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在王濤的眼睛里閃亮,白色漸漸變成殺戮的顏色。
“霸刀斬!”
青年男子大喝,凌厲的氣勢瞬間狂暴,擠壓王濤所站立的每一寸空間。
王濤雙眸冰冷,不帶一絲一毫的情感,身形移動之間,鐵刀猛地向前,對上爆出光亮的長刀。
“砰!”
刀與刀碰撞,擦然了火光,剎那耀人眼。
火光中,王濤后退,握著鐵刀的右手不斷顫動。
青年嘴角的譏誚減弱,眼眸中閃過一抹凝重。
“看來,是我小看你了?!鼻嗄昀渎暤溃安贿^,剛才那一刀,我只用了七分力?!?p> 王濤咧嘴輕笑,隨意說道:“我好像只用了三分力?!?p> “希望真就像你說的那樣?!?p>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青年喜歡說廢話,王濤就跟著說廢話,浪費時間的同時,激怒對方,尋找機會。
“小子,不得不說,你成功了!”
王濤沒有再回答,因為青年說話之時,長刀已經(jīng)抵至他身前。
不帶遲疑,鐵刀再度迎上,蠻橫的力量通過鐵刀傳遞到手臂,一股顫勁肆虐在他身體的各個角落。
“小子,你成功激怒了我!”
“我會讓你知道,什么叫做殘忍!”
“我要讓你死無全尸!”
一連串的揮刀,青年手中的長刀再度閃耀光彩,暴戾的氣息將王濤死死壓迫。
“霸刀斬!”
王濤急速后退,將鐵刀橫在身前,眼眸之中有著悲涼之意。
還是敵不過么?
就要死在這里了么?
刀兄,吸了那么多血,是該做點事情了吧?
鐵刀沒有任何動靜,還是只閃爍著幽亮的光。
“給我死!”
青年怒喝,長刀貼近了王濤,白光伴著蠻橫的力量壓下。
“躲開!”女子大喊。
“躲開?”王濤冷笑。
躲不開了,已經(jīng)躲不開了。
既然躲不開,那就不躲!
想要殺我,就要有被殺的覺悟!
哪怕還殺不死你,我也要啃下你幾塊骨頭!
王濤的眼睛里多出了不顧一切的森紅,身體里也滋生出一股力量。
隱藏在靈魂深處的嗜血的力量,生死關(guān)頭猛然爆發(fā)。
退無可退的他不再后退,并且猛地向前沖,鐵刀緊握在手中,并沒有與長刀對碰,而是向著青年的喉嚨。
長刀刀鋒攜帶著的力量落在了肩上。
沉重的力量壓得身形直往地面墜去。
狂暴的氣息緊裹住尚且能動的肢體。
“死!”
王濤從牙關(guān)里擠出一個字,強行忍著劇痛,讓鐵刀借助向下的力量向前。
刺不到咽喉,那就刺向心臟!
王濤成功了。
在長刀砍在肩膀的同時,他將鐵刀刺進了青年的心臟,并且整個人都撲到青年身上,把青年撲倒在冰冷的地上。
青年忘記了疼痛,微微低頭,看著王濤。
“為,為什么?”
王濤只是笑,開心的笑,徹底失去力量的笑。
殺人或被殺,哪有那么多的為什么?
只要能活著,就是一切!
“?。∥乙闼?!”
正在戰(zhàn)斗的中年男子突然大喝一聲,竟舍棄了女子,手中長劍劃出一抹劍芒,直向王濤而來。
“小心!”女子大喊,快速揮鞭,想要阻止中年男子。
王濤聽到了聲音,卻是連頭都沒有抬,內(nèi)心很亂,又被一股冷靜的思緒給占據(jù)。
之前就臨近死亡,僥幸活了下來,如今,又快要死了。
之前還有抗爭的力量,如今,只能等待死亡。
雖然不甘,但是無奈。
反正都是多活了,還有什么好怕?
對女子有少許的期待,但更多的,是等待死亡的平靜。
“只是,有些事情,還沒有完成呢?!蓖鯘剜?p> 一陣風來,又走。
王濤等了許久,并沒有等到更新的疼痛。
“起來吧,他跑了?!迸诱f道。
“跑了?”王濤疑惑,旋即輕笑,“跑了好,跑了好??!咳咳?!?p> 王濤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昏睡過去的,到醒來的時候,才發(fā)覺自己躺在床上,鼻子嗅到淡淡的香。
“醒啦!”
“醒了?!?p> “你命可真硬!”
“還好吧?!?p> “謝謝你!”
王濤不說話了,閉上了眼睛。
“昨天晚上,真的很抱歉?!?p> 王濤輕輕“嗯”了一聲,依舊是閉著眼睛。
“第一眼看到你,我有一種熟悉的感覺?!?p> “不管你詳細還是不相信,我說的都是真的?!?p> “好像……我們在很久以前就見過?!?p> “是了,我見過你那把刀!”
“肯定是那把刀!”
女子自顧自地說著,逐漸肯定。
王濤睜開眼睛,冷冷盯著女子:“你在哪里見到過?”
女子被王濤的眼神嚇住了,有著一種想要立即逃跑的感覺。
王濤笑了笑,又輕聲說道:“這樣的刀,相似的有不少,你見到過也正常?!?p> “不,那不一樣!”女子搖頭,“是這把刀,我敢肯定!”
“你能肯定?”王濤的眼睛不禁瞇上了。
女子鄭重點頭,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那時候還小,大概是九歲,而拿著刀的那個人,比我還小。”
“我也比你小?!蓖鯘馈?p> 女子多看了王濤一眼,點了點頭,但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那是在一個強盜窩里,我和我的家人都被強盜抓了去。”
“拿著刀的是一個男孩,可能比我小兩三歲,而且,他就是強盜窩里的人?!?p> “強盜殺了我的家人,但沒有殺我,還說要把我養(yǎng)大?!?p> 說到這里,女子的聲音有明顯的顫抖,連帶著身軀都有些顫動。
“那后來呢?”王濤問道。
女子握了握拳頭,經(jīng)過一番思緒掙扎,平靜說道:“后來,強盜全死光了,就那個小男孩沒死,還把強盜關(guān)押的人都放了?!?p> 王濤“哦”了一聲,沒有再說什么。
“對了,我叫云馨,白云的云,溫馨的馨,你叫什么名字?”
“王濤?!?p> “王濤?”
“對,王濤的王,王濤的濤?!?p> 云馨沒有說什么,卻是白了王濤一眼。
王濤也沒有說話,躺在床上,偏帶無神的目光望著屋頂,想著事情。
“你知道嗎?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是我很感激他?!?p> “感激一個不知道是誰的人?”
“是啊,說起來也挺可笑的,可是,我就是想感謝他?!痹栖包c頭,“而且,我有一種感覺,那些強盜,都是他殺死的。”
“一個人殺死一群強盜?還是一個孩子?”王濤輕笑道。
“是下毒,毒死的。”云馨說道。
王濤搖搖頭,微笑說道:“那你準備怎么感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