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忘得掉的事都不是重要的事,能忘得掉的人都不是重要的人。
唉!
身邊響起一聲濃重的嘆息,我一定是產(chǎn)生了幻覺,我不由停止了哭泣。拋開墊子,坐起來。
我環(huán)顧四周,我能確定嘆息聲一定就是在這個房間里。
人偶現(xiàn)在靜靜地躺在沙發(fā)的另一邊,我走過去把她的身體扶起來,仔細觀察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能夠映出我的影子,除此之外沒有什么異常。
我沒有產(chǎn)生幻覺,真真切切的出現(xiàn)了一聲嘆息。
我感到有些冷,窗子還敞開著,房間里恐怕已經(jīng)充滿了那些看不見的骯臟微粒。5月的天氣應(yīng)該已經(jīng)很炎熱了,霧霾的出現(xiàn)連天氣都有些反常。我走過去,重新把窗子關(guān)緊。我不知道從自己醒來到現(xiàn)在,重復(fù)的開窗關(guān)窗多少次了。仿佛困在家里,窗子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心里也在嘆息著,迷茫著,是某個鄰居的聲音嗎?我不確定樓上樓下有幾家住了人。
外面的霧霾不但沒有消散的跡象,反而顯得愈加層層疊疊,我出神地看向外面的天空,世界末日也不過如此吧。
外面的世界不知道會亂成什么樣,這樣的天氣,車輛禁行、工廠停工,有條件的公司都會讓員工在家里辦工,也許家里是最后一點生存空間了吧。
空氣凈化器恐怕要供不應(yīng)求,而醫(yī)院也許是患者最多最混亂的時候了吧。
這一切都似乎與我隔著十萬八千里。
我一直以來需要的清靜就是這樣的嗎?
唉!
又是一聲嘆息!這一次出現(xiàn)在我身后。
我條件反射地回過頭去,身體不由自主緊靠在落地窗上,身后是濃墨重染的世界,眼前卻是一個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誰?
我大喊,給自己壯膽,身體卻不由自主蜷縮起來,退無可退的我,把自己藏在書桌、窗子與墻壁間的狹小空間,緊張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抽屜里有一把裁紙刀,我把它的刀鋒推出來緊緊握在手里。
天空更加陰暗,似乎進入夜晚,房間里彌漫著的霧靄幾乎與外面的天空融為一體。可我清楚的知道,從醒來到現(xiàn)在才過去幾個小時。
是不是該來的總會來,躲也躲不掉。
寒徹骨、痛徹髓。那個模糊的影子又一次給我展示了他的執(zhí)念,我不可以妥協(xié),我不要再一次把自己置于危險的境地。
如果每一次回憶都會在心里留下一個傷口,我早已千瘡百孔。我得到了應(yīng)得的懲罰,這還不夠嗎?
我已經(jīng)放下了一切,沒有人可以再度傷害到我。
喉嚨忽然劇烈的干痛起來,連帶著耳朵里面都似乎在燃燒。真切的痛感把我硬生生拉回到那個不敢觸及的記憶片段,內(nèi)疚、心痛、悔恨……
如果一切重新來過,我寧愿與你從不曾相識。
那個模糊的影子,開始漸漸變得清晰,他巧妙地融入眼前的黑暗,不斷在我眼前凝聚成形。我的神情高度集中,用盡全身心的力量抵制著他的入侵。
唉!
第三聲悠悠嘆息真切的出現(xiàn)在面前,這一次的聲音充滿了溫存、憐惜,熟悉又陌生。
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眼前只專注地看著一個心心念念的身影。
周錦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