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冊詳細(xì)記載著保國公紀(jì)府十四歲到十五歲各等丫頭信息資料,完整無一遺漏。
知道具體位置,就不需要動用絲館的力量了。
駱凜好歹是京城太尉府三公子,雖然出門了幾年,手段還是沒丟下。
屋里寂靜,只有輕微的‘沙沙’翻冊聲。
“竹葉?!瘪槃C開口了。
兩個自覺當(dāng)隱形人的小廝也動作了:“公子你吩咐?!?p> “找人盯著她?!瘪槃C手指停在名冊上一處。
竹葉伸長脖子瞄一眼念:“多壽?好古怪的名字!”
“她是紀(jì)老太太身邊最得力最受寵的一等丫頭。據(jù)說,在紀(jì)府是被老太太當(dāng)女兒養(yǎng)的?!瘪槃C微微一笑:“那就對上號了。”
“小的愚鈍。公子,怎么就認(rèn)定是她了?”竹葉謙虛好學(xué)。
駱凜合上名冊,起身,推開窗,望向酒樓外的天空。
熱鬧嘈雜的街道叫賣和人聲沸沸揚揚撲進(jìn)來,駱凜搖頭笑了笑說:“果然,只要有一點蛛絲馬跡,什么都能查出來。人過留痕,不管過了多少年,但凡痕跡,總能一點一點串起來?!?p> 竹葉不懂,阿青更是滿腦霧水,還問:“公子,你是說魏掌柜家的絲館嗎?”
駱凜回過頭看一眼竹葉。
“公子放心,小的這就是去安排人手?!敝袢~想起自己的任務(wù)來,跳起跑開。
駱凜按按眉心,轉(zhuǎn)向阿青:“魏掌柜那邊有什么動靜?”
阿青興高采烈說:“她還在傻呼呼等著紀(jì)家那個書呆子少爺?shù)幕匦拍???p> “呵呵,阿青。魏掌柜可不傻?!瘪槃C很頭痛似的輕嘆一聲。
如果說魏掌柜傻,那眼前這個阿青就是個實打?qū)嵉暮?!直腸子,沒啥心計。也不知跟自己這么多年,怎么一點長進(jìn)也沒有?
阿青聽話的想了想,同意:“也對。絲館的老板娘,怎么會傻?魏掌柜的太人精了。公子,你也差點著她的道吧?”
駱凜嘴角輕輕扯了扯,這個阿青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紀(jì)五少爺還沒回信?”
阿青點點頭:“沒有?!?p> “盯緊點。”駱凜不敢大意。
魏三娘是個賊精的女人!他托人查找指揮使孤女下落,然后查到落腳點便止步,必然引動魏三娘好奇心。這個女人最近有點閑,她如果深查下去,很可能牽扯出麻煩事。
但是,駱凜并不后悔委托了絲館暗中查訪孤女行蹤。放眼天下,除了皇宮探衛(wèi),也只有絲館有這個能耐把十多年前的人事查個底朝天。
“公子,那太平縣……”阿青很納悶,好幾天沒去點卯了。
駱凜渾不在意:“縣衙有事,商七自然會傳消息給我。”
那個太平縣能有什么事,一向太太平平的。就前些日子出個****案,還不是很快就解決了。之后,又恢復(fù)一潭死水的鬼樣,駱凜連去點個卯的功夫都不想浪費。
不過,說到那個****案,駱凜就想到紀(jì)淺夏。
懶散清閑的保國公庶四小姐,一向深居閨中,是怎么養(yǎng)成良好判斷能力的?還每次都那么準(zhǔn)確。
對,是每次。
裘家后宅的流產(chǎn)一事,她當(dāng)場就揭開真相。鼻子真的很靈!
而小桂珍嗓子被毀一事,她竟然跟聶其仰聯(lián)起手來摻和。沒想到,差點讓她搶先一步。仍然是鼻子的功勞。這一點,駱凜不得不佩服。
只是,以前并沒有聽說紀(jì)府庶四小姐有個堪比狗鼻子還靈的鼻子呀!
駱凜摸著下巴沉思。
“沒雅座?掌柜的,我要是搜出一間雅座,不把你揍出滿臉豆花,小爺不信聶。”走廊下突兀的多了個高門亮嗓。
駱凜抬眼,嘴角微勾:聶其仰?
“聶少爺,小老兒哪敢騙您?。⊥心愕母?,今日客滿,雅座真沒有空閑……”
“嘁,嘗一回你們酒樓招牌菜玉霞羹就這么難?我可告訴你,掌柜的。小爺是??停炕乇夭豢帐侄鴼w的。你瞧著辦吧?”聶其仰索性撒起無賴了。
掌柜的陪著小心,低三下四的請他先去樓下大堂坐坐,若是雅間空出,必定第一時間把他請上來。
聶其仰不樂意:“去!讓我跟走夫販卒擠坐大堂?小爺我可丟不起這人?!?p>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掌柜的真是山窮水盡了。但又不能得罪了這位刑部聶大人的公子。
“聶公子不介意的話,與在下擠座可否?”駱凜玉樹臨風(fēng)的出現(xiàn),無異是酒樓掌柜眼里的救星再世。
聶其仰轉(zhuǎn)眼看到是他,就鼻哼一聲:“是你?”
“是我。”駱凜大大方方回應(yīng)。
聶其仰本來抬腳要下樓的,想到什么,把腳轉(zhuǎn)過彎,邁進(jìn)雅座:“那我就不客氣嘍?!?p> “請?!瘪槃C手一擺。
掌柜的抹抹汗,沖他拱拱手,再一迭聲的喚小二,趕緊上酒菜。順便把玉霞羹優(yōu)先送這里。
“喲,就你一個人呀?”聶其仰進(jìn)來就四下打量。
阿青瞪眼:他不是人嗎?不過,小廝還真算不得入主雅間的人。
駱凜挑眉,反問:“不行嗎?”
“行是行,就是古怪了點?!甭櫰溲龃蟠筮诌肿?,伸手倒茶。
駱凜不置可否,而是又問:“你出門通常是一個人嗎?”
“咳咳?!甭櫰溲霾铧c讓茶嗆著。滿面通紅的瞪視駱凜:“不行嗎?”
“行是行,古怪了點?!瘪槃C原話奉送。
聶其仰面皮抽搐了下,沒好氣道:“我嫌小廝礙手礙腳又管東管西,出門就甩掉了。”
“佩服!來,我以茶代酒敬閣下一杯?!瘪槃C舉起自己的茶杯。
聶其仰卻撇撇嘴問:“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以茶代酒?酒呢?舍不得酒錢呀?我付?。⌒《?,上好酒?!?p> 駱凜放下茶杯,正色道:“公務(wù)其間,恕不飲酒?!?p> “公務(wù)?”聶其仰好笑:“你公務(wù)上雅間辦理?”
“是?!瘪槃C一本正經(jīng):“太平縣一樁疑案公務(wù),才有些許眉目。還就得在這座酒樓辦理。當(dāng)然,公務(wù)涉及機(jī)密,恕不透露?!?p> “真的假的?”聶其仰被他凝重的神情唬住了。
駱凜點頭,眼睛格外專注,顯出幾分誠意。
“沒勁透了!有丁酒菜沒好酒入口,味如嚼蠟啊?!笨粗乒竦念I(lǐng)著小二一道又一道熱騰騰招牌菜端上來,聶其仰感慨。
駱凜攤手笑:“聶公子請自便?!?p> “一個人飲沒趣?!甭櫰溲鲆膊幌胨谟凶逃形兜酿^飲酒,駱凜旁邊干看著。那樣的情形下,他是喝不下去的。
駱凜舉茶杯沖他一敬,道:“聶公子請。”
“好吧?!甭櫰溲鲎テ鹈媲暗牟柚雅c他對碰一下。
再嘗了口招牌玉霞羹,連連贊:“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