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娘精神一振,也不著急走了,索性跟老板打聽葉喬的事情。
“那個(gè)江南學(xué)子什么時(shí)候搬過來的?你可曾見他出入呢?”
有人愿意捧場,老板自然樂得八卦,又叫了小二拿了一碟瓜子過來,邊聊邊吃。
“那學(xué)子就見過一次,到店里吃面。那模樣可真叫一個(gè)俊俏啊。要是穿了女裝估計(jì)也認(rèn)不出是個(gè)男子。說話也是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個(gè)讀書人。不過,跟他一起來的那學(xué)子就五大三粗了,一副匪樣,也不知道跟那江南學(xué)子什么關(guān)系,護(hù)得特別緊,我多看了他兩眼,就差點(diǎn)被打。后來就沒再見過,只有他家婆子上來買面。要說起來,也得有個(gè)十來日了?!?p> 十來日?可葉喬受傷不就才幾天么?難道他一早就住在這里?可若是住這里,又怎么會認(rèn)識楊兼?
宋春娘都有些糊涂了。
“你見到的另外那名學(xué)子,可知道是什么人?”
“那粗人啊,好像姓范吧,記不太清了。長得實(shí)在不像讀書人,要說是土匪我倒是更相信。也不知那俊俏小哥怎么找了這么個(gè)朋友。真絕了?!?p> 老板嘖嘖評論,腦袋還配合著搖了搖。
宋春娘只覺得有千萬種頭緒,似乎有什么真相藏在云里霧里,可真要撥開又摸不到。
老板說了會話,又開始推銷自家的菜品,宋春娘問不出再多的信息,象征性的買了些外賣的糕點(diǎn)便走了。
“大小姐,咱們還去找莫御巡使么?”
宋春娘眼里透著堅(jiān)定,“去,怎么不去?正好請他幫忙捋捋頭緒?!?p> 莫天聽到下人通報(bào)說,福來苑的宋春娘有要事求見時(shí),愣了一愣,隨即反應(yīng)出來,該是上午在府衙見過的那位宋小姐。
怎么這么快就又尋到家里來了呢?
莫天對宋春娘的行動力很是贊嘆,又看了看廳堂里坐著的幾位客人和主座上的自家親娘,笑著說道:“母親,鄧?yán)戏蛉?,鄧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正好有點(diǎn)事要處理,要不你們先聊著,過會我再過來?”
鄧?yán)戏蛉诉B忙推辭,“公事要緊,莫御巡使還請自便?!?p> 莫老夫人也說道:“是啊,你快去忙吧。這里有我和荔姐兒張羅便行?!?p> 莫天這才抱了揖退下。
宋春娘和張德在會客廳侯著,會客廳除了必需的桌椅,一絲絲裝飾都沒有,可以看得出,莫天是個(gè)崇尚簡約的人。
“吱呀”一聲,門開了。
莫天穿著一身深灰色長袍走了進(jìn)來。
宋春娘站起行禮,“莫大人?!?p> 莫天示意她坐下,自己坐到主座上,“宋大小姐,半日不見可是又有事?”
這是調(diào)侃么?
宋春娘默默汗顏,“莫大人,真是不好意思,又來叨擾您。方才我去了一趟楊兼下榻的客?!?p> 宋春娘把方才所收集到的信息一一說來。
莫天聽完陷入沉思。
“莫大人,您說,葉喬其實(shí)早在外面有地方住,卻又住到客棧,神神秘秘的,這期間會不會有什么詭異?”
莫天略微點(diǎn)頭,“也許有吧,咱們手上線索太少了,還得再收集。這樣吧,宋大小姐,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打草驚蛇。如果方便,你可以繼續(xù)盯住客棧學(xué)子們的動向,至于葉喬和姓范的學(xué)子,我來調(diào)查他們的背景情況?!?p> 有了官方的人插手,宋春娘覺得安心多了,松了口氣道:“太好了,有勞莫大人了?!?p> 莫天微微一笑,“客氣,不都是該做的么?宋大小姐不必這么客套。以后有事還可以直接來找我。”
宋春娘暗道,這位大人可真好說話呢。面上仍是客氣:“多謝莫大人。那我們就先走了。”
莫天站起,“好,我送送你們?!?p> 冤家路窄,一出門便碰上了鄧?yán)戏蛉撕袜嚪覍帯?p> 看到宋春娘,鄧?yán)戏蛉搜壑虚W過驚異和厭惡,而鄧芬寧則是迅速低下了頭。
莫荔嬰則是想起來鄧芬寧傷了宋二小姐的事情,神色不免尷尬。
一時(shí)間竟是沒人想起來打招呼。
各人神色盡入宋春娘眼中,嘴角不禁泛起嘲笑,做了壞事,出了郾城就能裝作不認(rèn)識了?
“鄧?yán)戏蛉?,鄧小姐,?shù)日未見,別來無恙啊。”宋春娘主動出擊,面無表情寒暄。
開了這個(gè)頭,鄧?yán)戏蛉艘膊荒茉俪聊?,喉嚨里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恩,許久未見?!?p> “幾位認(rèn)識?”莫天哪里看不出幾人之間暗藏的涌動?明知故問了一句。
“我們在郾城見過,鄧?yán)戏蛉瞬恢獜哪睦锫爜砼c我家有婚約,特特到了郾城,結(jié)果發(fā)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彼未耗镎f完這段話,特意看了鄧芬寧一眼,只見她低垂著頭,又故意躲到鄧?yán)戏蛉撕竺?,?shí)在看不清楚表情。
“原來就是仙逝的鄧?yán)咸珷斨富榈泥嚰野 蹦旎腥淮笪颍聪蛩未耗锏难凵癫唤麕Я藥追滞嫖?,“圣上還一直等著你家的好消息呢,沒想到老夫人悄不吭聲就去了郾城了,怎么樣?可是有結(jié)果?”
莫天的問話讓鄧?yán)戏蛉四樕弦魂嚽喟?,沉了臉答道:“老身只是去拜訪故人,并未談及兒女親事?!?p> “哦?那鄧家打算怎么對圣上交代呢?”
“紀(jì)家和宋家都不愿意履行婚約,老身也不能勉強(qiáng)。”鄧?yán)戏蛉苏f完這話,瞧了一眼宋春娘,眼神暴露了心底的忐忑。
宋春娘冷冷道:“我家和外祖家從未聽說婚約,且鄧家從始至終都不曾正式提起,加之兩家起了齷齪,試問,有哪戶人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談什么莫須有的婚事?”
鄧?yán)戏蛉司o跟著說道:“莫大人,你也聽到了,宋家和紀(jì)家對親事的態(tài)度,這婚約就此作罷了,還請大人跟圣上言明。”
“我跟圣上說一說倒是沒問題,但是圣上向來重約,最見不得言而無信,只怕到時(shí)候還得鄧將軍進(jìn)宮,向圣上解釋為何婚約無效了?!蹦鞄еσ?,說出來的話卻讓鄧?yán)戏蛉丝s了縮。
“也可能會叫了宋大小姐一塊質(zhì)問?!蹦煊盅a(bǔ)充。
宋春娘冷笑,“如果有需要,莫大人只管說,民女必當(dāng)將事實(shí)一一說來?!?p> 鄧芬寧聞言咬了咬嘴唇,吶吶說道:“祖母,您別為難了,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自愿去跟圣上請罪?!?p> 鄧?yán)戏蛉藪吡怂谎?,呵斥道:“你插什么嘴!”又對著莫天說道,“莫大人,事實(shí)不能全聽一人片面之詞,只要圣上召見,老身必定與兒子一起進(jìn)宮面圣?!?p> “世間自有公道,黑白不能顛倒,莫大人,民女等候差遣,先告辭了。”宋春娘不愿再與鄧家人多說廢話,向莫天福了福身子便揚(yáng)長而去。
“這鄧家人,做錯(cuò)事情還如此理直氣壯,簡直是厚顏無恥。”張德在路上罵道。
一天之內(nèi)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宋春娘也覺得累了,靠在馬車壁上緩緩說道:“公道自在,咱們也不怕他們顛倒是非。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先把楊兼的事情搞定了?!?p> “那莫大人可信么?咱們要不要再尋些別的路子?”張德不無懷疑。
宋春娘嘆了口氣,“不信也得信,不然還能找誰幫忙?而且,我直覺他應(yīng)該是個(gè)好人?!?p> “知人知面不知心,大小姐,咱們跟官場的人打交道還是要多留些心眼。”張德提醒道。
“恩,我會注意的?!彼未耗稂c(diǎn)點(diǎn)頭。
笨笨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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