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陰陽相安(第二更)
“老夫承認吳師兄是為我倆出頭,但惹到北派的人怕是你吧?你當年若不是北上斗法,與北派爭正統(tǒng),那能有后面的事嗎?”
景三生咄咄逼人。
楚老爺子也呵呵一笑:“那群眼高于頂?shù)淖焦韼煴揪褪峭獾乐腥?,一個個立教納人,行事詭譎,當初斗宗葛師叔已經(jīng)動用政府力量將其打壓,你用得著與他們爭扶余山正統(tǒng)嗎?”
余月弦爭辯道:“我們有燭斗符,他們有鐘祭判,都是扶余山出來的,我哪是爭正統(tǒng),我看他們?yōu)榉亲鞔?,總不能在一旁置之不理吧?!?p> “置之不理總比草菅人命好!黃河以北你獨斗鐘祭判三家,怒屠百里,要不是那群人都是命案在身,再加上葛師伯運作,你早被死了!余首座,咱們是捉鬼師,不是江湖客!時代已經(jīng)變了!”
“他們犯的命案沒人能找到證據(jù),那你讓我怎么辦?拿什么祭奠那群枉死的冤魂?老色鬼,你說說,你們斗宗血魂術能對付的了鐘宗的南柯一夢嗎?說啊!”
幾個老頭喋喋不休地在爭吵,秦昆不知何時,已經(jīng)離開了房間。
這次南宗道會,讓秦昆見了不少世面,原以為捉鬼師只是傳說中的職業(yè),原以為這個圈子很小,很多原以為都被推翻,而且牽扯甚廣。
而且,原來這個圈子高高在上的人也有煩惱。
秦昆抽著煙趴在陽臺欄桿,俯瞰著青竹山,一時間竟有些莫名的惆悵。
“怎么了,年輕人,這么惆悵,煙抽的太多可不好。”
秦昆回頭,吳老頭不知什么時候來到自己身后。
“吳宗主,我就是突然有些想不通,捉鬼師是干什么的,好像很雞肋……在普通人眼里,我們跟神經(jīng)病沒什么兩樣吧?”
吳老頭呵呵一笑:“我哪算是宗主啊,師弟們給個面子,尊稱罷了。叫我吳半仙就行。你的問題,我以前也問過一個人,那人就說了一句話:陰陽相安。”
吳老頭仍舊一臉猥瑣,不過這四個字倒是多少開解了秦昆的心結。
陰陽相安。
秦昆發(fā)現(xiàn)自己倒是想不出反駁的理由。
吳老頭道:“其實南宗和北派原為一家,目的都是陰陽相安,只是行事手段不同罷了。爭執(zhí)也來源于此。以后有空去黃河以北的桑榆城看看,那里的捉鬼師都是北派出身,也很有名氣的?!?p> 吳老頭意外沒有說北派的不是,看來北派的一些做法吳老頭是心里認可的。
“桑榆城?我知道了。不過我覺得我不太可能去,這種沒聽過的小城,恐怕也沒什么好玩的……”
秦昆聳聳肩,再說,他也沒空去見識北派的人,更沒興趣。
……
下午四點半,秦昆騎著自行車從青竹山離開,離開的時候,停車場那輛幸福250摩托和永久自行車還在,明天道會才結束,一些年輕的捉鬼師也沒離開。無緣見到兩車的車主,秦昆還有點遺憾。
牛猛和阿丑已經(jīng)回到魈蓋里,秦昆發(fā)現(xiàn)阿丑似乎并沒有變漂亮,還是一副死相,沒有恢復死前的模樣,不知道學沒學會肚兜女鬼的鬼術。
從北郊一路騎到西郊,秦昆呼吸著新鮮空氣,臨江市殯儀館,秦昆跟門衛(wèi)曲大爺打了聲招呼,竄了進去。
辦公室,王館長在看著報紙。發(fā)現(xiàn)秦昆來了,抬頭問道:“你妹妹開學了?”
秦昆道:“嗯!”
王館長發(fā)現(xiàn)秦昆的衣裳很別致,過去摸了摸,突然一怔:“你居然見了老裁縫和裁縫婆?”
秦昆點點頭:“不光見了,那位老奶奶還問了你和曲大爺。”
秦昆盯著王館長的臉,很想看出些什么,卻什么都沒看出。
王館長嘿嘿一笑,有些唏噓:“估計她還記仇呢。女人心,也就是針眼一樣大。這么說來,南宗道會你也去了?”
秦昆沒有否認,不得不說,在殯儀館干了兩年,秦昆第一次發(fā)現(xiàn)老王也是個深藏不露的主。似乎有很多秘密瞞著他。
“老王,‘八字最硬,黑狗陪天’是你給我說的,生死道也是你先提出來的。這些東西既然都與我有關,你總該告訴我點什么消息。我這兩年沒少給你干活啊。”
秦昆決定,今天一定要再多問出點東西來。
王館長撇撇嘴:“該告訴你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小秦,我當年把你從人才市場招回來,可不是看你是陪天狗的身份,我看出你眼中有一股年輕人不屈不撓的意志,不要令我失望??!好好在你的工作崗位奮斗!”
我艸……秦昆實在想不出什么話可以問候老王的,論官腔和扯淡水平,老王絕對是第一。
王館長喝了口茶水:“不過這幾天的薪水得扣,這是殯儀館的規(guī)矩,我不能徇私?!?p> 秦昆大怒,老子還請你吃了頓海鮮呢!不是說好帶薪請假的嗎?
王館長奸詐一笑,老狐貍一樣:“對了,吳半仙是不是偷偷回來了?”
秦昆一怔:“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王館長撇撇嘴:“你王哥是信息安全處的,你嬸是婦聯(lián)的,有他倆在,我什么不知道?!?p> 秦昆也是佩服,這殯儀館館長當?shù)模T葛亮似的。
王館長提醒道:“過幾天估計臨江市要有大動靜了,你給我少攙和,吳半仙違反約定,私自回內(nèi)陸,北派那邊估計要找茬。那群人可不怎么講理?!?p> 王館長想了想,補充道:“比斗宗的人素質還低,你自己注意安全?!?p> 秦昆愕然點點頭,表示受教。
王館長身份是迷,曲大爺也是迷,秦昆忙完工作,從縫尸間出來,直奔門衛(wèi)室,曲大爺仍舊搖頭晃腦聽著昆曲。
秦昆偷偷看了看曲大爺?shù)墓ぷ髯C,上面果然寫著‘曲承陽’三個字。
“曲大爺……”
秦昆潤了潤喉,剛開口,就被曲大爺打斷:“王老頭不會說的事,我也不會說,小秦啊,安分工作,少理會那些有的沒的?!?p> 一開口吃了個閉門羹,秦昆算是服了,這都是什么人啊,好歹一個單位的。有必要對我瞞著嗎?
曲大爺突然開口道:“這幾天晚上老來的那輛出租車,司機最近有點問題,你看著給打發(fā)走吧。”
秦昆一愣:“您原來能看見鄺師傅?”
曲大爺冷哼一聲:“廢話,今晚要是我再看見他拿遠光燈晃我眼睛,我點了他的車!”
秦昆脖子一縮,曲大爺發(fā)起火來,似乎還真有點恐怖啊。
“您老放心,我今晚先點了他的車,讓他亂來殯儀館拉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