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五章 趙高也有情
微瀾被困住大鄭宮數(shù)日,每每問到嬴政王子,胡姬都敷衍而過,其他人避而不談。這讓微瀾很無奈,沒有準(zhǔn)確的答案,無法回咸陽交差。
自身的自由,也被限制在大鄭宮的幾座偏殿,只要不出大鄭宮,都會被阿房女這位大高手監(jiān)視。
微瀾只有無聲境界,雖說最近就會突破到大成境界,但在雍城這里,大成高手就有一堆,她也不能做什么。
胡姬好似發(fā)現(xiàn)了什么,總是不讓趙高與微瀾相認(rèn)。
久而久之,微瀾也失去了耐心,就在某一天的傍晚,敲響了胡姬的殿門。
她要問清楚,嬴政王子去了哪里?趙家哥哥為何成為侍童般的下人。
下人有很多種,宮女依附權(quán)貴,本身地位并不會低多少。門客都依附主人,沒有一定的手段,主人也不會接納。而趙高所處的地位,明顯比那位阿房女要低太多,根本不像個正常的男人。
作為華陽夫人的貼身心腹,此次雍城之行,本不該她來,毛毛和老香最合適。毛毛是個宮女,老香是個宦人,微瀾卻搶了這個位置,讓他們二人很是迷惑。一般這樣的小差事,不該微瀾出馬才對。
其實這一切,主要是聽說了趙高被呂不韋派來雍城,她想見他的原故。咸陽的局勢,讓兩個身份地位不等之人很難相處,趙高只是個門客,豈能隨意進(jìn)出深宮大內(nèi)。
可來了雍城以后,趙高一直避而不見,這讓微瀾很是不解。那位阿房女很嚴(yán)厲,沒有胡姬公主的命令,她連離開大鄭宮都辦不到,更不允許在大鄭宮隨處走動。
多日累積來的愁苦,就在此時爆發(fā)開來,她要問問這位公主,到底是個什么意思。嬴政的生死她根本不在乎,趙高的一舉一動,牽動了整個心,不問清楚,來雍城又為哪般?
“公主,嬴政王子到底在哪里?趙高哥哥為什么愿意跟隨你,還做個下人?”微瀾也不再客套,直接詢問。
阿房女厲聲道:“放肆,你在用什么語氣跟公主說話?區(qū)區(qū)一個無聲,就算是大成高手,也不敢在公主面前這樣開口?!?p> 面對阿房女的喝聲,微瀾低頭行禮,不敢開口。這位阿房女做事,簡直六親不認(rèn),除了對這位義渠公主和藹聽命,其他人的意見根本就不考慮。
族人已經(jīng)來到雍城,阿房女當(dāng)然只聽胡姬的話,什么各家各派的爭斗,她都不想?yún)⑴c進(jìn)去。在與血緣親族面前,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講的,她已經(jīng)與雍城,也就是與胡姬捆綁在一起,不得不用力效命。
胡姬輕柔地拿起杯盞,緩緩地張開小嘴,喝了幾口,方才微笑地言道:“微瀾姑娘,華陽皇后只是派你來詢問事情,可并沒有要求雍城做些什么?!?p> “但是公子有事在身,確實不方便見客。至于你說的趙高,他是我身邊侍奉之人,你如此急切地詢問我的一個下人,又是什么道理?難道也是皇后讓你問的嗎?”
微瀾被問的啞口無言,愣愣地頓住,不敢多發(fā)一語。
這里所說的話,只要雍城有意,可以輕易地傳到咸陽。特別是像她這樣的宮女,如果背著主子在外面有了私情,懲罰是很嚴(yán)重的。
胡姬道:“你與趙高是什么關(guān)系?放心說吧,雍城本公主說了算。只要做大鄭宮說的話,別人聽不到,而我身邊的人,都不會說出去。”
微瀾還是不敢說,誰知道這位公主是個什么樣性格的人,只要說出去片言只語。不但是她完了,趙高也會跟著完,有些事情,是不能拿出來當(dāng)眾說的。
就在這時,趙高從偏殿外走來,看到了微瀾在此,立刻定住。
胡姬沖著趙高言道:“關(guān)上殿門?!?p> 該來的,始終躲不過。趙高聽話的關(guān)上殿門,反身走到胡姬的面前,雙膝跪下,言道:“還請公主恕罪,我不知瀾兒會來,有什么罪過,就請懲罰我一人就行了。”
微瀾想拉起趙高,手伸到一半,就頓在半空。她想到趙高現(xiàn)在的身份,只是義渠公主身邊的一位下人,沒有一點地位。自己初來,主人要教訓(xùn)仆人,客人豈能插手?
胡姬放下杯盞,手指習(xí)慣性地點著桌面,道:“將你與這位皇后身邊最得寵的宮女之間的關(guān)系,詳細(xì)地道來。你知道我的規(guī)矩,只要說的清楚,我不會責(zé)罰你什么?!?p> 趙高點頭,他相信胡姬說的話,這位小公主,異常睿智,也夠義氣,對身邊的人都很好??粗?,眼淚止不住地流下,哽咽道:“瀾兒啊,公主對我很好,有些事不能讓皇后得知,但對公主,直說無妨……”
趙高本為秦國宗室遠(yuǎn)親,他的母親因觸犯刑法遭到處刑后身體殘缺,被收入秦朝官府專門設(shè)立的收容刑滿釋放人員工作的隱官,趙高兄弟皆出生于此。
在此時期,趙高認(rèn)識了微瀾和零羽,三人幼時相伴,可謂青梅竹馬。但趙高父母死后,趙高帶著趙家眾人,落戶于農(nóng)莊之中。本不想再出世,又不放不下對二女的思念之情,毅然返回咸陽。
打聽后得知,微瀾成為華陽夫人的心腹宮女,零羽變成了成嬌的心腹侍女。兩女都在深宮內(nèi)院,這讓趙高一介凡人,鞭長莫及。無奈之下,只有投身于咸陽官運享通的呂不韋門下。
因?qū)懙囊皇趾米?,被呂不韋重用,專門作為書寫文案的門客。
可趙高萬萬沒想到,呂不韋賜予一杯迷酒,被閹割成為太監(jiān)。并且警告趙高,讓他去雍城探聽消息,倘若不聽,將殺死趙家滿門。
帶著滿胸恨意,趙高來到了雍城。只是令他想不到的,雍城真正的掌勢人,是個年滿十三歲的少女。這位公主太聰明了,一眼就看出他的打算,更讓他死心的,還營救出了趙家族人,不讓他們受呂不韋控制。
趙高明白,家人都來了雍城,但也間接受到了這位公主的控制?,F(xiàn)在的自己,已經(jīng)與雍城捆綁在一起,不得不遵公主的命令。但胡姬的做法,與呂不韋完全不同,家人無恙,趙高也放下了心頭大石,全身心地輔佐。
微瀾來了,是趙高最怕見的兩人之一,自己成為一個閹人,已經(jīng)失去了男人的資本。為了二女的未來,都不能再與她們有所接觸,免得被咸陽的皇室得知,而帶來禍端。
聽完了趙高的話,胡姬和阿房女都沒有說話,有些事情她們也知道,只有微瀾和零羽,被趙高隱瞞了下來。但也情有可原,從一個正常人,變成個閹人,都不會提過去的情事。
而現(xiàn)在微瀾來了,想不說都不行,這點算不上背叛。
可微瀾聽完,全身劇烈的顫抖,不顧這里是大鄭宮,是胡姬所居住的偏殿。急忙跪坐在趙高的對面,一把抓向趙高的下體,停留了良久,哭著抱著趙高不放。
一邊哭,一邊聲嘶力竭地喊道:“呂不韋賊子,我微瀾今日發(fā)誓,他日必將殺之,以雪今日之恨!”
趙高抱著微瀾痛哭道:“瀾兒,我們斗不過他的,今日相聚以后,你也早日回去,不要將雍城這里的情況說出去。我已是廢人一個,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你回去以后,找戶好人家,就嫁了吧!”
微瀾正視著趙高,認(rèn)真地言道:“趙家哥哥,還記得當(dāng)年的誓約嗎?瀾兒是要做趙家媳婦的,是要為趙家傳宗接代的。那廝斷我們的后,就絕對不能饒恕,在我的心里,什么榮華富貴都是假的。”
“可我已經(jīng)是廢人了,你跟著我,那是悔你一生!”
“瀾兒不怕,只要你活著,我們一起殺了呂不韋以后,再說其他。”
“你怎么還不懂?我已經(jīng)不是你的良人了?!?p> “只要有你在,不懂又如何?”
……
看著相擁相泣的兩人,阿房女也是陣陣嘆息,她不會說什么,處在亂世當(dāng)中,成為別人棋子的命運,就是這么殘酷。想要成為人上人,不被他人驅(qū)使,就必須強(qiáng)大起來。
而身邊的這位小公主,她雖然沒有一點武力,但是智慧超群,能夠領(lǐng)袖一眾好手,成為下棋之人。自己的命運,也掌握在她的手上,也幸虧自己遇見的早,畢竟現(xiàn)在的胡姬還很小,她的成長自己都看在眼里。
倘若再過些年歲,這位公主成長到殺伐果斷之時,再歸附的話,可能又是另外一副情景。按照這個軌跡,胡姬公主會控制逆水寒,帶著墨家第四支勢力,與各家各派爭鋒。
嬴政王子主外,胡姬主內(nèi);嬴政主明,胡姬主暗。明暗結(jié)合,掃除道路上的任何阻礙。到了那個時候,能為我用者,尚可;不能為我所用者,必殺之!
身為周朝公主的阿房女,對這套政治手段,看的太多,也熟悉的太多。能成為胡姬的身邊人,就是因為她還要從自己身上學(xué)些處事方式。而阿房女又對政治嗅覺異常敏感,稍微的幾句話,也可讓胡姬快速的成長。
兩者在一起,一個知道對方需要學(xué)習(xí)什么,一個知道對方需要保護(hù)什么。兩人知根知底,長期相處下去,當(dāng)然會親密無間,互為補(bǔ)益。
何況有阿房女在,未來儒家融入進(jìn)來,走胡姬公主這道后門,更為合適。畢竟儒家思想不被君王采納,如果嬴政上位,直接啟用儒家,會招人非議,更使朝堂不穩(wěn)。
無論是哪一方面,阿房女都覺得,自己呆住胡姬身邊,都是利大于弊。
至于眼前的這兩人,雖然為他們的情感遭遇嘆息,但也只是嘆息罷了。如果胡姬說殺了他們,她會毫無顧忌地痛下殺手,畢竟留著一個不被信任的人在身邊,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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