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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魂傳

第四回 咆哮的機車聲

半魂傳 嵐陵王 4134 2016-06-06 09:38:24

  每日都沉浸在追尋《幻影與宿命》這幅畫的宿命里,書房因為有了我的頻繁光顧和沒有方向的翻騰變得有了生氣,但是真正的“生氣”的是來自保姆和鐘點工幽怨的眼神。而我只因是當局者反倒渾然不覺,直到母親在一個黃昏的時刻狠狠的訓(xùn)斥了我一番,我才如夢初醒,知道自己已經(jīng)給保姆和鐘點工添了太多的麻煩。心中的女娃子。抄寫佛經(jīng)比拼的是字的秀氣,可是要想讀懂佛經(jīng)卻需要悟性和緣法,我自知根本就沒有慧根,哪里又會有緣法。如今,為了這個“宿命”我竟然主動翻起了這厚厚的一疊書準備一窺究竟。

  翻閱書籍的過程是快樂的,但是不一定每一次翻閱都會有收獲。這一次我不僅沒有收獲,更被深陷其中。很多人都將宿命和因果連在一起去說,可是佛經(jīng)中的記載卻是將兩者分的很清。因是原因,果是結(jié)果?!缡且蛏缡枪?,故稱‘因果’。而‘宿命論’是說人生的吉兇禍福和富貴貧賤,都是命運所注定的,非人力所能挽回。這樣一來,與因果剛好是唱反調(diào)。

  在《楞嚴經(jīng)》中,有一段記載,關(guān)于“通達事理的能力“。主要涵蓋有六種:我們一般知曉的是其中的五神通,或叫五神變,即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如意通。天眼通是指修得與天人同等的眼根,有了天眼通的人,不論遠近內(nèi)外晝夜,都能得見;天耳通是指修得與天人同等的耳根,有了天耳通的人,一切聲音都可以聽得到;他心通是能夠知道他人一切心想的神通,有了他心通的人,便不愁遭受他人的暗算;宿命通就是能夠知道自己在六道之中的過去生死,并知道六道眾生在六道之中的過去生死,有了宿命通的人,過去生中的事,都能回憶,了如指掌;如意通又名神境通,或神足通,有了如意通的人,凡事都能隨心所欲,諸如鉆天入地,移山倒海,撒豆成兵,呼風喚雨,騰云駕霧,都不成問題。佛除了五神通外,還有漏盡通。

  漏盡通(梵語a^srava-ks!aya-jn~a^na-sa^ks!a^tkriya^bhijn~a^)就是斷盡一切煩惱惑業(yè),永離生死輪回之神通。想著上面的五神通似乎和西游記中的眾位大神極其相似,而最后的的“漏盡通”似乎就是每代帝王巨賈追尋的永生吧?可是這個獲得永生必要的法門是“斷盡一切煩惱惑業(yè)”。人這一生誰會真的沒有煩惱或看破一切呢?佛教典籍汗牛充棟但是有誰真的能參透其中玄妙?有人說佛教是科學的科學,當科學歷盡千山萬水跋涉到達山項時,發(fā)現(xiàn)宗教早就在那等候??茖W不斷發(fā)現(xiàn)的過程,就是為了去證實佛教的過程。經(jīng)過半月的書香浸染我沒有脫胎換骨卻落得身心俱疲,“莫言十二”上被我記錄了終極結(jié)論:我真的看不懂這幅畫,更看不懂宿命。塵歸塵土歸土,我還是好好地當一個乖乖女養(yǎng)養(yǎng)蠶,種種花吧。

  當自己看清自己根本就不具備福爾摩斯的推理能力,也不具備柯南機智的觀察思辨的本領(lǐng)后,我決定還是做“小五郎”,那些有待解決的問題就留給有能力的人吧。所有的之前被我青睞的書再次在書房沉睡,我也回到了只是看些閑書打發(fā)時間的舊態(tài)當中。至于對于這幅畫的喜愛,我則到了一個更高的境界,用心理學的術(shù)語可以稱為:所有權(quán)依戀癥。每一天我都會對這個這幅畫凝神觀賞,并用軟布輕浮上面的微塵,以一種近乎愛戀的心情撫摸和觀賞著它每一寸顏料覆蓋的地方。

  美好的時光總是為打破而生的。父親在花園的后面做了一個大的花房,其間種了牡丹、芍藥、月季和一些不知名的花草,余下的地方則種了我最愛的草莓和西紅柿。說到它們上榜理由,原因卻是簡單的為零,因為我喜歡紅紅的嬌艷欲滴的果實。這幾日,父親的草莓已經(jīng)應(yīng)季的紅了身體,似乎在房間就會聞到草莓誘人的芳香。經(jīng)父親首肯,我拎了一個竹編的小籃子去了花房,摘了30多顆這紅色的精靈,朝著廚房的后門走去,心里美滋滋的哼著喜洋洋和灰太狼的調(diào)子。就在我將要伸手拉門的剎那,廚房的門被人砰的一聲自里面踢開了,隨著門聲一個人自廚房閃了出來。這樣的悶響和猝不及防的人影讓我真是一驚,因為在我的家里,從來就沒有人會這樣對待一扇門。我就這樣直直的站在那里,就是想看看什么人可以這樣對待無辜的門。進入我眼里的是位穿著黑色機車皮衣的男子,黑色的牛仔褲配了一雙大紅的短靴,手里拿了一支墨鏡,并不斷地搖晃著。我就這樣默默地看著他。男子先開了口:“丫頭,你是這家的傭人吧,你們家小姐長什么樣子?”說完,一步竄到了我的面前,一晃手,將兩張百元大鈔扔進了我的籃子里。我的臉突然漲得緋紅,我不知道他這是什么意思,但潛意識告訴我,他已經(jīng)將我定義為這個院子里的下人了。過了大約一分鐘或者沒有那么久,我指了指籃子里的200元錢說,“大叔,這個錢是給我的嗎”“大叔?你這個丫頭人土就算了,眼神還不好,哪只眼睛看我是大叔?”他兇巴巴的樣子著實嚇了我一跳,我本能的后退了一步,可是嘴上也沒服軟“我是尊重您,才叫您大叔,不叫大叔,我叫您什么?”男子被我的回答給逗笑了,捋了捋額前的頭發(fā),邪邪的笑著說,那就叫“歐巴吧”,我沒有接他話,反而說道:“您問我們家小姐呀,我們家小姐就是個普通人,沒有什么可以說的呀”“她長什么樣子?”“小姐就是小姐,一個鼻子兩個眼睛”“漂亮嗎?”面對這個問題,我有點難為情了,因為沒有人和我討論過我是否漂亮,出于本能的謙卑我應(yīng)道:“她就是普通的人,放在人群就被淹沒了的人。”男子見我這樣認真的回答,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隨即轉(zhuǎn)身,朝著花房的方向走了,連招呼都沒打,更別說再看我一下。

  我的好心情就這樣被這個陌生人打破了。進了廚房,里面沒有人,我將草莓洗好就端著盤子往客廳走去??煲M門的時候就聽見汪伯母的聲音,她正在和一個男子說話,只是這個聲音似曾相識,可是又不知在什么時候聽過。只聽男子說:“我就說不應(yīng)該來這,您偏不聽我的,這是什么地方呀,安靜的要命。我找了一圈什么可以玩的東西都沒有,連個臺球案子都沒有。您快點,我這還有事,我可要趕回城去”汪伯母十分柔和的對這個聲音說“在家不是告訴你了么,這次你回國就是要拜見一下未來的岳父岳母,還要見一下你的可可妹妹”“媽,這都什么年代了,您和父親就死了這個心吧。先別說包辦婚姻是封建毒瘤,就沖著這家的妹子是個丑鬼這個事實,我也堅決不會同意”。聽到這里,我已經(jīng)知道這是汪伯母母子之間在交談??晌液芎闷妫趺次揖统闪顺蠊砹??這一想腳下就不自覺的往前走了幾步,邁進了客廳。汪伯母看到我,先是一驚,之后馬上說道“混賬話,誰告訴你的,你也沒見過你可可妹妹,怎么可以胡說?”一邊說,一邊用眼神暗示著正背對著我的人。而這時我已經(jīng)認出了這個人,正是剛才在花園里那位扔給我200元錢的大叔。

  男子已經(jīng)會意,馬上轉(zhuǎn)了頭望著我,見是我,竟然笑了起來。用手指著我說:“就是這個土丫頭告訴我的呀,這家的下人一定是見過這家的小姐了”。汪伯母臉上已經(jīng)有了怒氣,沒好氣的說道:“你快給我閉嘴?!币贿吪阒δ槍ξ艺辛苏惺帧翱煽?,快,到伯母這里來坐”。我對于這個討厭的家伙可是沒有興趣搭理。我直直的走到了汪伯母的沙發(fā)前,放下了盛著草莓的盤子并坐在了汪伯母旁邊,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位站在客廳中間飛揚跋扈的男子。這個男子也是吃驚不小,可是,馬上就恢復(fù)了他特有的傲慢并帶著邪氣的神情說:“這個土丫頭竟然戲弄我,不過她還好有自知之明,說自己只是個普通人”說完,就走到了茶幾前將盛著草莓的盤子端了起來,坐到了我對面的沙發(fā)上開始吃起我的最愛。汪伯母尷尬的看著這一幕,干笑了兩聲,對我說:“你這個哥哥從小在美國長大,太沒有規(guī)矩了,你千萬往心里去,但是他人很好相處的,你以后和他多在一起相處就會了解他了”。說完了還拉起了我的手拍了兩下?!八悸敚氵€不來見見你的可可妹妹”。這位思聰哥哥可沒有讓我感覺好相處,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從鼻子里哼了一聲說“不是叫王黛墨嗎,怎么又叫可可了?”我看著他不停地吃著我的最愛卻沒有半點要讓給我吃一粒的嘴臉,心里就是火大。沒好氣的說:“思聰哥哥,我小名叫可可,您喜歡怎么叫我都可以,但是我絕對不叫土丫頭?!甭犖疫@樣回答,思聰停止了繼續(xù)吞噬我的最愛,“你剛才是不是說我喜歡怎么叫你都成?”我被他突然一問,有點發(fā)懵,隨即點點了頭。只見他又開始吃上了草莓,可是嘴里沒有停止發(fā)音,“既然你自己說了我喜歡怎么叫,就怎么叫,干嘛還不高興讓我叫你土丫頭”說完這句話,他竟然自己笑的前仰后合,可是吃的動作并沒有因此減速半分。

  客廳里充滿了緊張的空氣,汪伯母一臉尷尬的怒視著思聰,而我則是將兩只手已經(jīng)握成了拳頭,隨時都有沖過去要把我的最愛搶回來的沖動。房間里安靜的連心跳都可以聽得清楚。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個僵局。母親快步走了進來,并一邊陪著笑的說:“姐姐來了也不早點和我說,怠慢了,怠慢了?!币贿吇剡^頭和思聰打著招呼“思聰來了,這一晃有十多年沒見到你了。都長成大小伙子了”。母親的出現(xiàn)讓客廳的溫度恢復(fù)到了正常,思聰也客氣的和母親打了招呼,坐姿也規(guī)矩了許多。汪伯母見母親來了,客套了一會,就把話題轉(zhuǎn)到了我以前從來沒有聽說的事情上。

  “素萍,思聰這次回來就不走了,準備在BJ發(fā)展,也好多陪陪可可,兩個人培養(yǎng)一下感情,我和老汪商量過,你看是否下個月我們給兩個孩子開一個答謝舞會,讓他們也在公開場合露一下面?”母親似乎并不奇怪他們的來意,笑著說“這個事情都聽您和汪大哥的,我和孩子她爸都沒意見。”我聽著這個和自己有著莫大關(guān)聯(lián)的話題,可是竟然無從發(fā)言,更不知道他們說的這些代表著什么含義。我正要發(fā)問,對面的思聰反應(yīng)很快,已經(jīng)跳了起來說:“媽咪,你別逼我,我陪你來這里已經(jīng)很尊重你了,但是你要我和一個土丫頭結(jié)婚,那是妄想?!闭f完,已經(jīng)一陣風一樣沖出了房間,一分鐘后,震耳欲聾的機車咆哮聲響起,我知道,這個討厭的家伙走了。汪伯母那如神仙一樣的臉似乎在陣陣的抽搐,她陪著笑說“都是在美國學壞了,我這就回去教訓(xùn)他,舞會一定會如期舉行。素萍你就放心吧”說完了,還不忘又拍了拍我的手,站起身快步的離開了。

  也不知道他們走了多久,母親才又回到客廳,這一次她沒有批評我不守規(guī)矩,沒有去送客人。而是直接坐在了我的對面,眼睛也不看我,聲音很低的說:“人你這是算見過了,還是很英俊的,個子也高,聽說已經(jīng)拿了金融學碩士了?!蔽抑敝钡目粗赣H,不知道這個問題我應(yīng)該從何問起,但是我知道了一個對于我來說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原來我早就訂婚了,未婚夫就是汪家的少爺,一個見面第一次就開始羞辱我的討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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