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瘋子正在發(fā)著瘋,灰發(fā)狂舞,莫千秋也無處詢問,只能自己出去尋找。
莫千秋何等身法速度,找遍了雪山頂都沒有找到。老人家是真急了,索性直接沿山路下山。
莫千秋大袖狂甩,一路氣機外放風風火火,下山之后又向南二十里,仍然一無所獲。
正著急中,老人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他想到杜白蓮最最不可能去的一處地方。稍作思量,老人縱身一躍,御氣返回雪山巔。
不管是老瘋子還是莫千秋,一年的相處,他們都未曾完全了解杜白蓮的性格。
杜白蓮喜歡偷懶,他會在打獵的時候多耽誤小半個時辰,就為了逃避折磨人的符箓。但是,杜白蓮卻不膽小畏縮,如果是杜白蓮的娘親在此,她一定第一時間前往“寒池”。
莫千秋看到了讓他最為驚喜的景象,此時的杜白蓮身上捆綁著麻繩,麻繩的另一頭拴在離寒池不遠的大樹上。
莫千秋喜上心頭,不住的點頭,滿臉欣賞的表情。
縱然杜白蓮天資絕頂,但若是心智不堅,依然難以超凡入圣?,F(xiàn)在看來,杜白蓮心智之堅毅遠超常人,收到這樣的徒弟,莫千秋怎能不欣喜。
莫千秋見岸上很多水跡,便猜想杜白蓮已經(jīng)自己拉自己上來很多次了。
水聲傳來,杜白蓮又拽繩上岸。
莫千秋趕緊跑過去,要給杜白蓮過真氣。
杜白蓮臉色蒼白,比這雪山上的雪蓮花還要白上許多。他艱難的揮揮,示意莫千秋不必管他。
莫千秋沒有給杜白蓮過真氣,但還是拿起杜白蓮的手為其號脈。
杜白蓮忍著劇寒刺骨之痛,勉強笑了笑,顫聲道:“第……第一次入…水,呆了五息,保留最后一拽之力,便…便拽繩上岸了。待身體恢復再…再下水”
杜白蓮已從剛上岸時的一動不動變?yōu)闇喩眍澏?,聲音也劇烈顫抖起來“方…方才,第十六次下水,堅持了…十三息。”言罷,杜白蓮帶著笑意,自己運行功法驅寒。
莫千秋發(fā)現(xiàn)杜白蓮骨骼正在被寒氣侵蝕,但總算沒有大礙。
因為杜白蓮早已過了最佳的習武年齡,莫千秋所用的鑄就金剛體魄的辦法和開竅的方法相似,利用強大的外界壓力,逼迫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做出改變,適應。
可是同樣的方法用在這里便兇險異常,一旦杜白蓮錯估自己的力量,晚上一兩息再拉繩子,他便會被活活凍死。
后怕之余,莫千秋也對徒弟刮目相看,昨日十息便是這小子的身體極限,如今堅持十三息竟還有余力。
這說明杜白蓮的身體正迅速適應著寒池,或者說寒池正迅速改造他的體質。
不管怎么說,這個速度實在太過驚人。以莫千秋的修為,初見杜白蓮時,并未發(fā)覺他似傳說中的奇才一般,骨骼驚奇、萬中無一,也沒有身負什么氣運,莫千秋看中的是杜白蓮的心性并且驚奇于杜白蓮那位神秘的娘親。
再觀現(xiàn)在,杜白蓮出竅圓滿至極,而正在修筑的金剛境也進境神速,只要小心翼翼,不出意外地話,此境極盡圓滿也只是時間問題。只要不過早夭折,將來登峰造極之處必有他一席。
有很多問題,莫千秋實在想不通,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他便不再去想,也許唯一知道答案的只有杜白蓮的母親。
……
北安村,是蜀山一條支脈腳下的小村落。因為地處偏遠,這里的人們除了種上幾畝旱地之外,打獵便是村里人的主要生路。
蜀地山川多毒蟲鳥獸,運氣好的獵戶也能捉一些珍奇毒蟲,拿到苗家的寨子里去賣,能賣上好價錢。
但是,一年來,北安村可一點都不平安。一開始總有獵戶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失蹤是很可怕,可是餓肚子也同樣難受。后來,村民們湊一塊商量了一下,決定組織獵隊一同進山,大家互相照應即使有什么豺狼虎豹也不怕。
道理是不錯,可惜“抓人”的東西,可不是什么豺狼虎豹。獵隊進了山,就再也沒回來。可憐了原本就人丁單薄的小村落,還有那些守在家里的孤兒寡母。
村里人沒人再敢入山,自然不知道如今的山林里多出了一間茅草房,茅草房里每日清晨都會飄出一道紫煙,仿佛仙人煉丹,附近的毒蟲便從四面八方涌來,匯聚到茅草房里的香爐下。
蜈蚣、蛇、蝎、蛭應有盡有,密密麻麻。
這倒不是茅屋里最讓人發(fā)麻的景象,茅屋不大,卻擺放著幾口大缸,大缸里面不知是什么液體,而在缸里泡著的赫然都是數(shù)月前失蹤的獵戶,此時的獵戶們個個全身蒼白,毫無生機血色,早已成為冷冰冰的尸體。
一頁大床板上也橫著一具尸體,光溜溜的身上滿是傷痕,還有一些朱紅色的古怪符箓。
床板四周和茅屋的地上,滿是殘肢血漬,一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怪人正拿著劍猛砍床板上的尸身。
怪人揮臂時帶起的陣陣陰風不時的掀開遮住臉面的亂發(fā),露出那滿臉灰漬也難以掩飾的蒼白面容。
如果杜白蓮此時在這里,一定會認出此人正是前道德會蜀地分舵副舵主——白淵行。
自白淵行那日敗逃,他自知道德會是回不去了,朝廷也在通緝他,無奈之下只能藏身深山。
道德會耳目眾多手眼通天,朝廷更是不必說,白淵行不敢輕易出山,只能捉一些上山打獵的村民用作煉尸實驗。
白淵行先是為自己選了一只合適的手臂為自己接上,隨后才開始收集毒蟲熬藥煉尸。
連兩位武道高手的尸身都被柳刀打爆,白淵行自然不會看上這些鄉(xiāng)野村夫。白淵行只是在拿他們做一些喪盡天良的實驗,待實驗大成之日,他便要將自己煉成半人半尸之身,成就古籍中提到過的——尸王。
半年前他煉成一具堅逾金剛且藏有劇毒的身體,即便是白淵行全力一劍也只在那具身體上留下淺淺的劃痕,無法深入肌膚。只可惜,那具身體異常僵硬,靈活性大打折扣。
后半年,白淵行一直在改造驅尸符箓。到現(xiàn)在為止,白淵行已經(jīng)很多天沒有合眼了,此時的他雙眼中布滿血絲,看上去有些瘋魔。
符箓即將大成,白淵行重見天日之時,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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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問山門
到這一章,故事鋪墊的就差不多了。很快,杜白蓮就要投身萬丈紅塵,開啟自己真正的人生路......各位看官,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