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直言不諱，坦誠是為不死荒之秘而來，這讓裘玄黃臉色微僵，他冷哼了聲，道：“那我們就各憑本事了?！?p> 江陵瞇眼，點頭輕笑，“這也是我的意思?！?p> 裘玄黃被江陵笑的心頭有些發(fā)毛，不由道：“事先聲明，咱們交情歸交情，到時候你吃了虧，可別說我裘大少不夠兄弟?！?p> 江陵依舊點頭，笑意不變。
裘玄黃徹底毛了，他盯著江陵，眼珠轉(zhuǎn)動，突然笑了，不懷好意地道：“你可想知道燕綽兮的近況？”
江陵面色陡然一凝，沉默半晌，才冷漠地吐出三個字：“沒興趣！”
話畢，他不再理會裘玄黃，轉(zhuǎn)過身，大步向遠(yuǎn)處走去。
“就知道燕綽兮是你的軟肋?！?p> 裘玄黃瞇眼打量江陵的背影，目光閃爍，自語道：“看來并非幻境，而是真的江陵，否則不會對燕綽兮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唔，這家伙究竟是怎么活過來的？”
此前，他并未真正相信江陵，一直在試探，直至說出燕綽兮之名，見到江陵的反應(yīng)，才確定是江陵本尊無疑，而非幻影。
這地方太詭邪了，之前他就曾陷入幻境，險些吃了大虧，故此，面對江陵時才格外謹(jǐn)慎。
他快步追上，瞥了眼江陵背上的絕尺劍，好奇道：“怎么，以后決定轉(zhuǎn)修劍道？”
他記得曾經(jīng)的江陵是不用劍的，只使飛刀。
江陵點頭，道：“劍名絕尺，得自十界山之底?！?p> “十界山之底？”
裘玄黃變色，蒼冥海、十界山那可是神鬼辟易之地，蘊大恐怖，萬靈難近，等閑皆避如蛇蝎，不敢寸進(jìn)。
事實上，若非蒼冥海和十界山太恐怖，他和納蘭初都有硬闖的念頭，在西川，江陵朋友極少，裘玄黃算一個，納蘭初算一個，兩人不想江陵死了，還被鎮(zhèn)壓于十界山之底，那太屈辱與可悲，他們想為江陵收尸，好好安葬，可十界山詭譎之極，憑他們的修為根本靠近不了，為此他們甚至還曾祈求祖輩出手，可惜被冷漠拒絕了。
不說恐怖的十界山，江陵得罪的那個人他們就得罪不起，準(zhǔn)確的說，放眼世間也沒幾人得罪得起。
君臨天下的裴牧崖，以一己之力平十方****，鎮(zhèn)妖封魔，大敗鬼門關(guān)，他的強大無與倫比，舉世無敵。
故此，他被尊為裴皇，橫推十方界，威壓人間敵！
更何況，當(dāng)時江陵已死，他們更犯不著為了一個死人，去得罪一代梟雄裴牧崖。
這些身后事，江陵自然是不知道的，可他認(rèn)可裘玄黃和納蘭初這兩個朋友，否則之前也不會出手相助納蘭缺。
“十界山之底……那這柄劍的來歷可就值得推敲了?！濒眯S凝視絕尺劍，目光灼灼。
江陵看了他一眼，道：“喜歡就送你?！?p> 裘玄黃發(fā)愣，“送我你用什么？”
“我去尋其他的劍?！苯暾Z氣淡然，“這世間名劍比比皆是，我修的是劍道，而非劍，自然不會拘泥于某一柄劍?！?p> 裘玄黃本能感覺到不妙，問道：“這世間名劍，你鐘情于哪一柄，紅塵，千古，還是歲月？”
“都不是。”
江陵搖了搖頭，他雙眼微瞇，隱露鋒芒，似笑非笑地道：“我所欲者，自然是太淵！”
太淵古劍！
裘玄黃面色劇變，他本能地四處瞟了瞟，見無人，才松了口氣，他抹了把額頭的冷汗，苦笑道：“吃了這么大的虧，你還不死心，太淵的主人……你惹不起??！”
“現(xiàn)在惹不起，并不代表我以后也惹不起?！苯暄凵耱嚾灰缓?，冷聲道：“我跟他死磕到底！”
“那也要你能活到那個時候！”裘玄黃沒好氣道。
江陵瞥了他一眼，道：“我已經(jīng)死過一次，還會怕第二次？”
裘玄黃神色微滯，江陵沒說錯，他的確死過一次了，且是一劍穿心斃命，死得不能再死，他甚至被扔進(jìn)蒼冥海，鎮(zhèn)壓于十界山之底，可他依舊活著歸來了。
“真是邪性！”
裘玄黃嘀咕，旋即又勸道：“可你的運氣不會每次都這么好，這次能活著回來，已是邀天之幸了！”
“不試試，你怎么知道是運氣？”江陵反問。
裘玄黃愣神，江陵不待他反應(yīng)過來，拍了拍絕尺劍，笑道：“怎么樣，喜歡就送你。”
“不用了?！?p> 裘玄黃搖頭，“君子不奪人所愛，我不擅使劍，且已有金戈，要你的絕尺也是多余，暴殄天物?！?p> 江陵并未勉強，這絕尺劍對他意義特殊，他自然不愿輕易送人，可若裘玄黃真的想要，他也不會吝嗇。
他說過，他修的是劍道，而非劍，自然不會拘泥于某一柄劍，若他執(zhí)著于某一柄劍，那無疑是束縛住了自己的心，也扼殺了自己的劍道。
當(dāng)然，太淵古劍不同，事實上，他并非渴求太淵，而是渴求打敗太淵的主人。
那是他一生之?dāng)?，縱九死不變！
兩人繼續(xù)前行，約莫過了半刻鐘后，前方突然傳出響動，似有人在交手、在碰撞，兩人皆驚，對視一眼，而后同時沖去。
腳下綿軟虛幻，兩人仿若踏著水波而行，速度不算快，過了許久，才趕到目的地。
這里有一座山，山體上亦鑲嵌著一面玉璧，仿若垂落的銀河，流光溢彩，絢爛無匹。
而在玉璧前，有兩人正激烈交鋒。
一人是白衣勝雪、眉目俊秀的青年男子，他很冷漠，眼底好似彌漫著終年不散的寒霧，凍徹人心。
另一位身著絳紫色長裙，三千青絲如瀑，容顏如畫傾城，這是一個美得驚心動魄的女子。
“白洛傾！”
江陵自語，他看向白衣青年，挑眉道：“這應(yīng)該就是雪洗塵了，唔，久仰大名，今天可算是見到真人了……”
他早就從雪念初口中聽過雪洗塵之名。
“好美的女子，不遜西川燕綽兮，唔——”裘玄黃望著白洛傾失神，脫口而出，旋即察覺不妥，連忙閉口。
江陵面色微沉。
兩人虛空碰撞，大肆交鋒。
嗡！
突然，那面玉璧竟似瀲滟的波光，微微起伏而來，旋即變得平如鏡，隨后竟映現(xiàn)出一副畫面！
玉璧突變，映現(xiàn)畫面！
“玉璧里……有人！”裘玄黃瞳孔倏地一縮，驚叫出聲。
……
這是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