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新的選擇(3)
“等等?！表n伊然想起什么似地喚住她，“有件事必須得同你說說。如果真要嫁給殿下，那么青娘就要‘改頭換面’了?！薄胺蛉撕我?？”“若青娘還是凝香館的女人，先不說殿下這一關(guān)，就是陛下那一關(guān)我都過不了?！表n伊然一時真情流露，緊握住燭木青的手，“青娘，倘若日后你嫁給殿下，那我們就是姐妹了。你我既然都愛著殿下，那斷不能絕了殿下的前程是不是？！”燭木青縮回自己的手，驚詫之中還有震撼：“你放心，嫁給他是我這輩子的心愿。既然如愿以償，那我也沒必要挑出事端。身份這事，我自有分寸。如果夫人早想好了對策，也可以按你的意思施行。”
“青娘！”“……怎么了？”看著韓伊然那一雙淚眼，她緊繃的心有一絲的悸動?！叭绻阌幸蝗照娴某蔀榈钕碌膫?cè)妃，你愿意對天發(fā)誓，永不背棄殿下么？”“夫人，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燭木青一本正經(jīng)地瞥過去，“在你還沒有認(rèn)識殿下之前，我們已經(jīng)相愛了很多年！”這次走得相當(dāng)徹底。
四周寂靜無聲，唯有木樓梯傳來的咯吱聲。
店小二提著茶壺走上來的時候，雅座上的幾位客人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只是桌角立著一錠雪白的銀子。而樓頂處的布帆隨風(fēng)曳動，不斷飛舞。店小二撓撓頭：“趕考也沒這么快的？”
“小二，看茶！”
“嘿，來了！”店小二搭著毛巾，風(fēng)一般掠到了底樓聽書的來客中。
……
回到府里，韓伊然靠在軟塌上休息，一閉眼，面前茫茫人海，毫無方向。像是被夢魘纏住，大汗淋漓地直冒冷汗。嘴里一直叫著義興，義興。醒時劉義興就坐在自己的跟前，手指捏著的披帛恰好蓋到韓伊然的胸前。
“怎么在這里睡著了，著涼了怎么辦？”劉義興沒看她?！傲x興？”韓伊然突然握住他的手指，“上午我說的話你別介意。”“先休息，不提這個！”劉義興伸手抹去她額角的汗，“做了什么噩夢竟然嚇成這樣？”“剛剛我夢見義興……你不要我了?！表n伊然好像剛剛從夢魘中掙脫，語氣里還有些撒嬌的意味，“義興，你說，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做了什么讓你不開心的事，你……會不會不要我？”“別瞎說。夫妻沒有隔夜仇?！眲⒘x興笑，“哪怕我真的被你傷了，也最多會不理你。生活了這么多年，哪能說要就不要了呢？”
“那就好。”韓伊然放心地點了點頭，“一會兒不搭理我總好過一輩子不搭理我?！薄暗寥唬 眲⒘x興的手指擦過韓伊然的鼻翼，“還是不要想法去傷我的心好么？盡管我舍不得不理你，可有的時候這里也會很痛！”他指指自己的心?！叭魶]必要，我絕對不會做傷害你的事，我發(fā)誓！”韓伊然稚氣未脫般將手高高抬起，認(rèn)真地做了保證。劉義興吻了吻韓伊然的手指，輕喃道：“如果平時你也能像現(xiàn)在這樣，說不定我們也不會各懷心事，互不搭理?！薄笆橇x興不搭理我?！表n伊然嚷道，“平日我說話挺有分寸的。”“不僅有分寸，還有邏輯。”韓伊然固執(zhí)地望向他。“呵呵，是挺有分寸，也是挺有邏輯。”劉義興將王妃攬入懷中，同妻子小爭片刻，也終于如釋重負(fù)地減輕了些許負(fù)擔(dān)。
夜晚，夫妻同寢纏綿。豫王歇下，王妃韓氏卻大睜著眼睛，盯著夫君的眉眼。
很多年前就覺得好看的眉眼。如今呈現(xiàn)在這么親密的時刻，她卻傷情感慨。給他納位側(cè)妃，除了為后代著想。還有一個方面，她其實也是想要做出一個選擇。
那個從小和他青梅竹馬的人，真的會因為相見舊情復(fù)燃么？她私心地想考驗一下她自己的愛情。想真正賭一把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真的是物有所值？她成了一個愛到瘋狂的女人，韓伊然笑著合上了眼睛。淚珠滾圓，撒落枕間。
“義興，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安危，我不會做這樣殘忍的選擇。你一定會……諒解我吧！”她這自我安慰的話顯得有些凄涼，使得本不想掉下的眼淚，卻如洪流，泛濫成災(zāi)。
……
“小姐，你真的相信那女人的話么？”回來的郁寧心事重重重，總覺得事情沒那么容易。燭木青對著銅鏡取下頭上的發(fā)釵，輕輕地回以一笑：“郁寧，你把事情看得太嚴(yán)重了?！薄靶〗?，你別怪我啰嗦。凡事還是小心為妙?！庇魧帤饧睌牡囟迥_?！靶⌒氖裁?？”燭木青反問，“如果她真的那么想拆除我，早就如愿了，何必等到現(xiàn)在，還以這嫁人為誘餌。”“你怎么什么事情都不操心操心??！”郁寧很是煩躁地坐下。
燭木青走過去，把著郁寧的兩肩：“別生氣了，是我不好，不該逗你。郁寧，其實你這困惑我也想過?？珊髞硪幌胗钟X得幼稚。你也看見了，今天她那么鄭重其事地讓我發(fā)誓的表情，可不像是一個虛情假意的人！既然她都真誠相待了，我還有什么理由去懷疑事實？”
“小姐，你就是太善良。”郁寧說。
“不，我不是善良?！睜T木青腦中一下子想起了臨走時那個女人淚光點點的雙瞳，低聲回答說，“憑一個女人的直覺，她這個人我愿意全盤相信?！?p> “直覺？”
郁寧覺得她的小姐還是被那樣的條件迷惑了。一定是非常喜歡那個男人的吧！良久郁寧也理解地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