?有人請?誰請你,你那些狐朋狗友都去了前線,其他官員見你都躲得遠遠的,你和老許喝酒的錢哪兒來的!”
長公主背窗而坐,劉尚書面窗而立,劉夕陽只露出手在窗外輕搖了幾下,劉大尚書就和睡醒了一樣,嘿嘿笑道:“夕陽給的,說是我沒了九年的俸祿,老許又是一文錢沒有的主兒,以后遇到個急用錢的時候多尷尬呀……”
見兒子又指了指他的手指,劉鐵山繼續(xù)說道:“昨夜見那么多銀子一時開心了,你想啊,這孩子多爭氣呀,掙了這么多銀子,當?shù)囊粋€高興就喝了點酒,然后剩下的錢就給你買了個戒指……這是我們父子二人的心意呀!”
長公主哼了一聲,說道:“拿我娘家的銀子給我買東西還有理了……戒指呢?”
戒指還在玉家的店里呢。劉夕陽眼看就要幫不上父親的忙了,卻聽到父親賤了吧唧地說道:“歡兒,晚上我進宮哦,那時候再給你喲……”
劉夕陽生怕這兩摞干柴失了火,急忙逃了開來。父親的解釋漏洞百出,娘親竟然神奇的信了……劉夕陽不是很理解,但也理解自己這賤嗖嗖的樣子是像誰了。
逃離書房,去了原是自己的屋子。如今住在了城墻上,這里也被改成了書房,屋內(nèi)周御史正在伏案寫著什么。
周泰的史書遇到了瓶頸。以前一門心思地寫書,如今參與了朝政,就算是逃開了勾心斗角,可是朝廷交代的工作不能不做。這狀況下,他就沒有機會靜下來心來收集資料,沒有正確的文獻就沒有正確的歷史,周泰不想糊弄。
聽說負責《盛圖》風俗志的洛翰林將各地風俗詳盡到百年前,怎么來的,又怎么演變的,寫得很清楚。周泰便請了個假,今天過來抄書的。
天下文章一大抄,引用小注寫的詳細就沒事。
周泰看到了他,輕輕一笑。劉夕陽說了句肚子痛,硬擠出了一道響屁,才從準備和自己論史的周泰魔爪下逃了出來。寧肯去茅房論那個也不和這人論這個史!
可擠出響屁是有代價的。
劉夕陽去了茅房,蹲在那里笑著。邊拉邊笑,村頭傻子才有的狀態(tài)。
今天不是什么大日子,巧合的人丁興旺,讓獨居崗樓的劉夕陽有一種過年的感覺?;叵胫邶R州城的日子,今天多了幾個人,也少了幾人。那兩位霸氣的女王不知道這幾天過得如何;那掙扎的豪氣之人……如今是否依舊。
稱不上物是人非,劉夕陽也不想多做感慨,將沾了不明物體的褻褲扔進了坑中,劉夕陽一身涼風地走進了院中。
馬小鳥說了聲飯已經(jīng)好了,便在院中接受藥王無孔不入的教導(dǎo)。靈兒挨個屋子叫人,待眾人都去了,才發(fā)現(xiàn)劉夕陽扭捏地站在院中,一臉的生無可戀。
靈兒又喚了一聲,這人還不答應(yīng);走了過去,卻發(fā)現(xiàn)這人輕微的顫抖,難道是惹了風寒?
一陣秋風緩緩地吹來……
靈兒見少爺?shù)男⊥嚷冻隽艘聰[,稍微疑惑便不作理會,拉著這人進了宴廳。落座之后,劉夕陽也不說話,長公主象征性地說了句快吃,眾人就隨意了起來。
待座位中的幾人動了筷子,靈兒等人便去了里屋。尚未出閣的姑娘家,有外人在場的時候還是不上桌的比較好。沒人在乎所謂身份問題,畢竟長公主說完話,吩咐劉尚書少喝些之后也走了進去。
再怎么開心也是有個長幼之序,長公主平易近人那是她的事情,靈兒幾人該有的規(guī)矩還是要做到的。等著長公主開始品嘗手藝的時候,幾人才算是真的玩了起來。
一夜不見的靈兒,眾人知道她在了哪里,自然成了追問的對象。頂著李翰杰和洛九蘇的調(diào)笑,靈兒紅著臉,將昨夜發(fā)生的什么以及劉夕陽要做什么,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長公主。
長公主還在琢磨兒子的意思,李翰杰卻奇怪地看著靈兒。這是那個自己認識的靈兒么?雖說還是容易臉紅,還是被調(diào)戲的那個人,但剛才那一段邏輯嚴謹表達清楚的說辭是怎么回事?
在她的疑惑中,長公主和靈兒聊了起來。李翰杰越聽越不是滋味,不是不滿或是妒忌,只是乖巧的靈兒都能如此干練,又能替長公主分憂解難……自己呢?
周圍和自己年歲差不多的女子,也就靈兒和自己負責賣萌,剩下的人各有各的能耐,如今靈兒也升級了,自己依舊如此……李翰杰越想越難受,總覺得需要做些什么才能夠幫助大家,才能不成為大家的后腿……
可惜,除了八絕仙子和包粽子,她什么也不會。
“嗯,既然夕陽沒說這事情誰管,那靈兒你費費心,這事就你負責了?!遍L公主對靈兒說完,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吃食上。
我能負責點東西就好了……
德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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