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陸蓁蓁回到家,看到她和她的父親陸通天,緊緊抱在一起的時候,我為他們由衷地感到高興。
那種濃情的氛圍,親人間掛念,重逢的欣喜,讓我感覺分外的羨慕。
我并不喜歡一個人孤單單地,陪襯在別人的喜悅氛圍中。
往常,遇到這樣的氛圍,我總是喜歡選擇一個人,默默離去。
并不是因?yàn)槲壹刀蕜e人的幸福,而是我受不了那種濃情下的沖擊。
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此刻的心情。
是喜是悲?是憂是樂?
我不知道……
只是心中感覺異??酀?p> 這些天里,我經(jīng)歷了前所未有的經(jīng)歷。
也打破了我認(rèn)識這世界時,最初的理解。
誰會相信,我遇到了非科學(xué),非自然的鬼魂、異獸、怪物、復(fù)活、蛻化、變異……
這些如果不是我親身經(jīng)歷,我根本都不會相信,這一切,這經(jīng)歷的所有的一切,讓我很困惑。
一陣寒風(fēng)襲來,我緊緊拽著四處破洞的羊皮襖,往身子上裹。
我緊緊縮到羊皮襖里,卻不敵寒風(fēng)入骨的侵襲。
略帶憂傷的心,又摻雜著九死一生后的慶幸,感恩。
恰逢良辰美景時,卻又分外迫求、能一個人好好地靜一靜。
“唉~回家……”我輕輕轉(zhuǎn)身離去。
回家……回家……回家……
回到那個孤單、冷清的家,那個破舊不堪的廟,那個師父撒手離去的地方。
此刻,我內(nèi)心中些許憂傷,像一瓶打碎的催淚劑,濺到我眼睛里,淚水慢慢劃過臉頰,留下,一道道漸漸模糊的淚痕。
回到破廟,靜靜窩在土炕的破被窩里。
我靜靜回想著一切。
師父只給我留下來一本《奇門五行術(shù)》的手抄本。
卻留給我一大堆謎團(tuán)……
想到這里,又讓我內(nèi)心中潛移默化地,生出一負(fù)沉重的擔(dān)子。
墓室里遇到的所有離奇的人,怪物,
再到老刀和慕容教授莫名的失蹤……
這一切,讓我感覺特別的頭疼,無助,害怕。
一個平常人,經(jīng)歷了非平常的事,這種一落千丈的巨大落差,讓我感覺特別的喘不過氣。
我輕輕拔出了腰間的萬靈。
“唉!也不知道老刀和慕容教授,怎么就平白無故的消失了?他們?nèi)チ四睦??會怎么樣?會不會有危險?”
最讓我感覺不解的,是逃出暗河密道時,遇到的神秘白衣男子。
我能體會到,那個人的孤獨(dú)。
他講到的每一句,讓我深深地印在心里。
他像冰一樣寒冷的話語里,卻又潛藏著些許關(guān)懷……
關(guān)懷?
為什么一個不曾相識的陌生人,會突然跟我講關(guān)懷的話語?
我從看到他吹奏竹簫的那一刻,就隱約感覺到,他似乎是在暗地里幫我渡劫。
現(xiàn)在看來,是那些情花赤烏打敗了變異的小齊。
而他,應(yīng)該就是情花赤烏的主人。
我腦海里反復(fù)回想著他的話:
“我一直在等,一個我要等的人!”
“你眼睛所見,親耳所聽,未必是真相。真相,往往讓人痛徹心扉!”
親眼所見,親耳所聽,卻不一定是真相?那他所暗指的真相又是什么?
為什么真相會讓人感覺難過?而且是痛徹心扉?
漸漸地,漸漸地,直到我駝著一身的疲憊,慢慢地睡去……
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晌午,太陽高高掛著,讓人感覺這陽光分外的舒服。
我掏出羊皮襖里的《奇門五行術(shù)》,靜靜看了起來……
看著看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睡了過去。
直到一陣狂風(fēng)擊打著破舊的門,把我吵醒。
我揉了揉眼睛,這才朦朦醒醒地想起來,《奇門五行術(shù)》不見了。
我著急忙慌地四處找,在木板支起的破床底下,找到了它。手抄書被狂風(fēng)打亂,只是裂了幾頁,慶幸上面的文字沒有破損。
只是……只是……
不對!??!
這書從后面往前頁翻的時候,內(nèi)容是完全不同!
我仔細(xì)揣摩起來,有些字顛倒過來念,意思居然是不同的。
比如:“奇異之道”。
倒過來看,自然就是,“道之異奇”!
這更加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一夜無眠,竟是看了多半的書。此時,我才恍然大悟。這書從后面往前看,通過一些可以倒裝的詞組,這書的內(nèi)容,竟然又是另外一部內(nèi)容的書!
比如,上面寫道:“世有五界,神,冥,奇,異,人。人分三族,謂之:人,奇,異。各居其界。人之上為神,入土為冥。五界應(yīng)五行。神風(fēng)之行云生水,水澤大地土生木,木遇神雷可燎原,燎原之火亦斷金……”
我又從前頁往后翻看,“八門可斷禍福壽祿,久漏天機(jī)亦短陽壽。壽授與天命,天命不可為,自然不可違。可為與違者,大逆不道左道也。亦出五界之外,是為妖魔。除之為正光明,禍之千年左道出……八門邪神出八門,封印八門除邪神!八門終門言封天,封天古道斬妖魔。欲開終門施死門,死門涅槃啟封天!”
看來,慕容教授之前在墓室里跟我講的那些,跟手抄本記載的意思大致相同。
左道,已經(jīng)超出五界,成了妖魔?封印了八扇光束無形門,就可以除去這老妖怪?
難道這世上,真的有這種活了千年之久的老妖怪?
這涅槃又是什么人?會不會跟慕容世家有關(guān)聯(lián)?
慕容教授怎么知道這些的?
而師父最后提到的“慕容輕衣”是不是就是涅槃?或許只有再次見到她,才能知道答案。
我心里思索著,這時,破門一開,晨光刺眼,門外飄來一陣桃花香氣,我才意識到天亮了……
陸蓁蓁走進(jìn)來,說中午去她家里做客。我慌忙收了《奇門五行術(shù)》,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
來到陸家,陸通天一個勁兒地說著感激的話。
中午又邀了我去鎮(zhèn)上一家最好的飯店,大擺筵席答謝我的恩情,我也不好推辭,一天就這么過去了。
這些天,除了每天陸蓁蓁的到來,使冷清的破廟多了份熱鬧,我便是繼續(xù)學(xué)著《奇門五行術(shù)》。
這期間,我三番五次去“道上”打聽老刀的消息。
我心里想著:或許老刀逃出了暗河密道也說不準(zhǔn)。畢竟這老油條太滑了,誰能摸得透他……
沒成想,老刀的名號在道上打的還挺響,一提起老刀的名號,道上人是個個豎著大拇指。聽他們說,有個外號叫“三只眼”的家伙,跟老刀最鐵,我打探著消息,便找到了這家伙。
我一提老刀,他一口一個刀爺,跟我侃起了老刀如何如何厲害,對兄弟如何照顧,又仁義,又有本事,又是如何在一個清朝王爺陵里,遇到了什么鬼怪,最后老刀又是如何帶大家逃了出來……
但問及他最近有沒有老刀消息時,他卻一個勁兒地?fù)u頭。
接連問了許多人,他們都說好多天不見老刀的身影。
我有些失落,垂頭喪氣地要離去時,“三只眼”突然叫住了我,說道:“小兄弟,你也不必太擔(dān)心刀爺,他吉人天相,說不準(zhǔn)哪天就冒出來了!等一有了刀爺?shù)南ⅲ乙欢ㄓ浀玫谝粫r間通知你?!?p> 我朝他微微一笑道:“那勞煩這位大哥了?!?p> 本打算去看望楊大剛的家屬,打聽了附近的派出所,卻并沒有楊大剛這個人。我有些不死心,去了附近好幾個派出所,而他們的答復(fù)都是一樣的,沒有楊大剛這個人……
心里又愧疚又無奈。
時間飛逝,感覺就這么眨眼功夫,始終沒有老刀的消息。
一轉(zhuǎn)眼,一星期過去了……
“起床來了!你看,我給你帶好吃的來了!”一個如銅鈴一樣悅耳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呃……呃……我再睡會兒,讓我再睡會兒……”我緩緩撐起有些沉重的眼皮,看到陸蓁蓁端著一個籃子,站在土炕前,又慢慢閉上眼。
“都幾點(diǎn)了?還睡!還睡!讓你睡!”陸蓁蓁突然爬到土炕上,用力扯著還在我身上的破棉被。
見她奪去了我的破被子,我叫道:“哎哎哎……別鬧……冷……”
陸蓁蓁一臉俏皮的樣子,嬉笑道:
“呵呵……我才不管,我要你起來……”
“好好好!我起來,我起來還不行……想睡個懶覺也不成……唉,命苦……”我說著慢慢爬了起來。
陸蓁蓁見我起來,拿起竹籃子,對著我說:“你猜,我給你帶什么好東西了?”
我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說:“呃……呼……包子唄!包子西施帶的肯定是包子嘍……”
陸蓁蓁笑著說:“是有包子,不過你只猜對了一半!”
我大口吃著冒著熱乎氣的包子。
陸蓁蓁從口袋里掏出一封信。
她拿著那信件,用手蒙著信件的封面,神神秘秘地對著我說:“你猜,這信件是誰郵給你的?”
我感覺有些驚訝,怎么?這世界除了師父,還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我慌忙問道:“嗯?是誰?是誰給我寄的信件?”
陸蓁蓁突然一臉嚴(yán)肅地說:“你可能會感覺到不可思議……
這信件……
這信件是一個叫慕容的人,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