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眾人躊躇、彷徨間,突然只聽得殿外有一人高喊了一句:“文節(jié)兄、文節(jié)兄!”
袁朗知道,文杰乃是冀州牧韓馥的字號,誰人敢這么大膽的直呼其名,估計除了那遠道而來的袁紹,已經(jīng)沒了第二個人。
袁紹進來,眾人不禁眼前一亮,只見傳說中的袁紹生的是英姿挺拔、一表人才、氣質(zhì)非凡,活脫脫一個大帥哥。
袁朗只從歷史書上聽說過袁紹的模樣,如今可以身臨其間的近距離觀察到,他只想說一句,歷史書上所言不虛,袁紹之相貌尤甚之。
“哎呀,本初,本初,都城一別數(shù)久不見,知道你來了渤海,可我公務(wù)纏身實在抽不出時間前去拜會,恕罪這個,恕罪這個??!”
韓馥熱情的上前迎接袁紹,哪里還有剛才喊打喊殺的樣子,簡直看呆了袁朗,這尼瑪,轉(zhuǎn)變也太快了吧,不去當影帝,簡直是屈才了。
韓馥的熱情,顯然帶動了大家的積極,只見在場的所有人一個個起身恭迎袁紹的到來,熱烈的歡迎他來參加大家的宴會。
韓馥給袁紹增了一席,位置就在自己主位的右下首,剛好跟潘鳳對面坐著。
袁紹此行二十多人,只帶進來了兩名隨行武將,其余手下估計都留在了殿外候命沒有跟進來。
袁紹入座之后,先是環(huán)視了下周遭,隨后眼光在潘鳳身上逗留了片刻,最后說道:“文節(jié)兄手下謀士虎將輩出,小弟佩服!只這一員大將,紹觀之,天下無人可與之匹敵也!”
韓馥聽后心中甚是寬慰,在他心里何嘗不是這么想的,可是這種驕傲不能表現(xiàn)在臉上,對方夸贊了自己的手下,自己多多少少也得回敬幾句才是。
韓馥也夸獎道:“本初謬贊啦,某雖不才,卻也知道本初帳下有二員虎將,一人喚作顏良、一人喚作文丑,,不知道本初身后二將,可是這二人么?”
袁紹笑了笑,頭也不回的說道:“既然州牧大人下問,你二人就先報報家門吧!”
“是!”袁紹身后率先走出一人,只見那人皮膚黝黑,身材中等卻甚是健碩,舉手投足都能看出是個練家子,那人出列后拱手對著韓馥行了一禮,隨即說道:“在下高覽,見過州牧大人!”
“高覽?”袁朗心中已經(jīng)知道此人的來歷了,原來是袁紹的親親外甥。
“末將張郃,拜見州牧大人!”高覽介紹完后,身后另一將出列介紹了下自己。
“張郃!”袁朗心中那個羨慕嫉妒恨啊,別提了,好將都被袁紹給搶了。
“張郃?你這名字好生熟悉,可是在哪見過?”韓馥顯然對張郃有點映像,不過在那見過卻說不出來。
韓馥既然存疑,張郃便上前回道:“回大人,末將乃渤??ぼ娝抉R,大人在軍籍簿上見過在下的名字,也不奇怪!”
鬧了半天是自己的屬下,不過現(xiàn)在被袁紹搶了先,韓馥也是在心里罵了他個祖宗十八代,可面子上還得強裝出笑容來。
顏良、文丑已經(jīng)是一等一的猛將,韓馥現(xiàn)觀袁紹身后這二將,也非什么等閑之輩。
客套話講了,韓馥知道是時候進入正題,于是他正色的問道:“本初,你來找我,不僅僅是喝酒敘舊吧?”
袁紹品了一口美酒,待放下手中的酒樽之后,方才回道:“帝室衰微,紹每每想起,真是夜不能寐?。 ?p> 袁紹說著眼淚居然奪眶而出,看的在場的人一愣一愣的,好似他這情感的轉(zhuǎn)變未免來的太快了些。
“裝,你接著裝!”袁朗心里也覺得好笑,只是嘴上不說出來罷了。
韓馥當然也知道袁紹這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如今的漢室別說是他袁紹了,就連他自己都已經(jīng)沒了指望,何談為其落淚傷心一說。
可是人家既然把感情已經(jīng)調(diào)節(jié)到這份上了,自己不跟著落幾滴淚,摸幾把鼻涕,看來也說不過去。
“哎,誰說不是呢,傷心愁斷腸的何止本初你一人啊,哎,某這……這無用之軀,還留著干什么啊……還不如……”
韓馥說的更加感人,一下子將全場的氣氛都帶動了起來,只見不是抹眼淚的,就是伏案痛苦的,還有差點哭的背過去的,精神還算正常的袁朗,此刻若不是洞悉了這里的狀況,還真的以為自己進了哪家的追悼會現(xiàn)場。
眾人悲傷了一會兒,忽然袁紹率先止住了哭聲,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望著主位之上的韓馥,慷慨激昂的說道:“好在咱們還有希望!據(jù)紹所知,此次會盟酸棗之盟友已經(jīng)聚集到了十八路,眾人拾材火焰高,他董賊蹦跶不了幾天了!”
韓馥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隨后以褒獎的語氣道:“本初,汝被推舉為盟軍之主,真乃名至實歸!某相信,我們在你的帶領(lǐng)之下,一定能清除君側(cè),還我大漢一個美好的未來!”
這哪里還想是斗得你死我活的兩大派系的領(lǐng)導(dǎo)人,這一會簡直成了戰(zhàn)友見面會了,袁朗真的是佩服這兩大影帝的功力,一顰一笑,一舉一措,真的是信手拈來,連彩排都不需要。
袁朗不去胡思亂想,因為這場互飆演技的“爭斗”還沒結(jié)束。
只聽得袁紹接著又說:“大漢之美好未來,誰也不想?可是,又是談何容易的!天子年幼,閹黨雖是被鏟除、董賊之滅亡也是近在咫尺,可是等得君主執(zhí)掌九鼎之前,國家焉知再無閹黨、弄臣!”
袁紹話里有話,這是袁朗立即的分析,韓馥當然也是久在官場混跡的老油子,他豈會不知道袁紹這話時想引出他的下一句話來。
韓馥也是配合,只聽他請教的問道:“本初一定是有了什么安邦定國之妙計,還請示下!”
一個捧哏,一個逗哏,袁紹跟韓馥真的都可以擺上一個條案,放上兩驚堂木,開說他們的相聲了。
袁紹也算是說出了他此行的目的,只聽他道:“之所以帝室不盛,朝廷綱紀紊亂,都是因為天子年幼,讓那些圖謀不軌之人有了空子可鉆,某以為……”
袁紹欲言又止,因為他環(huán)顧了一下大殿中的眾人,發(fā)覺這里的人有點多了些,自己的這些話,說出去可能分量很重,萬一被人泄露了出去,那可是要遭受罪過的。
韓馥知道了袁紹的意思,他連忙辯道:“本初大可放心,在場的皆是某手下之高級將領(lǐng),汝有話但講無妨!”
袁紹該說的還是會說,他之所以頓了一頓沒有直接說出來,一來是確實疑心這些與會的將領(lǐng)里有閑雜人等,二來也是吊了吊韓馥的胃口,這第三點嘛,他覺得直白的說出來好像自己無所謂私的,說的含蓄、隱晦一點,也許在別人看來會是自己經(jīng)過深思熟慮才敢說的。
也難怪袁紹的話要說的慢聲細語、含蓄隱晦,因為韓馥聽后,立即吃驚地脫口而出道:“本初,汝之意,是想另立新君?”
“啊……”
在場的其余人因為坐的有些偏遠,所以有人沒聽清袁紹剛才說的什么,可是現(xiàn)在經(jīng)由韓馥的口中得知了詳情,不禁異口同聲的發(fā)出了驚呼,感覺這是未免太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