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敢不敢考一場!”
“什,什么?”羅江暈乎乎的,隱約間聽到似乎有人在跟自己說話,下意識的回答。
睜開雙眼,視線很是模糊,不是光線所致,眼睛麻酥酥漲漲的,應(yīng)該是兩只眼睛都腫了。
視線所及的地方,是三個身穿校服的男孩,看樣子應(yīng)該是初中生。三人成三角形站位,一個人在前,戴著一副眼鏡,看樣子并不像是什么壞學(xué)生,反而文縐縐的像個書呆子。
這是什么情況?羅江仔細回憶,然而腦袋疼的厲害,根本想不起任何有用的東西。
“喂,羅亮,干脆點兒,別像個娘們似的,敢不敢跟我們老大考一場!”說話的是三人中后面的兩個之一,這男孩長著一張長臉,臉上有不少麻子,說話間已經(jīng)上前了半個身子,似乎想對羅江做些什么。
“別,別答應(yīng)他,你考不過張崇博的,小升中初考他考了全市五十二,別答應(yīng)他??!”
聲音從身邊傳來,弱弱的,軟軟糯糯的,像是一個女孩,羅江努力的將頭轉(zhuǎn)向身旁,一個穿著校服的女孩出現(xiàn)在視線中,這是一個挺清秀的女孩,但是此刻淚水布滿了她的臉頰,讓她減分不少。她癱坐在地上,時不時的用手擦著止不住的眼淚。
到底是什么情況?這些小孩都是干嘛的?什么考一場?這又是哪兒?
“喂,羅亮,你倒是說話啊,別以為裝傻就能蒙混過關(guān)!你不是挺厲害的么?剛剛英雄救美時候的勇氣呢?恩?”麻子臉挑釁道。
英雄救美?
聽到英雄救美四個字,腦海里仿佛一片死水突然注入清泉一樣,一股清涼的感覺頓時橫掃疼痛,一幕幕景象,像是放電影一樣在眼前呈現(xiàn)。
電影里有一個女孩,女孩的名字叫林小冉,小升中,初考全市第一百零八,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入山城市第九中學(xué),是個典型的好學(xué)生。
電影里有一個男孩,男孩的名字叫羅亮,初考排名三萬六千八百四十五,剛剛超過九中錄取分數(shù)線一分,勉強考入山城市第九中學(xué)。
電影里,女孩跟男孩是鄰居,女孩住樓上,男孩住樓下,從幼兒園開始,男孩和女孩就在一起上學(xué),一個學(xué)校一個班級,一起上學(xué)一起放學(xué),女孩給男孩補課,男孩給女孩買雪糕零食。
電影中,初一開學(xué)的第一天放學(xué),女孩便被突然出現(xiàn)的三人組堵住,三個人叫嚷著要跟女孩考一場,女孩拒絕了,然后就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憑空掀翻在地。
男孩忍不住沖了上去,然后被更狠的掀翻在地,腦袋撞在桌角上,翻滾,眼睛撞在凳子靠背上,再翻滾,又一次撞擊,電影中的畫面就定格在這次撞擊之后。
電影里的女孩,就是林小冉了。男孩羅江沒見過,想來應(yīng)該就是羅亮,但是自己怎么會突然跑到別人的身體里?
啊,是了,出了意外,為了從一輛飛馳的豪車下救出一個小女孩,自己跟那輛豪車狠狠地吻在了一起,八成是死了吧,現(xiàn)在,是重生?還是穿越?
“你們到底要干什么?”羅江試探的問。
“干什么?我們老大要跟那個林小冉對考一場,也不難為你們,只考百分之六十的念力?!?p> 考一場?
羅江的腦海里似乎有扇閘門在松動。然后記憶像潮水一般的涌來。
原來是這樣!
這是一個跟地球非常相似的星球,人們稱之為水藍星,與地球不同的是,這里擁有高度發(fā)達的念力文明。這種力量,類似于星球大戰(zhàn)中的原力,是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力量,弱小的時候可能只能憑空漂浮一些輕薄的東西,但是修到深處卻可以移山填海,毀天滅地,舉手投足間掌控天地。
修行念力的唯一方法,就是學(xué)習,只有通過不斷的學(xué)習,才能一步步滋養(yǎng)精神窩,刺激念力的增長。檢測學(xué)習成績的標準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考試上。甚至絕大多數(shù)人已經(jīng)將考試等級作為念力等級來等同使用。
對考,就是在這種修行機制下所產(chǎn)生的產(chǎn)物,有些類似于決斗。
通過契約的方式,進行考試的對決,輸?shù)囊环綍粍倮囊环綁赫ヒ?guī)定好的念力。勝利者受到外部念力的刺激,精神窩會在短時間內(nèi)得到強化。
對考中的失敗者根據(jù)被壓榨念力的百分比情況也會有所不同,50%以下可以通過休養(yǎng)恢復(fù),而50%以上則會落下永久的傷痛,精神窩受損,以后的念力修行便很難會有作為。
“好!我跟你考!”
“什么?你?哈哈,這廢物竟然答應(yīng)了,他要跟咱們老大對考!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不過我想你弄錯了我們老大的意思,沒辦法,差生就是差生,連這么簡單的事兒都搞不明白,我們要跟九中第二的林小冉考一場,而不是你!”麻子臉輕笑著。
“我說,我跟你考!”
“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麻子臉說著撲了上去,眼看著沙包大的拳頭就要打在臉上,羅江絲毫不懼。
這時候,書呆子張崇博說話了:“有勇氣,不過么,林小冉我可以跟她考百分之六十,但你不行,像你這種廢物,就考個百分之九十九吧!”
“哦?九十九么?好??!”羅江莫測一笑。
聽羅江答應(yīng)考一場,書呆子嘖嘖有聲的贊嘆,然后陰測測的說:“嘖嘖,考試么,光看勇氣可不行。生死有命,考場無兄弟,不過么我也不占你便宜,試卷就由你來出好了,我不在乎你做過與否。”
“別,別和他考,百分之九十九的念力,會死人的,嗚嗚嗚,別,別答應(yīng),嗚嗚嗚……”林小冉哭著伸出一只手,拉住羅江。
“別怕,從小到大,我從不做沒把握的事兒,安啦安啦!”說著沖林小冉擠出一個笑容??上В_江現(xiàn)在的樣子,笑起來不但沒有絲毫美感,反而顯得有些猙獰恐怖。
“別,嗚嗚……別……”林小冉還在抽泣著,拉著羅江的手一直沒放開。
熟練的打開書包,翻出一包卷子,卷子上寫著,“一課一練,同步練習”。
羅江對張崇博說道:“就這個吧。”
“行,試卷你來選,我無所謂的,對付你這種差等生,我根本不用費力?!?p> 羅江隨手從一包卷子中拿了一張,然后將卷子舉到空中,低聲清喝:“考試!”
然后神奇的一幕發(fā)生了,卷子竟然憑空飄浮在空中,一動不動。虛空中一道若有若無的古怪萬字型印記一閃而逝,這時候羅江動了,將一只手平伸,輕輕的觸碰到試卷,試卷紋絲不動。
另一面書呆子張崇博輕蔑的一笑:“沒想到啊,你小子還挺熟練?!?p> 說完,只見他也將一只手平伸出來,輕輕的觸碰到試卷,然后,空間突然一陣異動,兩個人憑空消失在原地。
“不,不要,不要答應(yīng)……嗚嗚嗚……”林小冉仍舊在哭。
眼前景象一花,羅江已經(jīng)來到了另一個空間。
和記憶中的考場相同,單排桌椅,一個監(jiān)考老師。
“對考開始,請兩位考生答題?!?p> 兩張試卷飄飛到兩個人的面前,羅江拿起試卷一看,六十分的填空選擇,毫無難度可言,于是二話不說隨手作答。
另一邊,張崇博自信滿滿,從容應(yīng)對,僅僅五分鐘就將試卷答完。
“嘿,小子,我看你也不用再費勁兒了,直接認輸不就得了?我會給你留百分之一的念力的,又不會死,你怕什么?”
“啪啪啪……”
“交頭接耳,扣五分卷面分!請嚴肅考場紀律!”監(jiān)考老師敲了敲黑板,怒道。
“哼,扣了五分你也不是對手,真是掃興!”張崇博嘀咕。
羅江認真的將試卷的每一道題做完,時間剛好過去十分鐘,看到羅江完成試卷,監(jiān)考老師立刻進行批閱,成績頃刻便出。
“張崇博95分?!?p> “哈哈哈,看到?jīng)]有,你死定了,就說要你不用掙扎了!”張崇博囂張的狂笑。
“羅亮100分?!?p> “哈哈哈……噗嗤……什……什么?”張崇博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突然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這,這不可能!”
張崇博的怒吼,并沒有改變監(jiān)考老師的裁定,一道若有若無的光龍從張崇博的身體上飄了出來,在其身體周圍盤旋一周,猛地投入到羅江身體之中。
“啊,啊啊……”張崇博狂叫,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慢慢失去神采,頭發(fā)枯黃,面容蠟黃,整個人的精氣神,在一瞬間消失的一干二凈。
“我,我不甘??!”緊接著,念力透支的張崇博終于昏倒過去。
…………
“切,真沒想到,羅亮這小子真這么有種,竟然敢挑釁咱們老大,咱們老大那可是全市五十二,就算咱老大小升中初考的時候作了點兒小弊,那也不是他一個名次都沒有的差生能比的啊,真是笑死我了?!甭樽娱L臉對另一個張崇博的小弟說道。
張崇博另一個小弟,長相倒是挺普通,但是一說起話來,就顯出他的特殊之處了,這家伙竟然是個磕巴。
“大,大,大,大哥那,那是一,一般人,能,能,能……”
“好了好了,知道了,大哥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也就是你是大哥的表弟,不然的話咱們老大說什么都不會要你這個磕巴當跟班的!”麻子臉一臉的不屑。
“才,才,才不是,呢,我,我,我我是他,他,他表哥?!?p> “艸,你們家的破事兒別跟我說,我才懶得管呢,也不知道考試什么時候能結(jié)束。唉,八成是得等很久了,雖然咱們老大做題夠快,但是羅亮那小子的水平,即使是隨堂練習60分卷子,也得做滿一個小時吧,唉,真是有的等了?!?p> 麻子臉絮絮叨叨的沒完,時間過去了大概十分鐘左右,空間又是一陣扭曲,兩個人影從虛空中憑空出現(xiàn),只不過跟進入時候不同,一個站著,一個躺著。
“唉?竟然這么快,老大,你果然厲害,這么快就收拾了那個臭小子了。額?你,你……”
麻子臉一副見鬼一樣的表情,指著站著出現(xiàn)的人,說不出話來。
突然出現(xiàn)的張崇博擺明了要置羅亮于死地,但是他做夢也沒想到,此時的羅亮已經(jīng)非吳下阿蒙,被羅江替換了的羅亮不僅早就完成了九年義務(wù)教育,更是拼殺著在高考中殺出一條血路的家伙。
初中水平的考試?不要太簡單!
“哼哼,沒錯,就是我,把你們老大送回家吧,別等門衛(wèi)來就麻煩了,我想你也不想惹麻煩吧!”
說著,羅江走向的林小冉,此時林小冉同樣驚訝異常,甚至已經(jīng)忘了哭了。
“你,你怎么考,考的過他?”
羅江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哭紅了眼睛的林小冉,以示安慰。
“你,你等著,我們狀元閣是不會放過你的!”麻子臉放了句狠話。
羅江臉上帶著戲虐之色:“喲,怎么?你也想考一場?”
“不,不不,我,我只是,只是……”
“不想考一場就給我滾,我看見你這種只會亂吠的狗覺得惡心!”羅江輕輕的擺擺手。
麻子臉聞言如蒙大赦,招呼結(jié)巴一起抬起昏迷不醒的張崇博,灰頭土臉的走了。
目送著三人離開,確認教室里再沒其他人,羅江眼睛一閉,身體傾倒,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