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三十一章 侍劍女
“不準(zhǔn)喝!”
遠(yuǎn)處奔來一群人,那位站在馬車上的貴族婦人大聲地呼喊著。
秦國士兵看見這位雍容華貴的婦人,全體單膝跪下,齊呼道:“參見太后!”
馬車在老香的皮鞭下,快速的駛進(jìn)了天壇下,微瀾和毛毛跟隨在后,華陽夫人怒氣沖沖地沖上了天壇,直接打翻了桌上酒壺。面色異常難看地罵道:“太子人選還未定下,你們豈敢私下決定歸屬?”
“如果這杯酒喝下去,就變成了大秦兩位王子私下的戰(zhàn)斗,這讓列國怎么看我大秦?我秦國的顏面,還能不能保存?”
嬴政和成蟜同時跪下,齊聲言道:“請祖母大人息怒,我們一時玩鬧所致!”
華陽夫人氣笑道:“你們還知道認(rèn)我這個祖母,如果我不來,你們是不是手足相殘,讓天下人看我大秦的笑話?異人這個蠢人,為了什么君王的禮儀,不肯前來。但我華陽怕什么,豈能看著你們打生打死?”
“你們要打,也要等到本宮這個老骨頭快要死了,再去打也不遲。太急了,如果以你們的脾氣鬧起來,明日祭祖大典不舉行也罷。本宮還硬朗著,就算要打,也要讓我來制定規(guī)矩?!?p> “你們確實要管教管教了,成蟜一氣不合,就發(fā)出決斗的戰(zhàn)書,你知不知道,不管勝負(fù)如何,你已失去了太子之位。我大秦需要的是一位英明神武的君王,不是草莽野夫,這么沖動的性格,有何資格去爭奪那個位置?”
“政兒也糊涂,你弟弟這么胡來,不知道去宮里稟告一聲嗎?欠缺考慮,也不是一位成熟的君王所應(yīng)做的事情。如果今晚我不來,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如果你們兩人同時受傷不起,明日的祭祖大典,難道讓你們的父親一個人去祖廟嗎?”
回頭問老香,道:“老香,兩位公子的實力如何?”
老香老實地答道:“兩位公子都乃無聲巔峰,晉升大成境界不遠(yuǎn),無論哪一個勝了,另外一位也會有所損傷?!?p> 華陽夫人厲聲喝道:“你們聽了沒有,我的這位仆人,說的可有錯?”
嬴政和成蟜同時搖頭,他們自己心里也沒有底。兩人實力相當(dāng),誰也沒有絕對的信心能打贏對方,就算能打贏,自己不受傷,基本不可能。
成蟜道:“祖母啊,孫兒都是被逼的,大哥回歸,多年的努力付之東流。如果我不做出點什么,讓身邊跟隨的人怎么看?我秦人可以站著死,也不能躺下活,必須要爭一爭?!?p> 華陽夫人嘆道:“沒人不讓你去爭,但爭的方法錯了,這樣的決斗,不該發(fā)生在祭祖前夕,還是在祖宗廟宇前。大秦的列祖列祖,都會跟著你們一起蒙羞?!?p> “但我大秦以武立國,沒有武風(fēng),確實不能坐上高位。這場比斗,我不會阻止你們,不讓你們斗,你們還會尋找其他位置私斗。至少在我面前,你們還不敢下死手?!?p> 望向躺在地上的零羽,冷笑道:“我大秦兩位繼承人爭斗,那些下人也變得不規(guī)矩起來,竟敢前來刺殺我華陽的孫兒。傳令下去,將聶家所有人下放天牢,等著明日祭祖完成,全部問斬!”
微瀾聽的心里陣陣揪心,太后是真怒了,皇室自家人打斗,都在可控的范圍之內(nèi)。聶家參與進(jìn)來,已經(jīng)壞了規(guī)矩,微瀾根本不敢勸說。
嬴政抬頭道:“祖母,聶家只是個民間組織,孫兒也沒有受到任何傷害。我大秦缺少的就是勇武的高手,您可以將他們?nèi)拷唤o我處置,自己的仇,應(yīng)該有我自己來報?!?p> 華陽夫人想了想,點頭言道:“說的有理,既然他們敢來殺你,交給你處置,再好不過。那就將聶家眾人,全部圈禁在冷月府,他們的生死,政兒一言可決?!?p> 聽到這句話,微瀾才松了口氣,只要去了冷月府,已趙高的性格,肯定不會對往昔的伙伴下手。同時也對成蟜鄙視,聶家屬于帝銘府的人,這位公子不勸說一句話也就罷了,前面拋棄零羽的話,她可是聽的清清楚楚。
華陽夫人招手,毛毛遞上兩杯酒,嬴政和成蟜各舉一杯,一口飲下。
華陽夫人道:“你們要爭,就當(dāng)著我的面去爭,只要不是傷筋動骨,我都不會阻止你們。只有這樣做了,我才能安心,也在安你們父親的心?!?p> 華陽夫人坐在桌前,她要監(jiān)督這一戰(zhàn),只要人在這里,他們就不敢真的殺死對方。
成蟜抽出巨劍,嬴政招了招手,鐘離緩緩走上前,抽出一把劍,遞給嬴政。
看到此劍,華陽夫人猛地站起,凝視著鐘離,言道:“原來是你,侍劍女,不可讓政兒使用我大秦天子劍,去對付他的親弟弟,影響太壞了。我大秦王劍,只能用在敵人身上,不可手足相殘?!?p> 鐘離冷聲道:“公子除了受過牧羊女前輩的教導(dǎo),大部分時間,都在跟著我訓(xùn)練。成蟜既然不分倫常,以下挑上,已經(jīng)壞了規(guī)矩。這樣的人,就是我的敵人,公子既然對敵,就應(yīng)該使用最擅長的兵器?!?p> 華陽被譏的啞口無言,這位侍劍女,果然如先夫嬴柱說的那樣,除了她家公子,不會理會其他道理。
所有人也倒吸了口涼氣,連成蟜也怒目瞪著鐘離。這個女子是什么人?竟敢反駁秦國最具權(quán)勢的人,大家都在等著秦國太后的懲罰。
但在下一刻,卻讓所有人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
但見華陽夫人委婉地言道:“大秦天子劍,鋒利無比,尋常鐵劍,根本難擋其一擊。這樣的比試,對成蟜太不公平了?!?p> 鐘離淡淡地言道:“既然是太子之爭,就要想到這個后果?!?p> 完全不給華陽夫人一點面子,華陽夫人也不敢惹怒了這位侍劍女。老香曾經(jīng)跟她說過,這位姑娘實力比他強多了,就算加上微瀾和毛毛,也不是她的對手。
而且此女性格讓人捉摸不定,更是手持天子劍,上可打君王,下可斬亂臣。一言不合,在這么近的距離下,她會不會殺了華陽夫人?心里沒有底氣,華陽夫人也慌了手腳。
如果嬴政真拿天子劍對成蟜,成蟜必輸。因為成蟜不敢與天子劍相碰,他還不是太子,就算做了太子,敢與天子劍相擊嗎?那可是犯大忌諱之事。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被鐘離的話驚醒了,只是一個普通的侍女,居然有這么大的權(quán)力,連后宮之主都要認(rèn)慫。這哪里是侍女,根本就是掌握實權(quán)的大人物。
悲逆低聲對魏牟道:“你家公子真不講究,難怪他敢前來應(yīng)戰(zhàn),只要手持那把劍,成蟜敢砍下去嗎?我敢肯定,他絕對不敢!這么一位強勢的太后,被一個侍女的氣勢壓制,關(guān)鍵是讓這樣的人物當(dāng)個侍女,同行們可被坑慘了?!?p> 宮鳴回過頭,遙遙地看了一路倒地死去的同行,心里打了個冷顫。他也不需要問魏牟,這樣的人物就算魏牟知道,他也不敢多說一個字,只會告訴他們‘不知道’三個字。
這樣的三個字,魏牟今晚說的次數(shù)太多了。
其實魏牟心里也很苦,他是真的不知道。鐘離經(jīng)常更換不同的容貌,而冷月的女子又那么多,每天跟隨在嬴政身邊的就有好些個,這讓他如何分的清哪個才是鐘離?
就算與鐘離親密的農(nóng)家立行,也不清楚她有這么多身份。只要鐘離不說,估計除了嬴政,其他人也不敢多問。唯一能問的麗姬,根本就想不了那么多。
華陽夫人可憐的目光看向嬴政,她已經(jīng)無話可說了,鐘離乃是先王嬴稷、以及自己的丈夫嬴柱挑選出來的侍劍女。在任何時候,她都不會對鐘離做出什么有害的事情。
嬴政嘆了一口氣,道:“小鐘,祖母說的有道理,我不能拿天子劍對付自己的親弟弟。”
鐘離露出了微笑,林葉一陣哆嗦,她知道鐘離怒了,這是要出手的前兆。
嬴政一把拉住鐘離的手,生怕她殺了這里的某個人。嬴政清楚,只要鐘離怒了,這里的人,沒有她不敢殺的。
空出的一只后,指向了宗廟方向,鐘離輕柔地言道:“公子,請看清小鐘指的方向,大秦兩代君王牌位,就供奉在那里。他們承諾過我,太子之位,只能是公子的?!?p> “今晚有人跳出來,說要與你爭這個位置,不管是哪個,都是我的敵人。對待敵人,就不能心慈手軟。慈不掌兵,公子下不了手,就讓小鐘為你分憂?!?p> 成蟜聽的眼皮直跳,先王居然有過那樣的承諾,這讓他還怎么爭?難怪祖母對她說話客氣,原來是有先王的意思找里面。華陽夫人一語不發(fā),鐘離說出的話,未嘗不是在警告她,警告咸陽所有人。
他們是帶著承諾來的,如果有人阻攔,就是對先王不敬。對自己的丈夫不敬,就算鐘離殺了成蟜,華陽夫人也不會為成蟜說任何話。
嬴政嘆道:“畢竟是我親弟弟,他曾經(jīng)犯下的過錯,就讓我來背。取出木劍吧,讓我檢驗一下現(xiàn)在的實力,也給大家一個交代……”
鐘離苦笑道:“公子啊,為什么好路你不走,偏要走艱難坎坷之路?用木劍對敵,你會輸?shù)摹?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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