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志強見魏青書臉色已經(jīng)變得很凝重了,就知道自己今天就算是把板凳坐穿,把魏青書的茶葉喝光,估計也見不到這位三言兩語就讓自己的銀行陷入危機(jī)的傳奇人物了,于是起身告辭了。
送走了楊志強,魏青書拿起電話,“張遠(yuǎn)今天不用來接我了,給我查,祁峰到底去哪了?”
……
而被這么多人關(guān)心著的祁峰,此刻正穿著橙色的馬甲,蹲在號稱地獄的號子里。
里面加上祁峰一共七個人,卻只有六張鋪,也就是說注定了要有一個人睡水泥地。
見鋪位上都有人,祁峰瞬間就知道了任華打的什么主意,不過反正他是不會睡水泥地的。
“小順!”一個五大三粗的大胡子往自己鋪上一躺,“給老子倒杯熱水去!”
之前任華已經(jīng)跟他打過招呼了,往死里整這小子!
牢號里的其他人都用幸災(zāi)樂禍的看著被點名的年輕人,眼神里閃爍著病態(tài)的興奮,當(dāng)曾經(jīng)發(fā)生在自己上的不幸發(fā)生在別人身上的時候,總是令人激動的。
“是!”小順立馬站起來,端起臟兮兮的杯子小心翼翼的倒了杯熱水遞了過去。
大胡子嘴角帶著嘲諷的笑容看著祁峰,不僅沒去接小順手里的杯子,反而手猛的快速一揚,朝著祁峰手里的水杯掃過去。
小順顯然沒料到大胡子會有這個動作,一整杯滾燙的開水淋在了他手臂上,瞬間就起了不少水泡,小順卻抿著嘴強忍著疼痛,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連聲都不敢出。
大胡子卻毫不在意,別說是這種級別的整人了,就是整死又怎么樣?他是死刑犯,說白了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一條人命是死,兩條人命也是一死,不然還能槍斃他兩回不成?
“去你媽的!滾一邊兒哭去!”大胡子一腳把小順踹到了祁峰這邊,顯然這個叫小順的也剛來不久。
“你!”大胡子的饒有興致的看著祁峰和小順,“給你順子哥倒杯水!”
被點名的小順明顯的抖了一下,頭埋更低了。
“順子,”另外一個三角眼上前來,眼睛里閃爍著戲謔說道,“龍哥都教你了,知道怎么做了吧?”
祁峰不屑的一撇嘴,這無非是不希望新來的團(tuán)結(jié)起來威脅他的地位,不過這一套在祁峰這可行不通。
祁峰應(yīng)了一聲,哆哆嗦嗦的倒了一杯滾燙的熱水,畏懼的遞給了一邊的三角眼,“您先喝!”
三角眼冷笑了一聲,以為遞給自己就沒事了?
伸手接過祁峰遞的杯子,一邊猙獰的笑一邊猛地扳著祁峰的手往前潑。
祁峰嘴角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手腕劃過一個漂亮的圓弧,嘩的一聲,一整杯熱水,一點沒浪費,全潑在他身后躺著的大胡子的褲襠上了。
“?。 贝蠛託⒇i般的叫了一嗓子,然后嗖的從床上跳了下來,拎起三角眼一邊怒吼一邊左右開弓,“媽的!你敢潑老子!”
啪啪啪!
“我沒……”三角眼剛要申辯,祁峰立刻一副委屈的樣子說道,“胡子哥,你可看見了,這不關(guān)我的事??!”
啪啪啪!
“你特么還不承認(rèn)!”大胡子又來了一頓大嘴巴,三角眼的嘴角都被抽出血了。
賤人一邊幸災(zāi)樂禍,一邊表示太血腥了,完全不符合自己的審美!
大胡子當(dāng)然看見了,不過祁峰這么一說他就更覺得沒面子了,在新人面前這人算是丟大發(fā)了,要不是把場子找回來,以后可怎么過?
大胡子瞪了祁峰一眼,然后氣呼呼揪起另外一個小個子,躺在了他的鋪上,開始哼唧起來,聲音難聽的還不如烏鴉,但是一屋子的人也沒人敢說話,都各自窩在自己的角落里不出聲。
祁峰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了三角眼的床上,隨便的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樣。
“新來的!誰讓你睡我的鋪了?”三角眼見鋪位被祁峰占了,捂著被打腫的臉,尖著嗓子喊道。
要不是這小子自己能潑到大胡子,然后被揍么?
“老子就睡了,”祁峰躺在鋪上一臉的炫耀,賤賤的翻了個身,“老子還打著滾睡呢!”
“……”三角眼覺得,他活了這么多年,從來沒見過這么賤的人,一把抄起一邊的椅子就朝著祁峰腦袋上砸去。
砸死這個價賤人才好呢!三角眼這樣憤憤的想。
祁峰躺在鋪上輕輕的一拉,椅子就從中間斷開了,然后一把揪住三角眼的衣領(lǐng),硬生生把他提了起來,然后朝著他褲襠看了一眼,嘆了口氣,真??!小的他都不好意思下手了,于是只好像扔紙團(tuán)似的隨手一扔,三角眼就像是一只破沙袋哐當(dāng)就砸在了鐵門上。
祁峰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走到三角眼邊上,朝著他的褲襠極其殘暴的踹了一腳,然后柔聲道,“我可以睡你的床了?”
三角眼張著大嘴直搗氣兒,趕忙驚恐的點了點頭,事到如今別說睡他的床了,就是睡他都行??!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看祁峰,又看看鐵門上的凹陷,震驚的無以復(fù)加。
隨隨便便一丟就有這力道?這要是真打起來還不得打死人啊!
大胡子見狀趕緊站出來,朝著祁峰一吼,“干什么?造反??!”
就算祁峰比他厲害又能怎么樣?再厲害的人也怕他這樣不要命的!
一扭頭,祁峰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大胡子,全身透著危險的信息,“你的蛋是真不要了?”
合著剛才是他估計把熱水潑過來的?!
大胡子還沒來得及生氣,就被祁峰周身,不知道如何散發(fā)出來的壓迫感鎮(zhèn)住了。
他在七號里見過各種各樣的殺人犯,這樣的眼神他只在一個屠戶身上見到過,據(jù)說那是沾血多了,自然而然會有的一種氣質(zhì),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殺氣。
可眼前這個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個殺豬的啊,大胡子晃了晃腦袋,很想沖上去和祁峰拼命,卻半天都挪不動腳步。
祁峰就站在原地那么似笑非笑的看著大胡子,不動也不說話。
整個牢房里安靜極了,大家都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祁峰和大胡子,不知道下一秒會發(fā)生什么。
足足過了有一分鐘,大胡子慫了,這小子專打人老二啊,老子都要死了,要真變太監(jiān)了,不僅連個全尸都沒有,還要當(dāng)個死太監(jiān)!
于是大胡子低頭叫了一句,“大哥!”
賤人氣勢一收,嘿嘿一樂,摸了摸后腦勺,“這怎么好意思?!?p> 要不是眼前這個人太厲害了,順子很像沖上去給他一嘴巴,不好意思你丫的坐著不動地方?!
見大胡子都慫了,牢號里的人都跟著鞠躬叫了一句,“大哥!”
“哎呀,”祁峰坐在鋪上有些難辦的說道,“既然大家這么抬舉我,那這個大哥我就當(dāng)了??!”
大胡子帶頭,其他人紛紛表示,自己沒意見,當(dāng)然了,這些人里不包括三角眼,也沒有人問他的意見就是了。
于是,三角眼醒過來之后,就看到了他以為自己摔傻了的一幕,祁峰躺在自己的鋪位上,邊上恭敬的站著大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