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文的帶頭投降,導(dǎo)致眾人也無心反抗。此時敵我實力差距懸殊,而且還帶著傷員,又在別國境內(nèi),幾乎無路可逃。投降是最合適的選擇,雖然對于刺客來說,可能有些難以接受。
幾人下慢慢下樓,凱文接過受傷的勞盧,他身上已有六出傷口,疑似銳器所致,換做一般人早已經(jīng)死了,但即便勞盧實力高超,此時昏迷不醒,血流還沒止住,恐怕隨時都會有危險。
小勺子一邊下樓,一邊左右觀察,也試圖尋找什么空檔機會。但就見火光連片,也不知道來了多少人,而且關(guān)鍵還托著傷員。如果死戰(zhàn),即便能拼掉一些,恐怕自己也逃不掉。對方再怎么說,也是一個國家。
“大家放心,”杰克小聲說,“我的鸚鵡已經(jīng)走了?!?p> 眾人也只是微微點頭。
“大家有沒有什么辦法緊急治療一下?”凱文心中焦急,“勞盧這么下去,可能會撐不住?!?p> 小九也嘆息:“當(dāng)時陣圖突然爆炸,他是救我們才這樣子的?!?p> “實在不行,只能用這個湊數(shù)?!毙∩鬃硬坏貌荒贸鰩讖埬Хň磔S,“寒冰咒術(shù),把他的傷口先凍住,但是……”
“先這樣吧?!眲P文當(dāng)即結(jié)果卷軸,精神力催動,輕輕在勞盧傷口上點了幾下。只是讓寒氣止一下血,不敢真的凍出冰來,不過凱文也僅僅知道理論知識,實際操作都是第一次。萬幸看上去血至少不流了,只是傷口處觸.手冰冷,也不知道溫度合不合適。
外面又開始叫:“你們干什么?快點!要是再不出來,我們就放火燒屋子了!”
“馬上!我們投降,請不要沖動?!眲P文等人一遍回應(yīng),一遍緩緩走出門口。
一瞬間三五跟麻繩捆了過來,凱文等人既然要投降,倒也不便反抗。對凱文來說,也不過是勒的難受些,但對于小勺子和小九來說,兩個美女的待遇卻必然有些不幸。這群落后地區(qū)士兵顯然不會和你講紳士風(fēng)度,手不規(guī)矩兩下必然是難免。
凱文當(dāng)即提醒:“我提醒你們一句,我們是外國人!我們有外交豁免權(quán)!”
眾人一怔,拿著繩子的人手上都是一停,看他們的表情,似乎完全不知道外交豁免權(quán)是什么?
“簡單來說,我們可以和你們走,但是也希望你們給我們最基本的尊重。在這里,樓保勒國人的地位等同于你們的一般貴族,甚至更高!我希望你們能明白!”凱文語氣強硬,雖然人已經(jīng)被捆上了。
“什么東西?”有一個士兵看著不爽,舉起手來想抽凱文。
“哼,”凱文冷笑,“你可以抽我,但我希望你能承受的了之后的后果。你們動用這么多人來抓我們,就算要抽,也不是你這種小兵能抽的了的!”
啪!凱文挨了一巴掌。和小兵講道理,果然沒什么意義。
砰!那邊小勺子身上斗氣一閃,原本捆上的繩子竟然全數(shù)震斷。一眾士兵如臨大敵,兵器全都對準(zhǔn)小勺子。
小勺子開口:“告訴你們,和你們走一趟,是給你們面子。不要逼我們,我承認(rèn)我逃不了,但我就算死,至少可以帶走你們前三排的人!”
三排往后的人:“怕什么?干了她!”
前三排的人:“……”
剛剛小勺子爆出橙色斗氣,五階戰(zhàn)士絕對名副其實,也絕對做不了假。萊博齊耳國士兵質(zhì)量比樓保勒國低上幾個檔次,軍營內(nèi)紅色斗氣也并未普及,實在不得不驚慌。
一個小隊長不得不走出來:“放心,我們只是奉命抓捕,如果幾位不反抗,我們也絕不做出格舉動?!?p> “哼。”小勺子伸手,示意給她捆上。小隊長眼神一掃,讓前排一個小兵上去。小兵拿著繩子,匆匆忙忙的捆了兩圈,又急急忙忙跑了回來,有些驚慌失措。
“走吧!”小隊長一揮手,眾人押解著凱文等人一路朝城門口而去。凱文不得不暗嘆,面對無腦的蠢貨,果然實力是最好的解決方式。這方面小勺子就比較擅長,而自己就白白挨了一巴掌,但此時也不便多說什么。
一路押解到一個叫做索魯塔姆城保衛(wèi)處的地方,索魯塔姆城就是凱文目前所在的主城,也是萊博齊耳國的邊境城市。
一進保衛(wèi)處內(nèi),仿佛就是從貧民窟一瞬間來到了貴族宮殿,兩遍都是雕廊畫柱,頂上還有琉璃燈盞,墻上還有一副巨型油畫。畫著一個貴族美女,在花叢中漫步的場面,論畫工絕對堪稱上品。不過并不適合放在保衛(wèi)部這種軍事基地內(nèi),可見這里的長官并沒有什么文化素養(yǎng)。
臺上,一個上校軍銜的長官開口:“你們是什么人?為何深夜襲擊我們城門?”
凱文踏前一步:“我們深夜乘涼,突然大軍過來,將我們莫名其妙拉到這里?我也想請問長官,我們所犯何罪?”
“放屁!”長官憤怒,“這幾個人剛剛分明過來襲擊我,被我識破,并打傷。他現(xiàn)在一身的傷就是證明!”
“是么?”凱文停頓片刻,“真是笑話!今夜,我們住處突然來了不知幾對人馬,在亂打一氣。我們半夜都無法安睡,幾個人拼死殺出,然后在屋頂上暫時休整,這身傷就是這么來的!”
“你簡直放屁!”長官憤怒,轉(zhuǎn)頭問邊上一個隨從,“今晚有這事?”
“是,”隨從只能回答。昨天小勺子穿短裙,結(jié)果引來一群人半夜亂打,此時卻成為凱文臨時借口。
“你……”長官咬牙,隨即馬上再問,“你們幾個一身的黑衣怎么解釋?”
“貴國境內(nèi),夜里一片混亂,搶劫不犯法,殺人不是罪。我們身穿黑衣,也是為了保護自己。”凱文回答,“這不但我們這么做,貴國內(nèi)大多數(shù)平民也都如此選擇!”
“等等!”邊上一個隨從站出來,“你們既然是外國人,那進城門必然會給證件。證件呢?”
凱文冷冷一笑,再冷冷一笑,還要冷冷一笑。
“你笑什么?”長官咆哮。
凱文笑完終于想到了應(yīng)對之法:“我們是堂堂正正從城門口進來的,也不知道什么證件!”
“怎么可能?”長官咆哮。
“怎么不可能!”凱文聲音更大,“當(dāng)日我們進城之時,幾位士兵試圖對美女搜身,我們認(rèn)為不符合我們的倫理,就此退去。次日,我們再此入城,卻見這邊傭兵和士兵正在對抗,我們不知為何,就這么堂堂正正的進來了,也無人阻攔!”
“難道說貴國治理傭兵不當(dāng),也要怪到我們頭上嗎?”凱文反問。
“你……”長官站起來,一時間找不到詞,下意識的往畫像撇了一眼。
“長官,”邊上有軍官出列,“這種人,打一頓就行了!可以交給我!”
“我重申一下,我擁有外交豁免權(quán)!”凱文傲然回答,“我是外國人!你們甚至不可以對我進行單獨審訊,必須要我樓保勒官員陪同下才能進行。更別說進行用刑了!這個后果希望你們能明白?!?p> “你以為你是誰?”軍官忍不住轉(zhuǎn)頭咆哮,“這里是萊博齊耳國的地盤,輪不到你們廢話!”
凱文冷笑:“我是樓保勒王國.軍三大騎士團之一,雷之騎士團團長的兒子,我叫塞因!”
眾人:“……”
關(guān)鍵時刻,凱文也知道自己的名字鎮(zhèn)不住他們,隨口冒充了一下別人,短時間應(yīng)該難以識破。不但如此,凱文轉(zhuǎn)頭給杰克介紹:“這位蘭頓城主的兒子,名為奧卡!”
“這位受傷的是光明教會牧師,邊上這位是他的隨行修女!”凱文最后轉(zhuǎn)向小勺子,“這位是我的貼身家仆,也是貼身保鏢?!眲P文語氣淡定,說的和真的一樣。
眾人:“……”
“你們這一下得罪王國雷之騎士團,和光明教會!我希望長官仔細想想,這是否值得!雷之騎士團曾多次抗擊獸族入侵,十年前獸族進犯,雷之騎士團僅派300人擊破獸族1000人部隊,并乘勝追擊30多公里。五年前王國閱兵,雷之騎士團全團爆出橙色斗氣,在廣場通過,相信當(dāng)時貴國大公也在場旁觀!”凱文語速飛快,聲音洪亮,底氣十足。
“你在威脅我?”長官拳頭砸了一下桌子。
“不!”凱文使用外交辭令,“我們樓保勒國一直秉承和平友好的原則,但是如果貴國不能保證基本的社交禮儀!那么我們只能表示很遺憾,希望貴國高筑城墻,以備不時之需!”
底下的軍官終于忍不住:“我告訴你,這里是萊博齊耳國的領(lǐng)土,你在這里,就由我們說了算!”
“我希望你冷靜,并且謹(jǐn)慎你的言語。”凱文回答,“現(xiàn)在我代表的不只是我個人,更是我背后的國家!目前情況是兩國外交,以你的軍銜,是否有資格在這里發(fā)言?”
軍官:“……”
“剛剛打了我一巴掌的人我也記得,”凱文冷笑,“軍銜中尉,鼻子左側(cè)有一顆痣,額頭有一小塊疤,左手無名指指甲呈灰色,脖子左側(cè)有紅印。帶著頭盔身高比我高半個頭,走路左腳略有外八字!嘴里上排右側(cè)少了一顆牙!我可以輕松畫出你的畫像,你不要以為我不記得你!”
全場震動,不由一齊轉(zhuǎn)頭看向門口的某個人。這人也聽得清清楚楚,此時嚇得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這人一直站在凱文后方,凱文說話之時從未回頭一眼,可見他說的絕對都是真的。
“長官!”凱文又開口,辯論就要不斷使出巨大的信息量,讓對方無暇思考,“你動用了城墻陣圖,不知道是否真的受到上級審批!”
長官一揮手:“這你不用管!”
“我只是想提醒你,千萬不要隨意聽信別人謠言!其他國家的人未必是在為你著想,貴國邊境和樓保勒國直接接壤。一旦戰(zhàn)事發(fā)起,這里就是最前沿的陣地!萊恩帝國就算和你們結(jié)盟反擊,也不見得有這么快的反應(yīng)速度!”凱文開口。
長官面色僵硬,緩緩坐回位子上,下意識又掃了畫像一眼。
“你已經(jīng)看了好幾次畫像,”凱文開口,“畫像下方又比較嚴(yán)重的磨損,地面也有劃痕。這邊平民家里都有挖地道的習(xí)慣,想必這富麗堂皇的保衛(wèi)處,也有類似場所吧?”
一眾士兵都下意識的看向畫像,長官急忙開口:“閉嘴!”
“不知道畫像背后,是哪位帝國參謀,在這里幕后操縱?”凱文直接朗聲問道。
從目前大陸局勢來看,能幫助萊博齊耳國的,多半就是萊恩帝國。這點凱文游歷大陸多年,早就知道。包括萊博齊耳國在內(nèi),樓保勒國邊境多個小國都受到萊恩帝國的挑撥或者唆使,用意也就是牽制樓保勒國崛起。對此,樓保勒國暗中賣給這里傭兵團大批武器,導(dǎo)致這邊傭兵團和正規(guī)軍對抗多年,整個處于一片混亂之中。
“這人不能留,殺了?!碑嬒窈笸蝗粋鱽砩n老的聲音。
這一聲,當(dāng)真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這里的衛(wèi)兵也從未想過,畫像后居然真的有人。長官也手心出汗,這么一來,等于是幕后黑手真的暴露,以后問題恐怕……
“你的聲音聽上去很蒼老!”凱文繼續(xù)說,“據(jù)說萊恩帝國當(dāng)中,有一位非常愛國的老將。傳說邊境圍堵戰(zhàn)略就是有他提出來的,底下5個兒子3個女兒15個孫子,全部都是帝國軍人。他曾經(jīng)說,如果他退役了,他將周游世界?!?p> 眾人一瞬間都下意識開始聽凱文說話。
“我曾經(jīng)想過,一個一身以愛國為己任的老將軍,老了真的會放下一起,開心的周游世界么?”凱文嘆息,“一般就算臥底,也不至于讓老人參加。我說得對么?海特蘭將軍。”
一片安靜,連這里的長官都有些不知所措,小勺子等人更是既緊張,又興奮。初次真正領(lǐng)略到凱文的舌戰(zhàn)功力,哪怕此時他被捆著,但他依然這里的主角。但其實凱文也不敢確定,但是卻必須裝作底氣十足的樣子。
“這人絕不能留!殺!”畫像后再次下令。
長官有些猶豫的站起來,凱文當(dāng)即回答:“我有外交豁免權(quán)!”
“長官!”邊上軍官主動請纓,“讓我殺了他,這里是我們樓保勒國的領(lǐng)地,為何會有一個外國人在耀武揚威?”
“耀武揚威?”凱文笑,“我被捆在這里,我耀武揚威?說句實話,我之所以能說這么多,還不是背后的國力支持!如果我此時身處萊恩帝國,恐怕我已經(jīng)身首異處。我相信樓保勒帝國也絕不會為我,向萊恩帝國開戰(zhàn)。而貴國的話……”
“怎么樣?”軍官回頭問。
“只需要賣更多的高檔武器給傭兵團,你們不戰(zhàn)自潰!”凱文一針見血。
軍官一怔,盡無言以對。
又一個軍官跳出來:“不要和我說什么國家問題,和我們沒有關(guān)系!你國家再強又什么用?我們現(xiàn)在隨時可以弄死你!”
凱文:“……”
“你怎么不說話?”軍官問。
“我不想和智障說話?!眲P文冷笑。
“法克!”這軍官直接拔出佩刀。
“呵呵,貴國上校尚未下令殺或不殺,你區(qū)區(qū)一個上尉就已經(jīng)舉刀要砍。你們是真的聽命于畫像背后的聲音,還是完全無視眼前這個所謂的長官?貴國軍紀(jì)如此,讓我大開眼界?!眲P文冷笑。
“退下!”長官面紅耳赤,只是下意識的下令。軍官不得不收刀,站到一邊。
現(xiàn)場回歸一片安靜,長官一時間都有些茫然。凱文所說的話,也不是全無道理,他的意思更希望能暫時收押。但畫像后的聲音明令其殺人,實在有些難辦。
“報告!”門外一個士兵沖進來,“長官,樓保勒國駐地大使求見!”
“這么快!”長官大駭。樓保勒國駐萊博齊耳國大使館位于中心主城,離邊境主城300多公里。這速度實在讓人難以理解。
長官無可奈何,只能回答:“請他進來!”
話音剛落,門口只覺得一陣風(fēng)掃過,屋內(nèi)已經(jīng)多了一個人。一身法師打扮,大約中年,手持法杖,其胸前徽章表示,他是7級魔導(dǎo)師。
樓保勒國駐外大使,均是能人。不是能人都不會往外國放,有些大國明令大使的實力不能高于某個定值。因為有些高手太強,一人等于一個軍隊,這等于就是國內(nèi)駐扎別國“軍隊”。但即便沒有實力,也必然是智慧超群之人。而這些小國更無類似條例,也不敢有類似條例。
這里是樓保勒鄰國,又是一團亂的地方。駐地大使的實力當(dāng)然不容置疑。
“聽聞這邊有我樓保勒國民被扣押,特地前來?!贝笫罐D(zhuǎn)頭掃了一圈。
“大使!”長官站起來。
“這人受了重傷!”大使第一眼看見勞盧,“必須即可治療!我馬上把他們帶走!”
“不行!”長官急忙下令攔住。邊上士兵齊齊拔劍。
大使回頭冷笑:“即便是幾個人真的犯罪,也務(wù)必將人救治之后,才能審訊。貴國如此野蠻行進,讓人失望。”
“你……”長官咬牙。
大使直接使用外交辭令:“你沒有資格和我說話!讓你們城主過來!”
長官:“……”
“我先把人帶走,就在我的住處接受治療?!贝笫故忠粨],邊上士兵突然感覺一股推力,自動后退兩步,讓出一條路。臉色茫然,都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
“有什么事情,可以讓城主來找我!”大使當(dāng)即就帶著凱文等人,揚長而去。一眾士兵舉著兵器,卻無人敢攻擊。
“報告!”突然又一個士兵沖進來,“萊恩帝國大使到了!”
“快請!”長官一瞬間恢復(fù)了精神,激動的走下來。
萊恩帝國大使同樣是7級魔導(dǎo)師,進來一看,發(fā)現(xiàn)犯人都已經(jīng)走光,不由問:“人呢?”
“被樓保勒國大使接走了?!遍L官無奈回答。
萊恩帝國大使嘆息一聲,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長官一眼,搖搖頭走了,留下一句:“你真是令人遺憾!”
長官:“……”
“長官現(xiàn)在怎么辦?”有人軍士問。
“快去通知城主!”這長官也知道自己抗不下來了。
“可是,城主正在……”軍士有些糾結(jié),用手勢做了兩個動作。
長官當(dāng)即大罵:“法克!大半夜的還在玩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