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景恒······”
說完,忽然問道,“我的衣裳在哪兒?”
她身上是府中侍女換下的里衣。
“衣裳破了,染了血跡,侍女拿去扔了!”說完,轉(zhuǎn)身走向一旁的桌案前,拿著一個盒子走來,打開盒子,拿出一張手帕和一根銀簪,給她看,輕聲問道,“這是在里面搜尋的東西,你是找這個么?”
手帕繡著一朵曼陀羅,銀簪很樸素,卻很精致,上面只有一直銀蝴蝶,可見簪子的主人定是個不喜華麗卻又十分細(xì)心的人。
端木雪凝已然氣息不穩(wěn),點點頭,有氣無力道,“對,是······這是我與景恒定情之物,若是······”
樓月卿抿唇頷首,握著手里的東西,輕聲道,“你放心,我明白,你大可放心,靈兒在我這里,無人可傷她半分,如今你時間不多了,可要叫靈兒進(jìn)來?”
“好······”
樓月卿不再多言,把東西握緊,轉(zhuǎn)身走出這里。
即便是一條命,救不了便是救不了,生老病死,于她而言,早已習(xí)慣也無感了,何況是個陌路人。
走出去后,外面已聚了幾個人,寧國夫人和藺沛蕓也都在外面了,即便是一向深居簡出的樓琦琦也都來了。
倒是鐘月月一早回鐘家了。
吩咐莫言把孩子帶進(jìn)去,樓月卿便有些身軟了。
她在里面強(qiáng)撐了那么久,現(xiàn)在自是有些累了。
寧國夫人坐在她身前,擰眉問道,“卿兒,若是那女子沒了,那這個孩子可如何是好?”
這才是棘手的。
一個孩子,自然是不能任她死活不管,可也難辦,寧國公府好歹也是楚國貴族,自是不能······
樓月卿淺淺一笑,看了一眼走進(jìn)去的靈兒,含笑道,“母親,攬月樓挺大的,女兒平日里實在無聊,有個小孩子伴著,也是極好的!”
話一出,寧國夫人大驚,在場的人也都著實受驚不小。
美國夫人即刻道,“卿兒,不可······”
且不說樓月卿未嫁之女,這倒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孩子身份不明,外人怕是一堆閑言碎語,會把樓月卿說的不堪至極的。
樓月卿未等寧國夫人說完,便輕聲道,“母親,我很喜歡那孩子,何況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孩子的母親,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女兒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但絕不能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她答應(yīng)了,便要做到。
寧國夫人卻不贊同,“那我把她送到普通人家撫養(yǎng)便可,你萬萬不可把她留在身邊,你可不在乎外人的閑言碎語,寧國公府也不會因為這點閑言碎語有任何損失,可你要明白,那女子是被人追殺的,你如今要收留這孩子,母親只怕會給你帶來······”
再多的閑言碎語,比起樓月卿的安危,不值一提。
“母親,女兒很喜歡那孩子,總覺得她與女兒極有緣分,既然她已然被帶回來這里,豈有送出去的道理,何況,那只是一個孩子,若是把她送走,怕也逃不出那些人的追殺,稚子無辜,母親莫要再勸了!”
寧國夫人還想再說什么,藺沛蕓卻忽然開口,“母親,兒媳也極喜愛那孩子,既是來到寧國公府,便是與寧國公府有緣,若是母親擔(dān)憂影響卿兒閨譽(yù),那兒媳便與夫君商量,將靈兒收做義女,那變名正言順,不知母親可同意?”
話一出,寧國夫人看著藺沛蕓,倒是有些詫異怎么一向謹(jǐn)慎的兒媳婦,竟如此想法。
不過,還未等她開口,屋子里頭傳來靈兒崩潰之極的哭聲······
“娘親······”
樓月卿微微閉目,似乎,一股不知名的悲傷升起。
年幼喪母,何等悲哀。
她呢?生來喪母,更是絕望至極,可那又能怎么樣?除了緬懷,連祭拜都難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