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nèi)氣氛越來越凝固。
直到楊慕雨稚嫩的聲音響起:“娘親,怎么了?”
唐云落抓住想要搬開自己雙手的楊慕雨的小手,小聲道:“慕雨乖,你爹爹和娘親有事,你去外面玩吧?!?p> 說著,唐云落抱著楊慕雨跑了出去,交給管家。
“你們……”楊楚亭有些錯愕,但是看著楚揚和蕭飛卿直指何羅衣和魚雅,心里終究是明白了幾分?;噬线€是懷疑到楊府人的頭上。
“楊夫人,你不想解釋些什么嗎?”蕭飛卿問道。
何羅衣冷眼看著蕭飛卿,問道:“解釋什么?”
蕭飛卿冷笑一聲道:“主子是誰?為什么要殺了魚雅,楊夫人難道沒有話要說?”
“沒有。”何羅衣異常冷靜。
蕭飛卿淡淡地問:“主子就是靈蟬吧,楊夫人?”
何羅衣哼了一聲,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蕭大人?!?p> 蕭飛卿沒有和她繼續(xù)糾纏,對楚揚道:“楚揚,除了兩個孩子,其他人全都帶回去,壓入天牢?!?p> 玉如妍阻止道:“蕭大人,楊大人他并不……”
“大學(xué)士?!笔掞w卿打斷玉如妍的話,說“這是皇上的命令,壓回去?!?p> 楊楚亭長嘆一聲,道:“不用壓了,我自己會去?!?p> 何羅衣一把打開蕭飛卿的手,說:“別拿這東西指著我。”
“那就請吧,楊夫人。”蕭飛卿道。
走過玉如妍的身邊,何羅衣剜了她一眼,冷笑道:“玉如妍,不要以為你很聰明,你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真相。”
玉如妍是第一次看到何羅衣對著自己惡狠狠的目光,一時間讓她錯愕了。這是那個對自己溫柔貼心的何姐姐嗎?楊楚亭也不由地呆了一下,這還是那個對自己千依百順的結(jié)發(fā)妻子嗎?
陳國兵馬大元帥楊楚亭,一夜之間全家下了天牢,震驚全國。民間都在流傳,楊元帥的妻子是楚國來的細(xì)作,皇上奇謀妙計,才趁其不備一舉拿下。不僅如此,就連何羅衣的娘家,宣武將軍何方一下也一并下了天牢。
玉如妍將兩個孩子接回家中,托付唐云落好生照顧,自己馬上進(jìn)宮面圣。玉如妍內(nèi)心也清楚,倘若沒有那個紙團,或者何羅衣還可以圓過去,但是楊慕雨將紙團上的內(nèi)容當(dāng)眾念了出來,屋內(nèi)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這是怎么也抵賴不掉的。
“微臣參見皇上?!?p> 趙文政起身道:“大學(xué)士,你來的正好,你跟朕和蕭愛卿去天牢走一趟?!?p> “是?!庇袢珏馈?p> 天牢內(nèi),已經(jīng)被楊、何兩家人填的滿滿的,加上家丁奴仆,差不多有上百人。何方、楊楚亭、何羅衣、魚雅被分別單獨關(guān)押起來,其他人都統(tǒng)一關(guān)在一起。
“罪臣見過皇上?!睏畛ひ娳w文政來,跪在地上磕頭道,“臣罪該萬死?!?p> “起來吧?!壁w文政道,
楊楚亭身穿囚服,手腳帶上鐵鐐,一天之間,聲名顯赫的楊家居然會淪落至此。
“皇上,罪臣想知道慕辰和慕雨他們……”楊楚亭試探著問。
玉如妍插道:“你放心,兩個孩子現(xiàn)在在我家中。”
楊楚亭這才點了點頭。
趙文政靜默了一會兒,才長嘆一聲,道:“楊愛卿,你祖父楊威,令尊楊軒都是三代為國盡忠的大將軍,為何到你這里會出這樣的事?”
“都是臣有罪,有眼無珠,竟沒有看出來。”楊楚亭道。
趙文政看著他,問:“可是朕聽你的口氣,可不像是絲毫沒有懷疑的?!?p> 今日楊楚亭的反應(yīng)的確有些奇怪,如果他真的一點也不知道,不可能毫不驚訝,難道,他早就懷疑到何羅衣了?玉如妍想。
楊楚亭據(jù)實回答:“臣有罪,其實臣也是自這次質(zhì)子回國一事,才開始懷疑內(nèi)子的。”說完,楊楚亭將前后的事講給了趙文政聽。
“看來,你還不算是有眼無珠?!壁w文政聽完楊楚亭的解釋后,點頭道,“其實整件事也不全是你的錯,開始也是先皇指婚,你才會娶何氏的。只是,若非這次質(zhì)子一事,你何事才能認(rèn)清她的真面目?你是我陳國的兵馬大元帥,掌握兵馬大權(quán),你知道這個女人在你身邊的危險性嗎?”
楊楚亭無話可說,只能跪著道:“臣……罪該萬死?!?p> 趙文政嘆道:“楊將軍,你們?nèi)伊?,朕還是信得過你的。只是何氏和那個奶娘,已經(jīng)坐實了細(xì)作的身份,朕絕對不能姑息。”
“全憑皇上做主。”楊楚亭道。
趙文政說:“朕相信你,也不愿意牽連你的孩子,畢竟幼子無辜,但是何家有沒有和楚國有關(guān)聯(lián),朕還要細(xì)查。”
“臣多謝皇上圣恩?!?p> 趙文政轉(zhuǎn)身離開,玉如妍上去,握著天牢的門,顫抖著聲音道:“楊大人,你……”
“大學(xué)士,你什么都不用說,我出去之前,懇請你照顧好慕辰慕雨?!睏畛さ?。
玉如妍連連點頭,說:“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兩個孩子的。”
不遠(yuǎn)處的趙文政,停下腳步,淡淡地說了一句:“楊大人不用擔(dān)心,朕已經(jīng)派人去接你的一雙兒女進(jìn)宮了。未免孩子們受到連累,朕會安排他們在宮里居住,交給真的乳娘靜姑姑照管,你可放心了?!?p> 話音剛來,楊楚亭渾身一顫,愣在當(dāng)場。
玉如妍也攥了攥拳,趙文政的意思很明顯,這是要扣下楊楚亭的孩子們做人質(zhì)!趙文政嘴上說信任楊楚亭,可是此舉明顯就是用孩子的性命威脅他。
仿佛還是昨天,趙文政還帶著楊楚亭的兩個孩子在梅園玩耍,現(xiàn)在,兩個不懂事的孩子竟然成為了趙文政手中用來控制楊楚亭的籌碼。
帝王之術(shù),果然狠毒!
“臣多謝皇上關(guān)愛之情?!睏畛ゎ澏吨曇舻?。
玉如妍見趙文政走遠(yuǎn),小聲對楊楚亭說:“孩子們的事,我會想辦法?!?p> “大學(xué)士,快跟上?!笔掞w卿在身后叫道。
玉如妍無奈,只能跟了上去。來到關(guān)押魚雅的牢房,趙文政居高臨下,冷冷地說:“魚雅,你是乖乖承認(rèn),還是想吃些苦頭?”
魚雅瞪了趙文政一眼,冷笑了幾聲,沒有說話。
趙文政說:“朕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若據(jù)實稟報,朕或許還能給你留一個全尸。”
“你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濒~雅冷冷地說。
趙文政道:“那你就不要怪朕了。朕這天牢刑罰中,有上百種方法讓你開口,你就受著吧?!?p> “哼?!濒~雅陰冷地看著趙文政。
趙文政撇了她一眼,轉(zhuǎn)身離開,向何羅衣的牢房中走去。
“楊夫人,朕這天牢的滋味兒如何?”趙文政戲謔地問道。
何羅衣衣衫整齊,坐在地上,蕭飛卿道:“大膽罪婦,見了皇上還不下跪!”
“他一個毛孩子,又不是我的皇上?!焙瘟_衣淡淡地說。
趙文政蹲下來,一字一句地問:“朕不是你的皇上,那你的皇上是誰?楚國那個荒淫的皇帝嗎?”
何羅衣只是冷笑,沒有回答。
楚國現(xiàn)任的國君,荒淫好色,寵信奸臣,楚國國力漸漸在衰弱。
趙文政嘆道:“可惜啊,你為了那個無道昏君,居然落到這個下場,他可曾派人來救過你?”
“我知道自己暴露后會是什么下場,你不用故意激怒我。”何羅衣道。
趙文政笑道:“朕沒有激怒你,朕只是想知道,你的主子是誰?或者說,靈蟬是誰?”
何羅衣大笑了幾聲,斜眼看著趙文政,說:“毛小子,可以啊,什么時候知道靈蟬的?”
“朕問你靈蟬是誰?”趙文政壓著怒火問道。
這時,魚雅的慘叫聲從刑訊室傳來,趙文政冷笑道:“你聽見了嗎?若是你不想吃那皮肉之苦,就從實招來,朕或許可以給你們何家一個全尸?!?p> 何羅衣冷笑道:“何家的人死不死,關(guān)我什么事!”
玉如妍聽到此句,和蕭飛卿對視一眼,難道她不是何家的女兒?她是楚國來的細(xì)作,難道只是借用何家女兒的名號嗎?
趙文政站起來,冷笑道:“好,既然你不在乎,那朕更不在乎了。”
說完,趙文政一甩袖子,出了牢房,喊道:“你們兩個跟朕來?!?p> 玉如妍在后面叫住趙文政,說:“皇上,臣……臣想單獨和何氏說幾句話。”
“你一會兒到東暖閣來?!壁w文政算是默許了,帶著蕭飛卿出了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