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知州府酒宴回來的第二天,應該是回請,可劉夕陽懶得和那塊木頭接著玩下去,根本沒有回請的意思,更是謝絕了一切官員的宴請和禮物,安心地坐在床頭,衣冠不整地享受著靈兒小手的放松和夏巧喂狗般扔過來的櫻桃。
萬俟卑奴拖著一縷鼻涕走了進來,精神萎靡地說道:“這幾天藥王要是來了,讓他幫我治治?!?p> 劉夕陽看著他那模樣,忍不住的快意,肆意調笑著:“天下第五的人物死于熱傷風,這絕對是近三十年來最美妙的事情啊!再說了,硬抗兩天就好了的小破病,非要請藥王,你真以為云澤平常的醫(yī)術不行?”
萬俟卑奴瞥了一眼他那弱不禁風的小身板,不屑地說道:“你的意思是我體質的原因?要不出去比試一番?我讓你雙腿雙手。”
“好大能耐,欺負一個腎虛體衰的人這么威風嘛。胖子和孫鏑隨時歡迎你去切磋……不過我這里有個偏方能夠讓你很快地恢復,你要不要試試?”
“說來聽聽?!?p> “天氣太熱是你的病因,你應該去海里游上幾十里,然后我讓夏巧備上硝石,給你做些冰水,你當頭一淋,光著膀子在院中跑上百圈,不用藥到自然病除,是不是很養(yǎng)生?”
萬俟卑奴聽著這話總覺得是騙子行徑,正猶豫要不要嘗試一番,一沉穩(wěn)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劉家小子你殺人不用刀,真是厲害?!?p> 藥王霍香正在許多愁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沒等許多愁開口介紹,藥王便拿起了劉夕陽的右手準備號脈,同時打眼看了下萬俟卑奴,對他說道:“金銀花、薄荷、蘆根煮水喝了,滾去睡一天,明天不好再來找我?!?p> 見萬俟卑奴謝過離去,霍香正盯著劉夕陽說道:“你們東萊城連個大夫也沒有?”
劉夕陽笑著回道:“我想著讓他感受一下小病怡情的美妙。”
“誰讓你說話了?”霍香正說道。
劉夕陽這一下可被噎得難受,只能心中非議著,云澤這些上了年歲的尊者,怎么都這般的沒有正行?
霍香正號了片刻,臉色愈發(fā)凝重。查看了劉夕陽的舌苔,又盯著旁邊的夏巧看了半天。
“陰陽失調,陽盛而格陰,中和一下再言其他。別想些齷齪的事情,不過你和雙心蠱的雙主之一媾合幾日也是好事。你的胞痹嚴重,****的時候注意輕重,也別控制時間的長短,反正你也堅持不了多久。要是沒辦法進行,那我給開個方子……”
劉夕陽要哭了。
一本正經的開黃腔,還是得這些老流氓?。∽约汗荒贻p……沒理會藥王這十幾年開的第一道正經方子,他望向了夏巧。夏巧面不改色地記著方子,也不知是沒聽懂還是不在乎……
藥王說完藥方就結束了診療,被許多愁領著去休息。小靈兒悄悄地問著劉夕陽:“少爺,藥王大人讓你注意什么的長短?需不需要我?guī)兔Γ俊?p>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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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萬俟卑奴生龍活虎地指著丟了魂的劉夕陽,說是如今恢復了正常,正式地和你提出比試一番。
劉夕陽還沉浸在昨天那句“你也堅持不了多久”中,意志消沉地坐著。夏巧和妘嵐擺弄著藥材,許多愁被藥王拉進山林尋找缺的幾味藥,靈兒還在想著是不是能幫少爺堅持的久一些……
萬俟卑奴得不到回應,便去找孫鏑比試刀法。妘嵐聞了聞各味藥材,自語了一聲:“中醫(yī)可不是我的專業(yè)啊……”
夏巧疑惑地看了一眼姐姐,拉著她進了后廚,除了準備熬藥,再就是視察一下馬大廚午飯準備的如何。
劉夕陽呆呆地坐在那里,靈兒滿腦子都是要幫助少爺堅持下去,院中走進來了店小二模樣的年輕人。
城主府一家搬往了京城,整個城主府沒有留下一位下人看管。劉夕陽一行人回來的突兀,也沒有準備管事的下人,自然就沒有人看門,城主府門戶大開,任何人都能隨便進入。
劉夕陽抬頭看了一眼來人。突然見其抽出一柄短刀,向自己斜砍而來。劉夕陽在輪椅上迅速后仰,發(fā)現呆立身邊的靈兒有可能會被波及,也不顧有何危險,轉身護住了靈兒,后背挨了一刀,萬幸刃短,只是皮外傷。
店小二見一擊不成,還想著跟上補一刀,萬俟卑奴跳了進來,狄洛彎刀挑斷了短刀,從下而上直襲面門。
劉夕陽躺在地上虛弱地吼了一句:“留活口?!?p> 這也就是萬俟卑奴的修為厚實,硬生生地掉轉刀刃,手腕一翻,用刀柄把店小二砸暈過去。
萬俟卑奴急忙將劉夕陽扶起,身后一道十寸左右的傷口,不算深,這人最近又體虛貧血,也沒有多血腥的場面。
“他肯定是被誰鼓動而來,要是稱職的殺手豈會不涂上毒藥?!?p> 萬俟卑奴見他還有心情說笑,心便放了下來。把其交給匆忙趕來的夏巧二女,他靜靜地坐在院中,等著許多愁歸來——人家在身邊的時候什么事情都沒有,剛走開半天,自己就給護成這樣,挨罵也得認。
許多愁趕回之后也沒有為難萬俟卑奴——沒必要。走到劉夕陽屋中,見他不雅地趴在那里,嬉笑地安慰著哭紅雙眼的小靈兒。
劉夕陽見許多愁,側頭問道:“這人雖然留了活口,可估計也問不出什么。上次讓你去查的事情你再仔細說一遍,這幾天總是各種事情,我也沒聽的仔細。”
許多愁開口道:“來自仙海城的資助來源已經確定,基本上就是飛花亭做的;至于南蠻那邊,我想妘前輩不會用這幼稚的手段?!?p> 妘嵐聽到提及南蠻,轉身對劉夕陽說道:“師父說,他只會親手了結了你,知道你身邊有這些個武夫,斷不會再做這些無用功。”
劉夕陽笑著看向她,“我知道你們不會做,可如今的情況不是我要提防的,而是你要去擔心的吧?”
妘嵐嚴峻地點點頭,平靜道:“和你們云澤類似,我們南蠻也不是鐵板一塊。我們又不像云澤這么富裕,每年的銀子都很吃緊,稍微虧空便會亂了陣腳。這筆錢財去了哪,骨罕一直沒查清楚。難道你這里有些眉目?”
劉夕陽見她這進入了女王的狀態(tài),也不想著調笑,輕聲道:“你們還好說,至少皇帝陛下敢待在云澤而不用理會朝政,想必不是一條心,也不敢趁機內亂,畢竟打云澤才是要緊事。至于對我的刺殺,胖子,你繼續(xù)說。”
許多愁接過話道:“飛花亭那邊,查到了一位關鍵人物,可我趕過去的時候,人已經死了。能趕得上蒼空閣的速度,并掌握我們動向的,很難纏。你要查的飛花亭主,天子不知道,老皇帝是不說,目前看來,我懷疑是對你很熟悉的人。”
“比如?”
許多愁不情愿地說出了三個字:“丁前輩?!?p> “不會是他?!眲⑾﹃栔苯臃駴Q道:“這飛花亭主肯定是位死人,就是說往前查三十年也找不到的人物。他沒有如妘前輩一般能自己解決事情的能力,也沒有明知山那么下作,唯獨這神秘感才是讓人忌憚的。至于蠻子,呃,南蠻那邊的情況,勞心費力的他們境內的骨罕,和咱沒有關系?!?p> 劉夕陽換了個姿勢,對萬俟卑奴笑道:“我賭五百兩銀子,這位刺殺的仁兄,此次是受了狄洛的指派?!?p> 萬俟卑奴哼了一聲,自己還欠他幾萬兩,拿什么賭?
馬小鳥端著熬藥的砂鍋走了進來。不得不說,右手換成了木頭,拿這些東西真方便,燙糊了也不會心疼。
藥王霍香正嗅了一下,直接飛出茶杯把砂鍋打碎,“味道不對,多了一味藥?!?p> 所有人靜靜地看著翻瞧藥渣的霍香正,誰也沒敢說話。馬小鳥慌張地看著眾人,劉夕陽安慰他莫慌,一起等待著霍香正的結論。
“雷公藤,本身就有劇毒,你若體虛誤服,一日便會喪命。我不可能開過這味藥……誰腿腳利索,趕緊去一趟藥堂。”
話音剛落,許多愁便飛了出去。霍香正解釋道,這不會是身邊的人下毒,只能是熟悉藥理的人特意把這混在其中,要不是他鼻子尖,劉夕陽絕對會死。
劉夕陽看向眉頭緊鎖地妘嵐,笑嘻嘻地說道:“我這次賭一千兩,肯定是你們南蠻的指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