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鳳花的語氣很溫和,但云二嬸卻愣是被嚇得打了個激靈,等注意到村長那銳利中透著審視的目光,更是張不開那個嘴。
要說云二嬸崴腳,確實是真的,只不過和云烈或鳳花沒有關(guān)系,是野獸襲村那天院子里涌進來好幾頭野豬,嚇得一不小心把腳給崴了。
把崴腳的事兒推到云烈身上也就是一時沖動,嘴快了一下。
事后她也很后悔,畢竟這事兒經(jīng)不起推敲,可聽著村里人說云烈的不是,她心里也覺得解氣,便沒打算再澄清。
可她根本沒想到傳傳謠言而已,居然把村長驚動了。
這也和云蕊暗地里推波助瀾得太厲害,使得謠言比二叔家的人想象中得傳的更兇,才導(dǎo)致了這么個不管是他們家還是云蕊都并不想見的局面。
云二嬸倒是想繼續(xù)胡說八道埋汰云烈,可那天鳳花那狠辣的模樣始終盤旋在腦子里,過了這么多天冷不丁再見到人,仍然讓她本能地哆嗦起來,那些瞎話到了嘴邊愣是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支支吾吾又言辭閃爍的模樣,不需要多言,不論是村長還是其他村民們都已然知道了答案!
“胡鬧!”村長氣得臉色鐵青。
他早就聽媳婦兒說了不少關(guān)于云烈和他們家二房這段時間以來發(fā)生的事情,說實話,他也挺看不上他們家二房的做法。
以前云烈他二叔云大山家雖然因為云烈八字的問題早早就和大房分了家,但至少沒怎么剝削云烈,最多就是態(tài)度冷淡,平日里比較避諱著少有來往。
云烈打獵也厲害,也不至于養(yǎng)不活不起自己和妹妹,云烈本人沒意見,分了家還愿意時不時地把自己打到的獵物送去他二叔家,他覺得身為小輩,云烈做得已經(jīng)夠好了,他也不好過多地管人家的家務(wù)事兒。
可他怎么也沒想到,當(dāng)云烈不忘他二叔家送東西了,云大山家居然反應(yīng)如此劇烈!
分了家的親戚之間,除非逢年過節(jié),平時互相間本就沒有義務(wù)要給對方家里送吃穿用的東西。
送了是情分,不送是本分。
云烈愿意送那是他孝順長輩,不送了誰也揪不出什么錯處。
偏云二叔家就覺得這是云烈的錯,習(xí)慣使然,還覺得云烈給他們送東西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這臉皮厚的,村長都為他們害臊!
“云敏!”村長疾言厲色道:“你這樣往自己的小輩身上潑臟水,還有點給人家當(dāng)長輩的樣嗎!”
村長對一直沒露面的云大山更是失望。
云烈和他們二房最近的矛盾可不止這一次,可每次都是云敏露面,云大山這個一家之主卻半點表示都沒有,那叫一個窩囊!
從以前開始,云大山就不如他大哥云大海有本事,偏又極好面子,耳根子還軟,媳婦兒說什么就是什么,這種事情上都讓云敏胡來,難不成真不打算和云烈決裂不成?
“他們也沒見把我當(dāng)長輩看?!痹泼舯淮彘L呵斥地心里一顫,卻仍然忍不住小聲反駁,“上一次,云烈家的可是當(dāng)著大家伙的面說不拿我當(dāng)長輩,說我沒資格呢?!?p> “難不成二嬸覺得,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敢誣賴我家阿烈對你動過手,仗著長輩之名就想白拿我們家花了不少錢買的布,阿烈辛苦打回來的肉,我還得當(dāng)成自己的長輩捧著?”鳳花雙手環(huán)胸道:“你們家的人是沒手還是沒腳,什么都要上我們家拿,拿不到就亂扣屎盆子?我家的人真的看起來那么好欺負(fù)嗎?”
“云烈家的!你少說兩句!”村長皺了皺眉,對鳳花這般不講情面的說法也有些不滿。
云敏做得再不對,由他這個當(dāng)長輩當(dāng)村長的訓(xùn)斥沒什么問題,可鳳花到底是小輩,還是個女子,言辭如此銳利,卻是不怎么討人喜歡。
當(dāng)然,鳳花也沒打算討村長的喜歡,雖說想在這個村子里過舒舒服服的日子少不得要和村長打交道,可只要利益足夠,就算不喜歡,也照樣能讓村長對他們家人客客氣氣。
鳳花看在云烈的份上,暫時沒再開口。
村長卻黑著臉罵云敏道:“你身為長輩卻沒有長輩樣,跑到小輩家里來要東西,你讓人家怎么敬你?全村的人都知道云烈和云彩以前過得是什么日子,現(xiàn)在人家日子過得好了,你們就要來找他們不自在?長輩不慈,讓小輩如何孝敬你們?更別說,你們兩房早就分了家!就算是長輩,有些事情也不能越了線!”
否則,分了家的兄弟姐妹要是都和他們一樣見人日子好了就要糾纏上去,日子還能不能過下去了?村子里的秩序不也亂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