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格納羅斯很有分寸,為了不讓飛濺的巖漿直接把人燒死,它沒有立刻化身五、六米高的【熔巖巨魔】,而僅僅是膨脹到兩米五的程度,但這已經(jīng)足以讓它看起來如同【火焰巨人】一般。
“愚昧的人類??!咳咳……”
千萬年來養(yǎng)成的習慣根深蒂固,拉格納羅斯一出口就后悔不已,它尷尬地停頓了一瞬,待發(fā)現(xiàn)羅文并沒有反應(yīng)后,才繼續(xù)看向那群已經(jīng)驚慌失措的小鎮(zhèn)居民。
鎮(zhèn)民們很恐懼,但出乎意料,竟然沒有一個人逃跑!
那孩子的母親趁機掙脫束縛,沖過去抱住了自己的孩子。
那些覺得厄運還未落到自己身上而冷漠旁觀的人們,此刻都滿臉恐懼,他們或是蜷縮抱團,或是跪地膜拜,但也有不少人腦袋被鍋蓋砸了,竟然指著那孩子的母親破口大罵。
“全都是你的錯,都怪你這賤婦不守規(guī)矩,這才引神明大人發(fā)怒,派來使者要懲罰我們!”
“你這死賤人,虧我還把你當閨蜜,你竟然要如此害我!”
“早知今日,早該把你的賤種扔進溝渠活活淹死……”
“完了完了,咱們的鎮(zhèn)子要完了,神明的憤怒會燃盡這天空,把我們?nèi)慷紵?!?p> 拉格納羅斯滑稽一笑,人類,不管是什么時代,都有這樣的愚昧之徒!
但正是如此,惡魔才會越來越喜歡這紛紛擾擾的人間,因為越是愚昧的人,越容易欺騙,越容易成為惡魔的餌食!
拉格納羅斯一步一個腳印,留下一道道火焰余燼,在恐懼注視之下登上了廣場中央的石臺。
剛才那老人就是在這石臺上驅(qū)使銅燈,但拉格納羅斯一腳踩上去,就將石臺化為熔巖,巖漿咕嚕嚕地冒出,逐漸向外流散。
這一幕,無聲無息,卻刺激著人們的眼球,讓他們真正意識到自己的生命已如風中殘燭,隨時可能被那火焰巨人踩死腳下!
威嚇人類,再沒有人能比拉格納羅斯更有經(jīng)驗了。
“你,過來?!?p> 這一次,拉格納羅斯沒有說多余的話,它渾身火焰一放,將手指向躲在人群中瑟瑟發(fā)抖的提燈老人。
那老人就和所有鎮(zhèn)民一樣,雖然恐懼,卻不敢逃跑,待發(fā)現(xiàn)自己被指名之后,他哆嗦著身子一步一顫地走出人群,然后低頭屈膝,在拉格納羅斯面前艱難跪下。
“神,神使,有何指示?”
“你是這里的祭司?”
“是的,我是祭司,也是鎮(zhèn)長……”
“我可有問你鎮(zhèn)長之事?”
“沒,沒有!神使恕罪!神使恕罪!”
老人瘋了似地磕頭認錯。
拉格納羅斯從中感受到了久違的愉悅,真是好久,好久沒有這樣痛快地欺負人類了!
若非熔巖巨魔的身體沒有淚腺,它可能已經(jīng)熱淚盈眶。
這樣的祭祀儀式,拉格納羅斯在記憶里見得太多了,它根本不需思考就知道,這一定是某個惡魔或者魔鬼搗鼓出來的東西,目的無非是要挑選出靈魂較為美味的人類,然后吃掉!
……話說,人類靈魂的味道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怎么也回想不起來的拉格納羅斯,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永遠也吃不到了……
不過,人類靈魂能有蜜汁雞、碳烤羊腿好吃嗎?
不可能的吧?
味蕾正在與時俱進的拉格納羅斯,不知不覺中迷戀上了新興食物的味道。
僅僅是幾句誘導(dǎo)性質(zhì)的提問,那鎮(zhèn)長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將所有事情都倒豆子似的倒了出來。
與拉格納羅斯的猜測多少有些差異。
包括那主持儀式的老鎮(zhèn)長在內(nèi),這血燈鎮(zhèn)的人根本不知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做。
他們每一年都要舉辦一次儀式,卻只是如同過年過節(jié)一般的固定節(jié)目,他們把這當做自古以來的傳統(tǒng),陳腐守舊,盲目遵守。
而真正使他們一直處于蒙蔽之中,從來不去反抗的,則是那每次儀式中都要進行的催眠……
老鎮(zhèn)長根本不知道那是催眠法咒,他驅(qū)使銅燈,念誦咒文,連自己也被催眠,再按照既定程序一聲爆喝,將所有人都震醒!
如此,根本沒人知道自己曾被催眠過。
而在催眠過程中,一些秘密的指令就摻雜在咒文里,一遍遍地將他們洗腦,使他們永遠遵從這文化風俗。
催眠法咒當然不是萬能的,只要精神力稍高一些就能逐漸免疫,然而這種儀式的最終目的卻是將精神力稍高的人都挑選出來,然后送上奈何橋!
奈何橋,就是小鎮(zhèn)門口那座看起來年久失修的小橋。
拉格納羅斯從老鎮(zhèn)長手中搶走了銅燈,瞪著銅鈴大的眼珠猛看。
“螺絲,把燈給我?!?p> 阿魯揮舞石中劍撥開人群,羅文排眾而出,從拉格納羅斯手中接過銅燈。
“看什么看,這次我會輕一點的?!彼闪艘谎鄱⒅种秀~燈不放的白冰,嚇得她猛地一縮脖子。
——明明不亂動還能當個冰山美人,為什么總要拉低自己的水準?
羅文小心地觀察著銅燈,一股血腥味頓時撲鼻而來,這燈油竟然是真的血!
“血燈,血燈,說的就是這盞燈么?”
他一揮手,帶著眾人向鎮(zhèn)門口走去。
拉格納羅斯和阿魯像護衛(wèi)般走在左右兩側(cè),秦櫻緊隨羅文身后,謝小妖和白冰就跟在秦櫻旁邊。
一男三女,兩個異族護衛(wèi),典型的貴族子弟攜后.宮出游的架勢。
鎮(zhèn)民們面面相覷,他們多半還未從羅文等人的突然出現(xiàn)中回過神來,心中大概在想這火焰神使怎么就成了人家的仆從了?
難道那走在最前的人就是真神?
血燈鎮(zhèn)外,隨便換個有常識的人都不會這樣想,但這座城鎮(zhèn)的人實在太過愚昧,他們亦步亦趨地跟在羅文等人身后,似是真將他當做了神明。
來到鎮(zhèn)門口,羅文仔細看了看那座奈何橋,卻怎也看不出端倪。
“他們平常怎么做的?”他發(fā)出疑問。
拉格納羅斯一扭身,惡形惡相地對那老鎮(zhèn)長問道:“你們的祭品是如何上繳的?”
老鎮(zhèn)長被那股濃重的硫磺味熏得一哆嗦,忙不迭地回答道:“都是送到這橋頭,然后我在前面領(lǐng)路,等走到橋的那邊,就有霧門出現(xiàn),我們把人一推,他們就進去了?!?p> “拿著燈嗎?”
“拿著。”
……
羅文提起燈,借助燈光看向周圍。
橋很普通,橋下的溝渠流著污水,很多藻類,沒有死魚,只有橋那頭的刻字石碑有些詭秘,那石碑上的字句就是老鎮(zhèn)長念出的最后一句咒文,也是唯一能聽清楚的咒文。
應(yīng)該是某種關(guān)鍵詞句!
“你們在這等著?!?p> 他低聲吩咐了一句,然后踏上橋頭,頓時一股詭異的氣氛籠罩而來。
燈光搖擺,人影晃動,萬籟俱寂,唯有身后傳來一點點腳步婆娑的聲音。
羅文一轉(zhuǎn)頭,瞪著跟上來的謝小妖和白冰,這兩人被他一瞪,都顯得有些慌亂。
謝小妖伸出手指向身后,似想分辯些什么,但她目光一掃,卻愕然發(fā)現(xiàn),理所當然應(yīng)該跟上來的阿魯和秦櫻,卻都老老實實地等在橋頭……
“噗!”
拉格納羅斯不老實的笑聲越來越惹人厭,謝小妖慌忙拉起白冰的手,匆匆向后退去。
——她知道自己又弄巧成拙了。
羅文搖搖頭,轉(zhuǎn)身繼續(xù)。
而果然,當他提著銅燈走到橋頭這一端時,便有一股煙霧隨之升騰。
這煙霧呈深紫色,毫無疑問是從那塊石碑里冒出的。
而后,煙霧在空中鋪開,朦朦朧朧,形成霧門。
他觀察了片刻,就伸出手,先將一根手指探入霧門之中。
有些冰涼,除此之外再無異常,他揮動手指攪了攪,見霧門如水般泛起漣漪,他便抽出手指,想看看指尖有無變化。
但就在這一瞬間,【劍心】突然跳了一跳,冥冥之中一股聲音在腦中響起,他本能似地閉目觀想,識海中的持劍模型就自然舞動起來,卻是那門涉及空間的劍法!
這是得自真理之門的饋贈,使他總能在關(guān)鍵時刻把握住那一閃即逝的瞬間!
而顯然,眼前這霧門,就是一扇能跨越空間的門扉。
片刻之后,羅文突然睜開眼睛,兩指伸出,并指成劍,一股凌冽的劍意猛然劃過,他再屈指一勾,頓時云消霧散,一道巨大的裂縫被他生生撕裂而出!
裂縫另一面,正顯出一張迫不及待的人臉!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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