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也沒有再追問:“好,那就讓靖王妃來找找吧,不要辜負(fù)了大王子的一番美意?!?p> 本來宣帝說說得非常平靜,可是在梅靈月眼著怎么聽著就很刺耳,什么叫辜負(fù)……
于是梅靈月只好硬著頭皮走到殿中,可是心里一直猜不透他到底在搞什么鬼,他想整她是一定的,這樣的帝王嬪妃,文武百官面前,又是有外邦在的場合,若是找不出那只會讓人恥笑西閔,若是找出來,她有一種預(yù)感,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指不定還會出點什么亂子。
出了什么事他是凌宵王子宣帝不會拿他怎么樣,可是她就不一樣,出了什么事她就倒霉了。
梅靈月看了看這五盆土,她只看到這土與平常用的土不一樣,不知是何緣故。
可是五盆土都是一樣的,看不出里面有什么不同,或者不同之處表面上看不出來的。
“靖王妃,請吧?!绷栊盟菩Ψ切Φ目粗龔埧喙夏?,心里莫名的暢快。
可是他的笑,讓梅靈月格外的刺眼,不過她現(xiàn)在沒有心情想這些,要怎樣應(yīng)付過去才是最關(guān)鍵的。
于是眾人都等待著,等待會是哪一盆。
可是怎么找不同,這哪里有不同,這看起來全部都一樣。
等等其中……不同……有一種想法從腦中一閃而過,現(xiàn)下只能堵一把。
正當(dāng)眾人翹首以待時,猜測這位靖王妃會選哪一盆的時候,她卻做了一個驚人的舉動,打碎了花盆,還打碎了四盆,獨獨留下一盆。
這一舉動讓眾人一陣愕然,今天是宣帝的壽辰,打碎東西相當(dāng)不吉利不說,她未必能猜中啊,那這樣那這一來,特殊禮物豈不是沒有了。
可是眾人之中李靖淵臉色卻出奇的平靜,既沒有好奇,也沒有為自己的王妃擔(dān)心,只是看了梅靈月一眼,再看了一眼凌忻。
凌忻面目微閃,臉上的笑意微微一斂,輕輕的搖了搖頭。
這時眾人便抬頭看向那個上座之人,想看看他的反應(yīng),然而上座之人,只是沉重,并沒有生氣的樣子,這讓眾人紛紛猜想,他到底是看出了什么,還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
宣帝一旁的高士進喝道:“大膽靖王妃,在皇上壽誕之時,做出如此魯莽之事?!?p> 眾人一驚,果然天子怒了。
梅靈月也不畏,提裙跪下道:“啟稟皇上,靈月之所以打碎四盆,正是應(yīng)了大王子所言?!?p> “哦,此話何講?”宣帝出口問道。
“大王子說找出其中一盆的不同,四盆碎了,只有一盆是好的,這不就是不同了嗎?”
“……”眾人愕然。
“打碎盆不吉利??!”有人提出。
“是嗎?這不正好印證了“碎碎(歲歲)平安”嗎?”
“……”
這解釋……
梅靈月轉(zhuǎn)頭望向凌忻:“大王子,我說得對嗎?”
他是凌宵國的大王子,不會蠢得這在種場合去戲弄她而得罪宣帝,如果真的只有其中一盆特殊,那上來猜的人猜不中讓人笑話是小,宣帝多疑,這樣一來豈不會被猜測凌宵國送禮是借口,另有意圖才是真的,所以有一種可能,那五盆都是一樣的,他先前他找人時找了那么久,只不過是抱被戲耍之仇吧。
于是她只有賭一把,不過當(dāng)四盆都打碎時,她覺得她賭對了,別人或許沒有看清楚,但是她看得清清楚楚,那打碎的四個盆都是一樣的,所以五盆都是一樣的。
凌忻狡黠一笑:“靖王妃,果然聰惠,確實如此。”
不錯那五盆確實全部一樣,他只不過就是耍一耍她而已。今天他在宮中碰到她,不過只想跟她打個招呼罷了,她不想理他,找個借口溜了就算了,但是萬萬沒想到她卻找人來捉弄他,讓他當(dāng)眾出丑,所以他便想了這一出,以報捉弄之仇。不過他沒有想到她竟敢打碎了四盆,留下一盆。
“那這特殊禮是指什么呢?”有人提出。
“是啊是啊……”
下面人的小聲議論紛紛。
凌忻示意了一下旁邊的人,于是有人便拿了一個黑布走到梅靈月的面前。
“請靖王妃將黑布放在那個盆的上面,靜待一柱香的時間?!?p> 梅靈月接過黑布,眉頭微皺起來,這布似乎有點不同,而且料子有點特殊,雖然她覺得有點古怪,但是還是將黑布放于盆上。
于是眾人便陷入靜靜的等待之中,等待著那位大王子口中的特殊禮物。
那個盆離梅靈月最近,自然她看到了它里面有變化,一柱香之后那里面好像有東西在動,一上一下的微微跳動,然后慢慢向上,像植物生長一樣向外拱動,慢慢的黑布一點點的向上凸起,一直到不再凸起為止。
眾人便紛紛猜想這里面會是什么。
“這里是什么?”宣帝也禁不起好奇,天下間還能有這快生長的植物嗎?
“陛下,要不請靖王妃揭下黑布一探究竟呢?”凌忻說道。
“好?!?p> 于是眾人眼光再次集中到這個蓋有黑布的且有物體長出來的盆上,想看看那黑布下,究竟是何物,能在一柱香之間便長出來。
當(dāng)梅靈月伸手慢慢揭開黑布之后,殿中所有的人震驚不已,瞪大眼珠,那里面竟然長出了一片金爛爛的像花一樣的東西,有梗桔,每個梗桔上面有一片花瓣,從側(cè)面看不出是什么東西,但是從那物體的正上方看,那就是一條飛舞的龍。
“金龍盤云?!鄙蛴蚁囿@呼道。
可不就是,那盆里的土的顏色很特別,就像云朵一樣,金爛爛的龍盤旋在上面,就如金龍盤云,這也真稱得上一奇觀,果真特殊且無價。
“哦,右相知道?”宣帝轉(zhuǎn)過頭看向沈右相。
“回皇上,臣曾經(jīng)聽聞,金龍盤云曾是一個得道神僧是他一生最出名的杰作,曾獻與當(dāng)世的一代明君。不過這只是一傳說,沒有想如今確有此物?!?p> 凌忻聽道這里,便向宣帝行一禮道:“如右相大人所言,凌忻在此將金龍盤云獻于陛下?!?p> 意思是宣帝乃當(dāng)世明君。
于是乎眾人齊齊跪下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p> 聲音震響了整個上空。
宣帝只是面帶微笑:“免禮吧?!?p> 眾人謝恩起身,宮宴繼續(xù),席間宣帝還對凌忻與周子伯說,讓他們在上都多逗留幾日。
一場宮宴便持續(xù)了很到深夜,梅靈月早已疲憊不已,李靖淵還有公務(wù)在身,便命莫凡送她四人回去。
只是次日凌忻與周子伯登門拜訪靖王府,但是靖王去上朝去了,又礙于對方是兩國的王子,何管事不敢怠慢,便只好請靖王妃前去接客。
前廳梅靈月走進時,凌忻正在把玩著手中的茶杯,周子伯依然是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在周圍看了看。
看到梅靈月進來了,凌忻便馬上一副笑臉道:“靖王妃,昨日睡得可好。”
一提起昨日梅靈月頓時沒好氣,板著臉道:“大王子是來找靖王的吧,他上朝去了?!?p> 意思明顯下逐客令。
“他不在,你不是在嗎?”凌忻笑容更燦爛。
“這恐怕不便吧。”
“有什么不便啊,這是靖王府,你說我能把你怎么樣啊?!比缓笳f著上下把她打量一番,還似乎煞有其事的左右看了看。
“你……”梅靈月頓時被他氣得臉紅脖子粗的。
“別生氣,逗你玩的,找你這位神醫(yī)王妃當(dāng)然有關(guān)醫(yī)藥方便的事?!绷栊每粗歉庇忠s人的模樣,便馬上收斂幾分。
此時周子伯卻出面說道:“靖王妃息怒,本王身邊有位太醫(yī)對醫(yī)學(xué)非常癡迷,聽說靖王妃出自神醫(yī)門,很是崇敬便央求本王帶來與靖王妃切磋一番?!?p> 梅靈月轉(zhuǎn)頭看向那位月氏國的王子周子伯,不知他來是何意,便說道:“凌宵大王子連金龍盤云這樣的奇世珍寶都可以得到,想找一個奇世神醫(yī)有何難的,王子找凌宵大王子不是更好嗎?何必來消遣我呢。”
他那一臉無害的眼神,她總覺得此人非同一般。
“靖王妃不信?”周子伯臉色稍微嚴(yán)肅的說道。
“確實讓人難以相信。”梅靈月直言道。
“那你要怎樣才相信呢?”凌忻換了一副認(rèn)真的表情不依不饒道。
“要不這樣你告訴我那金龍盤云到底是怎么回事?!边@世間有這奇的事,可是沈右相知道應(yīng)該不假吧。
再次她一味的把人往外趕也不是待客之道,必竟對方的身份擺在那里,倒不如問問那金龍盤云之事。
凌忻看她松口,便立馬說道:“這個其實很簡單,那幾盆土倒不是什么難事,關(guān)鍵是在那黑布上,那不是普通的布,那里面有用最昂貴的藥提練的藥性,那土中有金蕓籽,至于形狀嘛,當(dāng)然是把金蕓籽先擺放好了,蓋上黑布不一會兒功夫那東西便長出來了,就會呈現(xiàn)金龍盤云的形狀?!?p> 那金蕓籽也很昂貴,也很稀少,非常難得,傳說只是條件適宜生長速度非常快,可是能在一柱香內(nèi)生長,還是罕見的。
“那布是用什么藥提練出來的?”這種方法世間罕見,她平生都未見過,恐怕連她師傅都沒有辦法。
“這個本王哪知道,那恐怕只有問那德道高僧去了。好了你問的我回答了,這下該你了?!?p> 凌忻說著便示意了一下那個太醫(yī)。
于是一個太醫(yī)模樣的人從周子伯身后走出來,恭恭敬敬的立于她面前道:“靖王妃怒小的冒昧,只是小的一直仰慕神醫(yī)門的人,確不想二十幾年神醫(yī)門被毀,恰逢昨日聽大王子說靖王妃出自神醫(yī)門,便央求兩位王子前來想向靖王妃討教一番?!?p> 說著便向梅靈月遞了一份藥方。
梅靈月雖對凌忻周子伯前來攪擾有氣,但是一再的趕人也不太好,必竟對方是都是兩國王子,怠慢了他可是兩國的事,只好早點打發(fā)他走人。
梅靈月接過藥方看了一會兒道:“先生你的藥方有點怪,比如這幾味藥應(yīng)該是相克的,這樣開下對患者極其不利的,可以換幾種?!?p> “是嗎?可是小的聽說,此藥方可是出自神醫(yī)門人之手,應(yīng)該不會有錯吧。”那人恭敬的說道。
“神醫(yī)門?”梅靈月微微驚訝道,然后面向他道:“先生也知道,神醫(yī)門二十幾年前被毀,有些醫(yī)學(xué)經(jīng)典之作也隨之不知所蹤,所以請先生怒我愚昧之處?!?p> “靖王妃真的沒有聽說過此藥方?”
“世上的藥方之多,我學(xué)藝不精,并不是都能識得,不望先生見諒?!?p> “靖王妃客氣了,靖王妃年紀(jì)輕輕就有如此作為,也令人敬佩?!蹦侨撕芄Ь吹恼f道。
“先生過獎了。”梅靈月對他頷首道。
凌忻與周子伯走后,梅靈月立即回西苑,支開小翠,悄悄跟如香說了幾句話,將寫好了一張字遞給她。
李靖淵下朝回來聽管事說凌忻與周子伯來找過王妃,臉?biāo)查g一沉,踏進西苑時,看見她一人正在看書。
聽到動響梅靈月抬頭看見他,便起身倒了一杯茶遞給他。
“下午有事嗎?”李靖淵問道。
“沒事,怎么呢?”
“一起出出走走?!?p> “好?!彼裉毂鞠胝乙粋€由頭出去的,沒想到他到先提出來的。
對于她爽快的答應(yīng)李靖淵有點驚訝,沒有想她這快答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